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逆转，胜负已分！

  沐天音唰地真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来。
  三长老也是一口气没上来憋得满脸通红，心中暗自发誓，这是走到哪里，就祸害到哪里，他这把老骨头是禁不起这样折腾惊吓的，以后见到她，还是趁早远离的好。
  “在登天台上可以进阶的吗？”
  最初短暂的震惊沉寂之后，人群之中纷纷发出质疑。
  绝大多数的人直接懵了：“没听说过啊。”
  “还可以这样干的？今天是长见识了。”落霞阁内几名弟子发声，也是醉了。
  “这开先河啊！”
  ……
  虽然刚刚的那一幕难以置信，但大家都很清醒，这事沐天音的确是干出来了，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容不得他们不相信。
  古往今来，还没听说过有人在登天台上进阶，至于是不行，还是根本不能，没有人知道。
  因为修士一旦踏上登天台后，便会有一股很强的力量，会直接阻断修士之躯与所有法器，仙药灵果，以及任何他人外力的接触！
  别说是区区一个斩道修士，就算当年已是道君，达六道魂境之君主境的空桑大帝，他都不例外！
  简单的说，就是根本不能吸收外界灵力的，何谈进阶？
  而今天沐天音很明确的告诉他们，这是可以的！
  “反正她是进阶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半天，质疑的，惊叹的，瞪瞎眼的，以为是自己幻觉的，最后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那表达的一句话来说：不管你们行不行，反正我是行的。
  其实沐天音在斩道初期，也算是卡了不长时间，灵台仙府之内，蕴含天地精华玉露，又堪比一千万可灵石的那滴天泪赤晶也消耗了小半去。
  登台路的过程中，东皇经关于斩道篇的领悟，在某一瞬间，她豁然开朗！
  关于天道之力，她亦心有感悟。
  扎实的根基与机缘相碰，沐天音在这个时候突破至斩道中期，自然是水到渠成，并不突兀，至于灵力的吸收，那就是有点很不好意思，也很不巧了。
  她的体质正好就是可以的那一种！
  所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如果没有扎实的基础，与自身的觉悟，再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也是枉然，所以有一方箴言大道：所谓天意，只是人为的结果！
  本就有意无意观察着沐天音的凌天，也是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她的突破，最为直接的反应就是瞠目结舌，冷着脸好一阵无语。
  这个小意外，好像要有酿成大天灾的迹象。
  而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尤轻语。
  意识到沐天音竟在登天台上突破时，她那张漂亮的脸直接扭曲的不成人样，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再瞧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隔如此距离都能感受到那一道道火热滚烫的眼神。
  但不知是心理承受能力过好，还是已经习惯了的原因，尤轻语很快便安慰自己，“没事！”
  只要沐天音超不过她，就没事！
  于是，尤轻语不顾一切的，埋头往前冲去，虽然在登天台上如受刀剐之刑，但也好过落下去脱衣服裸奔，那比要她的名还要严重百倍。
  这个时候，沐天音站起身来。
  “动了，动了，她动了。”
  “能不能过得去！”
  大家瞧见沐天音起身，下方围观的那些其实管他们屁事没有的那一个个，也像是吃了药一样的亢奋，还在那里摩拳擦掌的激动。
  方宗志那两手紧捏在一起，手心冒汗，如临大敌般盯着沐天音的一举一动，“沉住气，天音沉住气，别紧张，千万别紧张！”
