第二百一十七章 事明
陆幺幺微微一笑，知道不能再这个问题上与天后多说。
“而且我现在其实并不算归位，”陆幺幺摊着双手，“你看，我的力量一点也没有恢复，仅仅能取出紫阙府天戟，连与紫玉沟通让她出来的能力都没有。”
紫玉是紫阙府天戟中的器灵，紫阙府天戟是素曦的兵器，她的元神被封，就无法做到与它沟通。
“怎么会这样？”天后将手覆盖在陆幺幺手上，果然体内只有灵气循循转动，没有元神，“星君，你如何看？”
站在一旁的司药星君嘴里发苦，他只治病不治命好吗？素曦上神的病症已经痊愈，破碎的心脏也已经被星辰珠控制住，问题出在哪里，他真的不知道啊。
“上神可曾去见司命？”司药想来想去，只能这么问道。
“去了。”
“如何？”
“喝多了。”
司药皱眉：“上神虽然旧伤大愈，但也不宜过多饮酒。”
闻言，陆幺幺就知道司药理解错了。同时她也汗颜，以前她是有多喜欢去找司药喝酒啊，感情仙界上的人都知道了。
“不是，我没喝，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喝多了。”陆幺幺赶紧解释。
“这样啊。”司药道，“那他就什么都没说？”
司命日常神神叨叨的，但偶然总有惊人之语，有一语惊醒梦中人之效。
“没有，哦，说了，唱了一段，然后说什么红尘未尽……”说道这儿，她猛地打住，似是想起了什么。
司药道：“看来上神已经明白了。”
唉，看来是要在下去一趟了。这个想法一起，陆幺幺忽然觉得眼前充满了希望，仙界太无聊了，还是下界有意思啊。
天后有些不舍，但是她也知道素曦有些孽缘需要趁着现在未归赶紧解决掉，不然她永远都不会真正归位。
司药看出他们姐妹之间有话要讲，很有眼色的道：“小仙先行告退。”
司药一出去，天后就忍不住拉住陆幺幺的手道：“我就知道事情还会这样，早知如今，当初我就是把你关起来也不应该出手。”
陆幺幺看着泪盈于睫的天后，无奈道：“阿姊，我一人换的仙界十万年的安逸，这买卖可划算了。”
那时候情势危急，天墟只有一个，你也想要，他也想要，双方胶着，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一时的仁义带来的就是双方都有大量伤亡，损失惨重。
既然死伤不可避免，那就让敌人来承担这个后果吧。
“唉，你这丫头。”
“如今不过是下去还一段情罢了，老天已经够厚待我了。”陆幺幺神情轻松，就好像是出去游玩一样。
天后忧心忡忡，不忍心打击她的好心情，道：“不是一段，是两段。”
“怎么会是两段？”陆幺幺愣住，她当年好像就只骗了君临远的感情吧，怎么会又冒出一段来，难道她还得还两次。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君临远这厮的感情债她应该已经还完了啊。她下界轮回九世，有八世嫁给了她，他还想怎样。虽然那八世她就跟个智障差不多，而且都还短命，但总归还是她啊。
“你可还记得敖姜？”天后道。
陆幺幺一愣，陷入了沉默。
敖姜是东方青龙，战斗力在仙界可是数一数二，是东华大帝的左膀右臂。当初心系于她，还曾托了东华请天帝做媒，然而天后觉得他配不上妹妹，话还没递到素曦那儿，就被天后给截胡了。
素曦知道后，也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这就不是个事，天上地下她那么多爱慕者，总不能一个个的去回应吧。
敖姜也乖觉，提亲不成后，也不曾因此恼怒或者自卑不甘，而是一如既往的来往。
后来素曦要用天河水倒灌魔域，仅凭一人之力实在困难无比，是敖姜主动请缨出战。青龙主水，有他相助简直如虎添翼。
她还记得当初为了给她赢取足够的时间布阵施法，敖姜拼尽全力与君临远周旋，最终力竭而亡落入天河中。当时，正好她阵法大成，天河冲破千万年的固定流向，如凶猛的野兽猛扑向魔族之地，敖姜巨大的龙体也跟着河水被冲走。
是东华将他寻回，至于后来去了哪里，东华虽然一直没说，但很多人都知道是被他送到了海底，希望能借助海龙族的灵气将他魂魄修复完整，给他争取重生的机会。
如果说素曦对敖姜无情那也完全不至于，至少她是非常感激他，在连天后和西舜都不同意的情况下站出来，与她并肩作战。
“他已经转世了？”陆幺幺问道。
“是。”天后道，“东华帝君将他埋在东海海底养魂，后来魂魄养回来后就直接投生于东海龙王家，你也知道东海龙王家一直子嗣不旺，就是因为他的出生耗尽了东海数万年的气运。”
“敖拓。”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你历劫，那么稳固的防御阵法却经不住他轻轻一碰的原因。”
是啊，她欠他一条命，若是他想要随时都可以去取。刚才记忆刚恢复时，她还以为自己历劫下凡休养是为了还君临远一段情，和放魔族被困十万年的自由，没想到还有敖姜的爱慕之情。
怪不得，每次一说到天雷，敖拓的脸就会变得极为难看，原来是有这么一段非常不愉快的回忆啊。
不对啊，这事的前因后果天后知道的门儿清，为啥还要惩罚人家擦次六百多岁的孩子。是的，知道自己是上神，在岁数上完全压制其他人后，她的内心居然爆出了某种奇怪的胜利感。
天后听了她的疑惑，眼睛一瞪，气道：“如果当年不是他，你也不会一意孤行的引用天河水，现在还害得你被雷劈，我没直接打的他魂飞魄散就是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在天后的心中，敖姜敢肖想她妹妹，这就是天大的错。现在还要她妹妹在还他一段情，这更是错上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