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在怀
赫连霈却不屑的哼了一声,“就算如此,你也太胡来了,竟然跳到水里救人,就你这身板儿,闹不好不但人救不了,还得赔上自己的命。”
“诶?”闻言,云婳眉眼一亮。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跳下水去救人了?”方才在锦绣阁,三小姐只说是云婳救了她,却并未提及这些细枝末节,这会儿这个男人竟然清楚的很,是以云婳显得很惊讶。
赫连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看也看得出来啊,你去锦绣阁的时候,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却没有皂荚的味道,显然并非刚刚沐浴完毕,而三小姐又说是你救了她,是以不难猜测,你的头发会湿,跟这个不无关系。焘”
他说的平静,云婳却瞪圆了眼。
去锦绣阁前,她几乎将头发完全的擦干了,可即便如此,还是被那个男人看出了端倪,他啊,果真是心思细密呀!
眼底不多时便多了几分的敬佩之意,又想起从前的事,不禁朝着他伸了伸大拇指:“王爷果真聪慧过人,臣女真真儿佩服,不过,既然你这样厉害,不如再帮臣女一次如何?区”
“嗯?”被她夸得不免有些飘飘然,却在听到后面那句话后又沉了下来,这丫头,果真每每给他戴高帽子都是有目的的。
还是翘了翘眉,“什么事,说说看吧。”
云婳从贵妃榻上坐起,“方才不是说了吗,三姐姐是在千鲤池出的事,是以我想着过去瞧瞧,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或者凶手还留下了线索也说不一定呢!”
额
赫连霈有些无言以对,这丫头,还真把他当成她的跟班儿了,这样的事儿也让他去做。
可是怎么办呢,竟然连拒绝都说不出口,就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脚步轻松而又愉快。
他真的很喜欢与她相处,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形容不出来,只知道是欢喜的,看到她笑,他便想笑,看到她有难,他便跟着着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喜爱?他不禁勾了勾唇角,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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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鲤池离馨月小筑并不远,两人一路悄无声息的走着,不消片刻工夫便走到了这里。
站在池子边,云婳仔细的分辨着先前看到的三小姐落水的地方,刚要点着八角灯来仔细瞧瞧,正在这时,却忽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自远处响起。
她一愣,抬眼间就见一个人影朝着这边走来,夜色太黑看不清楚是谁,只依稀可辨是个女子的身形,她不禁眉心一翘,却也来不及多想,一把拽住了赫连霈的衣袖,随即两人双双的闪到了一旁的假山后。
赫连霈不禁一愣,软玉在怀,窜入鼻息中的是一股子清幽的香气,他下意识的扣住她的细腰,望着云婳紧绷的侧脸,不禁一阵的心潮澎湃。
云婳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小鹿乱撞,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厢越发逼近的身影,眼见着越走越近,她不禁瞪圆了眼:“二姐姐?”
“谁在那里?”声音不大,二小姐却听得清楚,顿时便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云婳不禁一惊,忙以手掩口往后缩了缩身子,整个人几乎贴到了赫连霈的身上。
赫连霈的身子僵,脊背绷直,手臂亦是本能的收紧,扣住她靠近直到在进无可进,他的眸色越发的深沉。
这还真真儿是考验耐力的状况,纵然他自诩自制力极强,可是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坐怀不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真的没那么简单啊!
“奇怪?没人?”二小姐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目光亦是在周遭打着转儿,却是半晌也没再听到什么声音,方才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又在周围转了一圈儿,眼见着并未有她想找之物,是以只是稍作停留便匆匆离去。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远,云婳总算是松了口气,抚了抚胸口,长舒出一口气来:“幸好没被发现,吓死我了”
话音未落,却蓦的停住,感受到腰身处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覆在上头,她不禁翘了翘眉梢,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俊脸,她咬牙,一字一顿道,“你在做什么?手放在哪儿呢?”
方才太过紧张才没注意到,不想这厮竟然借机占她便宜,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赫连霈却倏尔一笑,故意靠近她的脸庞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而后勾着唇角邪魅一笑:“分明是你投怀送抱,怎么这会儿又倒打一耙,赵宓啊赵宓,做人可要厚道。”
云婳的身子绷得更紧了,奈何被他抱着又不能后退,只好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看着他好看的脸庞带着笑意,唇红齿白,邪佞之至,她不禁有些懊恼了起来。
似乎真的是那样,方才好像的的确确是她先拉着他躲到这里来的。
可是
“即便真的如此,你也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好不好,说的我好没面子。”
云婳嗔了一句,小脸儿红一阵白一阵的,说不出的惹人怜来,赫连霈忍了忍没忍住,手臂一用力,便再度将她拉回了怀中。
“好吧,现在换我对你动手动脚,我们扯平了可好?”
额
他的气息扑鼻,猝不及防的将她团团包围了起来,云婳原本就有些羞赧,这会儿越发的手足无措了起来,心突突的跳个不停,小脸儿更是涨得通红,瞪圆了眼睛却是好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赫连霈见状,不由得翘了翘眉梢,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浓丽了起来,“好不好?”