  那口中絮絮叨叨的话，也不知道是在说沐天音，还是在示意他自己。
  震撼惊喜沉淀下来之后，在这一刻，方宗志心中涌出的忐忑不为仙苑，也不为别的，只为这个从入门开始，他就打心底疼爱喜欢的小丫头。
  沐天音盯着千步天阶，神色凝重，端重，慎重。
  缓缓吸上一口后，她抬脚迈步了，一只脚如踏千钧般提了上去，那完全是另外一片天地，就在这短短一瞬间内，所直接感触到的，与千阶之下，完全是另外一个境界。
  花重锦凝视着沐天音的身姿，少女那笔直挺傲的背影，清晰的映在他的碧色双瞳之中，仿佛倒影在一片深邃如渊的碧湖之上，涟漪渐起。
  沐天音左脚踏上去后，慢慢的提起了右脚。
  上面几步的尤轻语停住步伐，死死盯着沐天音的动作，看着眼皮直抖，心脏更是噗通狂跳，让那香汗淋漓的面颊之上都染出了大块不正常的红晕。
  掉下去，立刻掉下去！
  尤轻语心中不断祈祷，那样子简直是恨不得扑下去和她同归于尽。
  沐天音眉心的光亮忽明忽暗，这一刻，仿佛完全风云齐聚其身，那白衣仙裙衣诀飘飞而起，在成千上万道目光的注视下，她右脚成功的提了上去！
  “碰——”
  尤轻语脑中一白，清晰的听见了自己心脏骤挺的闷响。
  “沐天音的血线飚上去了！”
  “看见了——”
  在沐天音踏上千步天阶的那一刹那，天榜之上属于她的那道血红长线，猛地窜高一截，赫然显示着踏入了千步天阶这个大境！
  方宗志右手猛一敲在左掌心上，“太好了！”
  他激动的难以制止，天音这是再度创造出一个逆天奇迹，以斩道中期，还未铸出道塔的实力，跨入了洪荒神迹登天台的千步天阶！
  “妈呀妈呀妈呀，天音过去了，你看她真过去了！你看见了吗？”仙苑弟子扎堆地，史胖子抱着身边瘦成标杆儿似的李景，在那里拼命的摇，激动的手足无措。
  李景嫌弃的将他一脚踹开，“我又没瞎。”
  “啊啊啊，这变态！”古星儿也在那里激动，抓着萧若风的衣袖上蹿下跳的高兴。
  萧若风对发疯的古星儿无奈，也震惊于沐天音竟真的就登上了千步高阶，惊奇怔忪，微愣在那里，任得古星儿把自己扯的东倒西歪。
  尤轻语娇躯忽的一颤，嘴角立刻便流出一丝艳红，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松口吐出来。
  沐天音重重舒的一口浊气来，此时的感觉与千步之下完全不一。
  如果说，在千步之下，周围的压力气息，犹如洪水没过包裹，侵入她的神识意志，无孔不入，那么现在站在千步天阶之上，就好似无数刀子一样，枪林弹雨，割过她的身躯。
  若不是经过三光神水通透洗涤，凤凰真火反复淬炼，受过太阳真火炙烤，灵台仙府之内还没道塔之力来稳固身躯的沐天音，早就承受不住栽了下去。
  千步下，验的是神！
  这一阶，炼的是身！
  这一幕瞧在凌天眼中，就越加确定了她应该是拥有妖兽血脉的半腰，只有这样才合乎常理，若非如此，一个人族斩道修士的身躯，哪能这么经得起登天台的蹂躏？
  沐天音嘴角轻轻一勾，感触到周围的无形之刃后，不同于焦头烂额的尤轻语，沐天音此时反倒是有了点底气，她还有一拼之力！
  尤轻语站在一千零十一步之上，面色潮红，粗喘连连，到现在她是真的尽力了，登至这个高度，已经突破了自己的极限，成绩甚至于比她来前估计的还要好上很多。
  “沐天音！”尤轻语恶狠狠喝了声几步之下的人。
  沐天音抬眸望去，虽然此时也是细汗淋淋，但那状态竟诡异的比尤轻语好上许多，也轻哧一声，难得开口搭理尤了声上面的人呢，“你急什么。”
  唱了这么久的独角戏，尤轻语却不自知。
  听得沐天音的话，尤轻语一噎，呛声反驳，“有本事你就追上来！”
  “你看我有没有那本事。”沐天音立刻回。
  尤轻语肺叶瞬息膨胀，那淬着剧毒的眼光死戳沐天音，想要对她出手，但此地登天台，让她不敢亵渎，最为主要的是，登天台完全阻断外散灵气，让她拿沐天音毫无办法。
  再气不过，她也只能狠瞪她两眼。
  尤轻语哼一声，“我等着。”
  她就不信这个邪！
  “那你可得站稳了，别不小心闪了腰掉下去，怪是我害的。”沐天音声音还带着点调侃，清泠若泉的眸染促狭，似笑非笑的盯着尤轻语。
  尤轻语心中抓狂，面色冷冷的道，“就怕你的好运用尽了。”
