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低级错误
吴刚冲过去抓住杨柯的手，想阻止他往周旋口中喂血。
结果抓的太过用力，一不小心将杨柯的血甩到了自己身上。
吴刚顿时感到一阵刺痛。
他怪异的叫了一声，连连后退，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杨柯。
“你的血有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柯被吴刚这么一打岔，手心的伤口眼看就要愈合，他正要用剪刀再把伤口开的大一些，地上的周旋突然咳嗽了两声，紧接着他朝天呕吐了起来。
朝天呕吐很容易窒息死亡，杨柯赶紧把他扶起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让周旋面部朝下。
周旋吐出大量的血水，杨柯一边帮他抚背，一边看向鱼人怪物。
只见鱼人怪物的胳膊上有几处像是烫伤一样的痕迹，甚至还能听到呲呲的腐蚀声。
那是他的血液造成的效果？
杨柯不仅不觉得有任何惊喜，反而开始担心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你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的血液可以救他，却会伤害我？”
鱼人怪物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但因为杨柯的血液给他造成的刺痛感很强烈，所以他不敢随便靠近。
杨柯现在只想把周旋救活，他不理鱼人，看到周旋现在已经开始干呕，证明他肚子里的血水差不多吐干净了。
“周主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说话时，杨柯握着剪刀的手带着轻微的颤抖，停留在周旋的脖子附近，剪刀上面还沾着他的不少血液。
一旦发现周旋有异变的迹象，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呕……不要和我，呕，说话，难受。”
周旋断断续续的说出话，让杨柯稍微放心了一些，他回头看了一眼韩诗那边，发现孟元航正在和韩诗一起救剩下的被困者。
被困者中还有不少他们公司的同事，如果他们出事，公司势必会受到影响。
杨柯不想轻易丢掉现在的这份工作，他也想参与救人，但是鱼人怪物不能置之不理。
鱼人怪物现在很明显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必须得在他彻底失控前，把他杀死。
杨柯把周旋扶到一旁，然后起身正对着一直在质问他的鱼人怪物道：“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算人，但至少我可以肯定你不是人。你不是自称自己是救生员么，那我给你一个拯救所有人的机会，你干不干？”
这是杨柯突然想到的一个计划，他可以利用鱼人怪物对救人的执念，来让他做一件事。
虽然这个办法有点冒险，但就算是失败，也不可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
吴刚听到救人两个字后，变得冷静了一些，不过他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一次救所有人，于是问道：“应该怎么做？”
“其实很简单，你的力气很大，泳池的排水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导致那些血水不能被顺利排走，如果你能撞开排水口，那剩下的被困者，就都能得救。既然你是救生员，想必应该知道排水口在哪吧。”
吴刚一下明白了杨柯的意思。
对啊，他可以打开排水口救人。
之前他怎么没有想到！
“我知道排水口在哪，看我的吧。”
吴刚顿时来了精神，就好像刚才发神经的不是他。
吴刚助跑几步，然后一跃跳入血水当中。
杨柯看着鱼人怪物在血水中自由游动，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没过多久，血水中突然传出一声闷响。
接着杨柯感觉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鱼人怪物的力量果然很强。
不过这也证明排水口离杨柯的位置不是很远。
接连几声闷响从血水中传出，突然咣当一声，像是有什么铁块砸在了地上，然后在杨柯不远处的一处血水表面，出现了一个漩涡。
漩涡由小变大，大量血水顺着排水管流了出去。
其他人起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很快发现泳池当中血水的高度在不断降低。
“有人撞开了排水口！”
“太好了，赶紧下去救人！”
救生员们等到泳池中的水只剩下半身高时，也不管什么绳子不绳子的安全措施，一个个急忙下水救人。
那些剩下的被困者们，都已经奄奄一息，随时可能死去。
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但也免不了有人好奇，想看到底是谁撞开的排水口。
结果他们看到排水口附近站着一个奇怪的类鱼生物，正一个劲的冲他们挥手。
“就是他打开的排水口？”救生员张超是吴刚的好友，但是他看到一个浑身布满鳞片的歪头怪物朝自己挥手，只觉得非常恶心，“这人长得好丑，脑袋像是棒槌。”
另一个正在清理被困者身上血污的救生员听到张超的吐槽，抬头一看，顿时乐了：“什么棒槌，明明是鱼头好吧。”
有个年龄较小的救生员根本都不敢和鱼人怪物对视，他见自己两个同事就这样旁若无人的随意调侃，急忙小声道：“他长成那个样子，你们就不感到害怕？”
“害怕？比起这一泳池的血水，他算是长得可爱的了，”张超捏了捏一位被困者的脉搏，发现他已经停止心跳，他叹了口气，起身接着去查看下一个被困者的情况。
救生员们对鱼人怪物的讨论只是暂时的，因为他们很快就又投入到繁重的救援工作当中。
被困者们被一个个的救起，他们大多都很幸运，但也有少数人非常不幸，他们喝入过量的血水，最终导致窒息而亡。
就在这时，突然有救生员大喊了一句：“怎么这么久了，救护车还不到？！”
