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审问

  沙发、台灯、钢琴、垃圾……房间里的一切都飘在半空中。
  杨柯穿行在空荡的地面上，来到漂浮的宋新录旁边。
  宋新录双手双脚拼命的摆动乱蹬，但基本是在原地做无用功。
  他看到杨柯饶有兴致的打量自己，表情越发惊恐。
  “杨柯，你做了什么？赶紧放我下来！等等，你要干什么？住、住手！”
  杨柯抓住宋新录的脚腕，轻轻一用力，宋新录便凭空旋转了起来。
  “给我停下！停下！”
  “宋新录，感觉怎么样？普通人一辈子都上不了太空，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这种失重感可不是随便能体验到的。”
  “杨柯，我警告你，别让我下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还敢威胁我，看来是转的还不够快。”
  “等等！”
  杨柯双手抓住宋新录的脚，然后同时用力一推，宋新录整个人就像是陀螺一样旋转了起来。
  别说，还挺凉快。
  “放放放放我我我我下下下下……”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你你你你混混混混蛋蛋……”
  “宋新录，你是怎么获得这个催眠世界的？”
  “我不……呕……我我我说说说你先让我停下！”
  杨柯打了个响指，宋新录立即停了下来。
  “劝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整你。”
  宋新录在杨柯的控制下转过来面向他。
  此时宋新录脸色苍白，已经彻底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杨柯将一个椅子移到宋新录下方，然后把他放在地上。
  宋新录哆哆嗦嗦的坐下，他看着杨柯，就像是在看一个魔鬼。
  一张沙发自动飘到杨柯身后，他坐下背靠沙发，翘起二郎腿道：“说吧。”
  宋新录捂住自己颤抖的手，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杨柯坐着的那张沙发，像是接受现实般的叹了口气道：“这个催眠世界是我在七年前偶然间获得的，就是在给杨鹏飞做完心理诊断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我可以用一条项链随意控制改变这个世界，起初我以为这只是个单纯的梦，所以没有多想。”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在尝试给病人催眠治疗时，意外将病人引入这个梦境，我才意识到我拥有了超能力，从那之后，我的事业一直一帆风顺。”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看着一张报纸飘到杨柯手里，上面的头版头条，全都是和他相关的报道。
  杨柯打开报纸，一边看上面的内容，一边道：“嗯，继续。”
  “没了，我就是这么得到的。”
  “不对，你拉我进这里的原因还没说。”
  “这、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当初就是因为那种奇怪的感觉，所以我才获得了能力，所以这次我以为只要抓住你，就可以让我的能力再进一步，结果没想到能力没提升，还让你把催眠世界给抢走了。”
  宋新录简直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委屈极了。
  “之前你在走廊里和梁军的对话又是怎么回事？你似乎从一开始就怀疑我是控制你的人。”
  “是有一点，毕竟杨鹏飞是你父亲，而且你当时失忆太巧了。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试图说服梁军，让他帮我调查你，但他一直都不相信我，哪怕我费力表演，他也会说让我去看心理医生。直到前段时间明佳忆跟我说了你的消息，我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所以就引导她让你在我这里预约。”
  杨柯点了点头，算是了解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当时因为是他第一次使用能力，所以会留下这么多麻烦，现在他明白了共感并不等于别人无感，所以以后再用这个能力，就得更谨慎一些才行。
  而且对于一些特殊的体质，还有可能意外让他们与自己的猎人梦境产生联系。
  宋新录应该就是无意间和二号房间产生了联系。
  不过他居然可以不用祷告词就能开启幻象，杨柯总觉得有些离谱。
  与自己相关的问完了，接下来该问一问韩诗他们的情况。
  “我听你刚才对梁军说被隔离的这些人感染了某种疾病，具体是指哪一种？他们的情况严不严重？”
  宋新录抬起头，这才想起来杨柯也经历了昨天那件事。
  “这件事是绝对保密的，如果被别人知道我告诉了你，我会坐牢的。”
  “这你不用担心，等你说完后，我只要在这里杀了你，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新录的身体突然颤抖了几下。