  沐天音红唇微扬，不再理会尤轻语，迅速调整了一下气息后，她便开始起步朝上去，耳边风声阵阵，那无形之气缠绕交织，让人感觉是真的在下刀子。
  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
  断魂岭中围观的万千修士见得沐天音那道血线又开始攀升，便立刻知晓她继续往上去了，跨入千步天阶不够，她竟还在往上去。
  在尤轻语那瞪大着愕然的眼神中，沐天音步步高来。
  她走的很慢，大概十几息走出一步，但那姿态却是很是平稳，能看得出来呼吸均匀，不多时，便顺利的登上了五六步，朝自己的位置紧逼而来。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半刻钟，当沐天音走到一千零十步时，离她只有短短一步之遥时，尤轻语整张面容之上都露出近乎惊恐的表情来，紧张的呼吸直接停了下来，那双眸越睁越大，盯着沐天音那抬起的左脚。
  左脚，已经上来了！
  沐天音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瞥了眼在她斜上方一点点，正惊慌盯着自己的尤轻语，她樱红似霞的唇瓣，慢慢勾出一点诡异的弧度。
  提步，一踏，右脚跟着上了去！
  “追上尤轻语了！”
  下方万千修士轰动，沐天音踏上了一千零一十一步天阶，天榜之上她的那道血线这个时候也与尤轻语持平，处于并列第二的位置上！
  尤轻语身躯一个摇晃不稳。
  “诶。”沐天音倒是比她快一步做出反应，瞅了她一眼，忙开口提醒道，“你可以要站稳了，这个时候落下去可也和我没什么关系的。”
  尤轻语心中本就火烧火燎，沐天音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让她没忍住，当即呕出一口艳红的鲜血来，落得那白衣裙袍上异常刺眼。
  沐天音口气无辜的淡淡呀一声，很是平静的道：“这可和我没关系。”
  “沐天音，咳咳。”尤轻语重重的咳嗽两声，伸手抹开嘴角的血迹，唰地转眸睨向那一派悠然姿态的沐天音，若是可以，真想就这么冲过去和她同归于尽。
  怎么办？
  她现在是真的已经到极致了，若沐天音再上一步，那可就超过她了，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会输给沐天音，输给一个小小的斩道中期修士！
  最重要的是赌约，还有她们的赌约。
  尤轻语低垂着头，双眼之中的思绪乱窜，心急如焚。
  沐天音意思性的知会她一声，“你慢慢休息，我就先走一步了。”
  听得这话，尤轻语一颗心猛地颤了颤，险些从嗓子中给直接吐出来，再抬头时，果真见得沐天音又以那种很是平缓的步调，再度提脚往上去。
  “不。”尤轻语的低吼还是没能阻止沐天音的步伐。
  “反超了！”
  “沐天音超过尤轻语了。”
  “她第二了！”
  这一刻，下方千道暴喝齐齐发出。
  沐天音的血线窜上一步，瞬间反超尤轻语，挤下她拿的第二位的名次，两人之间约定的那场‘豪赌’结果，也在这一刻渐渐清晰。
  “这次有眼福了。”有人偷笑。
  不少人眼前已经出现了尤轻语裸奔的画面，仿佛之前那不容亵渎的仙子姿态，也在渐渐褪去那光鲜的外衣，*裸的展现在大家眼前。
  有人还顺便挤兑的感叹声，“这沐天音是造福我们啊。”
  史东和李景偷偷的击了个掌，比出胜利的姿势。
  “哈哈哈哈，我看你还怎么嘚瑟。”古星儿叉腰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偶尔会有一点小性子，比如捉几只臭虫放在古风华的床上，她一直就是如此。
  或许也是这样单纯的性子，才让浸淫在皇权争夺之中的大衍皇分外疼惜珍爱。
  “哎——”
  有人喜欢有人愁，哀声不已的人也是一大片。
  支持尤轻语的仙苑弟子，之前就要以季轩为代表了，但奇怪的是，他此时的表现表情以及一系列的反应，是说难过，也谈不上难过，说着急，似乎也没多着急。
  那两条眉毛一跳一跳的，在那里纠结。
  沐天音这家伙是真的很强啊！