“不知道啊，李经理应该已经打过电话了吧？我之前去拿急救箱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来着。”
“我去，李经理那是在给老板打电话！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叫救护车！”
“该死，我们不会一直没叫救护车吧？”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啊！”
混乱之中，救生员们都以为有人叫了救护车，结果没想到居然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
他们急忙打电话补救，但这样一来至少又得等半个小时。
一些被困者虽然暂时被救醒，但是他们口鼻中堵塞的血水随时有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吴刚在撞开排水口后，也帮救生员们一起救出剩下的被困者。
只不过他长得实在太丑，很多人看到后会直接躲开，让他自己去弄。
同时120也终于打了出去。
幸运的是，他们没有真的再等半个小时，只过去十几分钟的时间，连续四辆救护车一起赶了过来。
只是当医生们看到游泳馆的现场后，发现他们还是低估了这里的情况，于是又赶紧给医院打电话，让医院派更多的救护车过来。
周旋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他靠坐在椅子上，表情迷茫的看着一片混乱的游泳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柯坐在他旁边，正在处理身上周旋的呕吐物。
他本来是想等鱼人怪物把排水口撞开后，再把它杀死。
但是眼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如果贸然动手，说不定会引起恐慌。
而且他也不想在太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特殊。
小骷髅在他旁边不停的摇摆着脑袋，杨柯当然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签订契约的事情，但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索性装作没有看到。
“小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周旋的声音有些虚弱，他摸了摸自己有些凉爽的头，突然睁大眼睛，急忙用双手把头摸了个遍，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头套不见了，“我头套呢？！”
杨柯刚要抬头，周旋一把把他的脑袋按住：“不准看！”
“我去，你那颗头什么情况公司里谁不知道啊。”杨柯没想到周旋手劲还挺大，这猛的一下差点让他闪了脖子。
“什、什么意思？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我都看过八百回了好吧，就你那三杯倒，哪次不是我把你送回的家。”杨柯就不明白了，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他怎么只知道关心自己的脑袋。
“所以你们就一直看我带着破头套，像个小丑一样在公司里走来走去？亏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不告诉我？哪怕稍微提醒一下也好啊。”
周旋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居然早就暴露了。
一想到公司里那些人偷偷在背后的闲言碎语，他就感到一阵绝望。
他可是副主编啊！
这让他以后还怎么管理团队！
“我怕丢了工作，所以没说。”
“那现在你为什么又说了？”
“因为我知道这份工作大概率是丢定了。”
“什么意思？你要辞职？不会是因为看到我的头……”
“周主编！拜托你好好看清这里的情况，不是因为你的头，是因为我的头！额不是，是因为那些该死的血水！”杨柯气到发懵，周旋怎么就非要和头过不去，还有他身上的呕吐物臭气熏天，怎么擦也擦不掉，简直太糟心了。
周旋有些委屈道：“不是就不是，干嘛发火啊。”
不过他还是看了看周围，医生们正将救上来的溺水者们一个又一个的抬上担架，其中有不少是他们恐怖谷公司的员工。
韩诗和孟元航也不知道哪来的精力，他们见医生有些忙不过来，于是又跑去帮忙抬担架。
原本干干净净的游泳馆随处可见大片的血污和呕吐物，泳池里还残留着不少浓稠的血水，救生员们捂着口鼻，走在血水中，不时打捞出一些已经泡的肿胀的被困者。
周旋神情微凛，他好像想起一些自己溺水前看到的事情。
“我记得我昏迷前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盛装的美女，她往泳池里放了一根好像面筋一样的东西。”
杨柯下意识停下手里的事情，疑惑道：“面筋？”
“很像面筋，我说的面筋不是那种一小段一小段的，而是一块钱一串的那种烤面筋，不过她的那根颜色黑黑的，看起来有点脏。”
“我当是觉得那个女人挺奇怪的，明明在游泳馆却打扮的像是在参加盛装舞会，所以就想过去调侃一下，结果还没说上一句话，然后我就昏过去了。对了，我过去调侃的这句话，你可千万不要给你嫂子讲，你知道的，她这个人比较敏感。”
周旋心虚的咳嗽了两声。
让杨柯心里直翻白眼。
周旋是典型的怕老婆，他也就敢嘴上占一占别人的便宜，如果真让他出轨，他怕是能直接吓尿。
不过听周旋这么一说，那个红衣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制造血池的某后真凶。
那只鱼人怪物又是怎么回事？
红衣女子的帮凶？
他们制造这个血池又有什么目的？
总不可能是单纯的报复社会吧。
“你们快来，排水口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泳池那边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打断了杨柯的思绪。
他正准备起身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