  他眼神渐渐有些绝望，他闭上了眼睛，然后咬牙说了出来。
  “被隔离者一共一百零七人，其中六十三人的血液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异变，二十五人开始出现狂躁症状，还有十三人体表出现茂盛的毛发，他们的病症非常奇怪，似乎是在进行某种特殊的异变，但目前还不确定他们最终会变成什么。”
  看起来宋新录似乎还不知道兽疾的问题。
  也就是说韩诗他们因为感染血水，所以现在都有兽化的倾向。
  问题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难道要给他们使用自己的血液么？
  不过前提是他的血液确实足够纯净的话，不然依然有很大的潜在风险。
  话说也不知道宋新录说的是不是实话，这个幻象不知道有没有让人说实话的功能。
  杨柯念头微动，他旁边出现了一台测谎仪。
  “把你的手放在测谎仪上，然后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你有测谎仪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因为我刚想到。”
  宋新录：“……”
  他使用测谎仪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确认都是真话后，杨柯拿着小刀来到他面前。
  “是你自杀，还是我来帮你？”
  “可以不死么？我相信你有能力直接把我叫醒。”
  “看来你做好了选择。”
  杨柯正要动手，宋新录急忙道：“等等，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说。”
  宋新录咽了咽口水道：“出去后，求你对我手下留情，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这个就看我的心情了。”
  杨柯指挥小刀在自己身体周围飞了一圈，然后直接洞穿宋新录的额头。
  一击毙命。
  宋新录死后，身体快速消失。
  杨柯也随之解除幻象，在二号房间内苏醒。
  而宋新录的身体已经离开了二号房间，感觉还真是神奇。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中梦，本人在现实中醒来，所有的套娃都会直接消失。
  杨柯来到门外，他也不用醒来了，直接等明天起床就好。
  “小骷髅，帮我把礼帽摘下来，不过不用带进来了，放在我的床上就行。”
  小骷髅正在观赏金器里的独眼书，闻言摇了摇头，消失在原地。
  杨柯从地上捡起钥匙，重新给二号房间上锁，然后来到二楼书房。
  他注意到卧室的门开着，而且弗雷德似乎正在说着什么，他疑惑的走过去，发现陈周正坐在床上，倾听弗雷德的倾诉。
  “朋友，你被一位伯爵称为朋友应该感到荣幸，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病人治愈成功了，我们也算是病友了，可惜卡格尔医生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如果让他看到你和我的情况，他绝对会高兴的昏过去……”
  弗雷德看来有很多话要说。
  正好以后没事就让陈周听弗雷德说话吧，还能省不少麻烦。
  回到书房，将钥匙装进二层抽屉，没过一会儿小骷髅回来，坐在书桌的那堆书摞上，开始了今天的翻译。
  1786年1月26日。
  我已经失去了耐心，弗雷德比我想象的要谨慎太多。
  为了加快弗雷德的兽化进程，我决定牺牲一些圣诺尔斯的平民。
  是的，我决定再进行一次脐带仪式。
  不过这次的目标不再是特定的一个人，而是为了获得大量的血水。
  血水是我在脐带仪式中发现的副产品，感染血水的老鼠会出现明显的狂化，但它们会听从脐带掌控者的命令。
  圣诺尔斯的下水道系统非常发达，我只要将大量生产的血水流于下水道，弗雷德感染只是迟早的事情。
  就算他没被感染，我也可以控制那些被感染者去攻击他，然后强迫他感染血水。
  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控制他的行动，让他为我所用。
  虽然这个办法有些残酷，但我的研究已经完全陷入了停滞，为了能让研究再进一步，那些人是必须牺牲的。
  或许等到百年之后，后人再回望这段历史，他们会把我当作英雄。
  杨柯刚读到这里，就已经彻底读不下去了。
  原来游泳馆里的那场仪式，将血水流入下水道才是某后之人真正的目的！
  这岂不是说他们已经得逞了？
  怪不得今天到处都在停水，想必黑夜组织也意识到情况不妙，所以正在排查水源。
  可是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控制整个介市的人？
  还是想要达到更残忍的目的？
  杨柯原本以为游泳馆的事件他已经解决了，结果现在来看，他完全成为了被人利用的棋子。
  如果当时不是他教唆吴刚去撞开出水口，说不定血水还不会流走！
  可当时如果不放走血水，被困在血池中的人又都会被淹死。
  奶奶的，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