  根本就不是他可以相比的，之前入苑赛时候的挑衅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人家恐怕是根本没放在心上过，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那里单方面的闹，惨白之后还耍猴一样的在那里跳，最后更是被尤轻语和大尊者拿来当枪使，一直无故针对沐天音。
  之前根本就是他对沐天音造成了麻烦，人家都没真正对他下过重手，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恼的？
  在这一刻，季轩终于明白过来。
  方宗志长长的叹息一声，若有所思的道，“轻语应该已经到了她的极限，没有再反超的能力了，天音我现在虽估计不准她能走到哪一步，但你看她现在的状态很是稳定。”
  对于尤轻语，方宗志有足够的了解，她已超常发挥，而沐天音，她的走向完全不能用正常脑子来判断，方宗志聪明的保持了继续观察的态度。
  “胜负已分啊。”九尊者沉吟着嗯一声。
  沐天音超过尤轻语，走出几步去后，步伐却是微微一步顿住，停下身来。
  “终于走不动了吗？”观望人群中有人猜测。
  有人道也好，“这家伙再走下去，她没事，我们都要吓犯病了。”
  微风之下衣裙轻扬，睫毛轻颤，沐天音缓缓转过身去，垂眸望下，眼神穿过千步高阶，穿过万众人群，穿过嘈杂纷乱，穿过时间空间，对上那笼在暗影中的碧色浅瞳。
  她走了很远，暮然回首，人群中，他却一直都在那里。
  花重锦低笑一声，“往前走，继续。”
  那含笑的话音不多，轻冶迷人，随风而过千层天阶，汇入沐天音耳中。
  沐天音眸光一闪，在这一刻，心脏莫名的漏跳一拍，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却又与之前那种安心的感觉有些不一样，猝不及防的触到她灵魂深处。
  沐天音嘴角弯了弯，回头，抬头，眸光望向那刺入苍穹之中的玉阶。
  登天台，登台路，一个人走未免太过孤独。
  幸好，身后有他。
  慢慢的，沐天音再度踏出一步。
  尤轻语看着从她身侧往上去的那道身影，她整个身躯都在颤巍哆嗦，沾血的发丝扑面乱舞，恍恍惚惚那双原本璀璨的眸光都开始涣散。
  自己就这样输了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不相信！
  尤轻语慢慢矮下身姿，浑身分筋错骨的疼，肌肤之上犹如刀割，已经开始出现细如蛛丝般的血痕，斜倒在一千零一十一步天阶之上，嘴角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登天台，状态已糟糕到了极致。
  但是，她却不甘就此下去。
  沐天音的步伐很稳，不急不徐，一点点朝上去。
  她走的很是平缓，下方的人看着她那匀速上升的血线，却是个个心惊肉跳，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他们的心尖之上，牵扯众人的神经。
  到这个时候，两百多人的队伍再度消减，只剩五十余人。
  这几十人的分布更是零散，三人在千步天阶之上，十几人在五百至一千的天阶上，其余的便都在五百之下，更甚者还有赖在三五十步天阶之上，死也上不去，却又不甘愿这样下来的。
  而在那十几步的天阶之上，还蹲着几只松鼠。
  中土大地六大门派的参加试炼大会的弟子，也已所剩无几，加上沐天音和尤轻语，也只有十来人，几十个评判的统计成绩整理，也进入到了最后白热化的阶段中。
  几大宗门的领队人，都紧张的等待他们的最终成绩。
  登天台上只剩下十来人，而且现在的状态基本稳定，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变动，所以这成绩一统计出来，基本上就能定出六大门派的试炼大会最终成绩。
  方宗志担心的太久，到这个时候，他反倒是平静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他那是一种无奈的平静，也是不得不平静，因为仙苑现在的状态来说几乎没有胜率，他就是担心也是白操心，还不如关注沐天音的状态来的有意义。
  凌天一袭黑衣裹身，盘膝在一千四百九十九步天阶之上调息，他垂眸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而来的人，那双乌黑的瞳仁之中风云涌动，暗流一*翻滚。
  他意识到，这个人已经不容忽视了！
  你瞧着沐天音那埋头苦干，默默无闻的样子，却是在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便踏上了一千零九十九步天阶，当她迈过一千一百步时，凌天眉毛都狠狠一跳。
  落霞阁的五长老想到大衍王城盛宴上，自己的举动，他不由得喃喃声，“我真是瞎了。”
  至于那是什么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去管其他的试炼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最前面的那三道身影之上，而依旧趴在一千零一十一步天阶之上的尤轻语，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尤轻语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难以接受，抓狂，崩溃……那压抑了几十年的负面情绪，仿佛都在今天，这一刻，被尽数引爆出来，滔天怒火将无尽愤恨，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只是到了这个程度，她却依旧不甘落下，固执的死靠在登天台上。
  尤轻语眸光之中闪动着晦暗的光芒，登天台是洪荒神迹，只要她不放弃，就有可能出现奇迹，既然沐天音都可以，为什么她不行？
  坚持下去！
  她一定会等到的！
  这里是登天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凌天起身了。”有人注意到。
  凌天在一千四百九十九步天阶之上，卡在了一千五百步后，虽然沐天音还在一千一百步上，他却清晰的感觉到了威胁，就连尤轻语在他背后几十步时，他都没感受到过的威胁。
  凌天慢慢站起来来，眼中坚定的神色未变。
  他面具下的脸色此时有些青白交错，裸露在外的手背之上，可以看见一些崩开的血痕，沁出殷红的血色，能明显看得出来，他现在每走一步，都很吃力。
  凌天眸光狠狠一定。
  谁都阻止不了他的前进的步伐！
  只是望着眼前一千五百步高阶，他还是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别的，这是千步天阶之上的一个分水岭，极为重要，他只是在估量忖度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否合适。
  而沐天音，她可没管谁，就像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般，在那里低着头，很认真的往上爬。
  “这沐天音，她不会是想要超过凌天去吧？”幻剑宗三长老瞪瞪老眼，见得那势头，他突然间心思一个异动，张嘴便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下意识的摇头，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否认，就听得身边的小石头立刻答，“为什么不可以？”
  小石头拧眉望向三长老，一本正经。
  三长老对上小石头的眼，童言无忌。
  沐天音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静心，凝神，步步往上，她的脖颈之上，也开始冒出一道道猩红的痕迹，就像是细密的血管凸了出来。
  这样的伤陨之力，和她在云荒古林，那片雪岭须弥幻境之中遭遇过的石阶极为相似，那是大帝意志弥留而成的，那这力量又是什么，从何而来？
  她一边朝上去，一边在思考。
  再一个时辰，她登至了一千一百九十九阶，终于停了下来！
  沐天音猛喘几口气，脚一软一屁股便坐了下来，浑身大汗淋漓，但那嘴角却挂着细细笑意，掰了下自己的腿盘膝坐好，开始调息。
  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这情况自己最清楚。
  “这是要疯啊！”
  下方围观修士那一直高提狂跳的心，在这个时候也才有片刻的休顿时间，跟着沐天音那飙升的血线慢跳了下来，落回自己肚子里，小憩片刻。
  这个时候，凌天也不再迟疑，拼尽全力，跨过了一千五百步天阶。
  “凌天过一千五了！”
  刺激一波紧接一波，可谓是精彩纷呈。
  尤轻语浑浑噩噩回过神来之时，抬头已看不见沐天音的影子，还以为她落了下去，扭头一看旁边的天榜，绝望的发现，那里赫然还有两道血线比自己高，沐天音更是已达一千一百九十步。
  怎么办？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超过沐天音！
  尤轻语一双美眸充血染成了赤红色，或许是人在绝望之中，便会超乎寻常的顽固，她一直死磕在登天台上，等待着一个机缘天降。
  古风华休整很长时间，待得她恢复功力睁开眼时，瞧见沐天音的情况，她真是恨不得自己晕过去，直接被抬回幻剑宗，就不会看见这样打击的一幕了。
  一千一百九十步天阶！
  真是够受伤的！
  古风华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天榜上沐天音的那道血线，那张冷傲逼人的面庞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夸张表情，只是心中在默默的在想，谁能拿块石头来给她砸晕过去？
  烈日炎炎，断魂山岭登天台下，炙热的气氛更甚。
  如今的战况，登天台上还剩不到十人，属于六大门派的弟子，就只剩下了仙苑的沐天音和尤轻语，而各大门派最后的成绩也都由各位评判统计了出来。
  幻剑宗一万一千零六十五步，遥遥领先！
  仙苑七千八百五十四步，紧随其后，其次就是落霞阁，然后青玄门，除了最后逍遥派和光明教逆转了下后，和上一届试炼大会的排名几乎没有变化。
  这里，值得一说的就是仙苑了。
  如今沐天音和尤轻语还没落下来，她们的成绩自然也未记录在册。
  而尤轻语现在在一千零一十一上，她已经趴在那里半天没动一下了，是死是活都还有人在猜，如果不出大的意外的话，估计是没什么变化的。
  也就是说，除去她的，仙苑离幻剑宗还差两千两百步之多！
  沐天音如今一千一百九十九步，还差一半的数字，再简单一点的说，沐天音若不达到两千两百步天阶，仙苑便不可能胜幻剑宗！
  所以，方宗志还能有什么想法？
  两千两百步，估计只有让先天圣骨的萧星索那家伙来，才有希望能上的去，毕竟他虽为紫衍真人，却天生便已是金身圣躯，那已超出五大天境，属六道魂境中的力量了。
  方宗志望着沐天音，眸色沉重，“天音怕也是到了极限。”
  虽然沐天音的潜力难以掘底，但毕竟已是一千两百步天阶，她可还仅仅只是个斩道中期的修士，能走到这里，就已经算天方夜谭了。
  “能走多远是多远吧。”九尊者叹一声。
  大家紧张的等待了两个时辰后，那道白影又动了。
  “她起来了！”
  众人惊呼，遥遥指着登天台上那道身影。
  凌天这两个时辰只踏出了两步，足以可见其艰难，此时听得响动，他也垂眸往了去，见得沐天音缓缓起身来，那给他的感觉很不美好。
  一头刚睡醒的凶兽！
  沐天音抬眸，淡淡的瞥了凌天处一眼。
  “这小祖宗，她还真要和凌天争啊。”看在大家眼中，沐天音这个举动无疑是表达了这个意思。
  现在的登天台，是这两个人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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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音：亲妈亲妈！
  某雨：唉，来啦~
  天音：据说你被我那群无良的干麻麻威逼二更？
  某雨：对于这种不经过本人同意，就是一直默认的事件，我表示抗议，强烈的抗议！
  天音干妈后援队：抗议无效，不服拖出去揍！
  某雨：所以……既见票票，云胡不喜？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