他问,炙热的气息,语气带着几许的暗哑,在她的耳边流窜开来。
云婳的身子僵的更厉害了,小脸儿也越发的红的透彻,几乎都要燃烧起来,便连身上都跟着发起了烫,好在夜色很黑得以隐藏其中,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悻悻的推了他一把,几乎是一下子跳到几丈开外,瞪着他,装的一脸的恼火:“王爷自重一些好不好?我们是来办正经事的,可不是玩闹来了!”
赫连霈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目光却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小脸儿,直看得云婳越发的无措了起来。
她不禁抬手抚了抚额头。
自己这是怎么了,分明一向伶牙俐齿的,可是对着这个男人,似乎总也没有办法。
无奈,真是让人无奈!
这一夜,云婳的心跳就没消停过,突突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匆匆的在千鲤池检查了一遍,却无任何线索,于是便将他‘赶走’,而她,则是一个人回去了馨月小筑。
夜色已经很深了,所有的人都睡下了,只有屋里亮着的一盏小灯,她走过去将灯芯挑起来,看着烛火‘刺啦’一声窜的老高,她的神情越发的恍惚了。
她这是怎么了呀,竟然被他的一个拥抱撩拨的心神不宁,分明知道,他就是那个痞子样儿喜欢逗弄人,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心烦意乱了起来。
楚云婳啊楚云婳,你一定是疯了吧?对,一定是的,否则又怎么会如此呢?
一夜的翻来覆去,翌日却起了个大早,坐在床边,有些恹恹的没怎么有精神,直到宝笙从外头推门而入她才稍稍的回过神来。
扭头,就见宝笙抱了一件衣裳,花色图案都很是眼熟,她不禁翘了翘眉梢,就听宝笙笑呵呵的开口:“昨儿个三小姐把衣裳脱在咱们这儿了,我瞧着是小姐那件没捞着穿的新衣裳,所以就连夜让人洗了晾干了,小姐瞧瞧,跟没穿一样的新呢!”
闻言,云婳的眉头翘的更高了,目光落向了宝笙怀中的那一件衣裳,忽然眉眼一亮。
昨儿个没想明白,还以为对方要对付的真的是三小姐,但是今儿个宝笙拿回来的这件衣裳却让云婳生了另外一个念头。
兴许,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三小姐而是自己,因为这衣裳原本就是为她做的,而千鲤池又是她出入必经之所,所以,难道三小姐落水,真的是替自己受了一遭罪?
带着这样的念头,她怔忪了良久,又想起昨夜千鲤池边撞见的二小姐,沉吟了半晌,最后干脆换了衣裳出门,径直的往绛云阁而去。
关于昨夜二小姐为何会出现在千鲤池边让她很是不解,是以她一定要去探个究竟。
二小姐正与二夫人一道用着早膳,显然没料到云婳会来,两个人都是一愣,随即就站起了身:“你怎么来了?”
显然是有几分不欢喜的,云婳颔首上前,对着二夫人稍一福身,而后道:“一个人用饭有些无聊,就想来二姨娘这里凑凑热闹,二姨娘与二姐姐应该不会不欢迎吧?”
二夫人明显又是一愣,却随即便恢复自若,转向香菱吩咐一句,香菱会意,便忙不迭的让人去备了碗筷,云婳放挨着她坐下。
“多谢二姨娘。”她说,也不理会二小姐递过来的或探究,或恼火的眼神,依旧保持着微微笑的姿态。
其实平心而论,她一点也不希望与二小姐二夫人对立,毕竟这二人曾经对自己出手相助过,与她们为敌,云婳会觉得很不妥当。
只是,若是有人要害她,哪怕这人是二小姐,她也不会任人宰割。
二夫人也扯了扯唇角:“不必客套,开饭吧。”
云婳方依言低下了头,这会儿也真真儿是饿了,是以便默不作声的用了起来,全然不理会二小姐递过来的怨愤的神情,一顿饭用的安然自在。
饭后,丫鬟来收拾了餐桌,云婳接过宝笙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巴,而后放到一边,这会儿,一直按耐着怒意隐忍未发的二小姐有些忍不住了。
腾的一声站起来,三两步窜到了云婳的跟前:“现在饭也吃完了,你可以说了吧?来我们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怒气冲冲的架势,似是要将云婳生吞活剥了去,二夫人当即变了脸色,自身后拉住二小姐,低呵:“蓉儿,你做什么?”
自己的女儿可是金刚身子,手脚都带着武器,二夫人知道厉害,是以生怕她会不小心伤着云婳她们。
云婳却微微一笑,“二姐姐别着急,其实我只是来问问,你昨儿个夜里是不是去过千鲤池?”
闻言,二小姐神色一僵,本能的回头去看二夫人,却见二夫人也正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她嗖的又转向了云婳。
“怎怎么会?好端端的我怎么回去千鲤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云婳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原本便对出现在千鲤池边的三小姐存在着疑虑,这会儿越发的困惑了起来。
“没有吗?”她问,眼底是显而易见的不相信,“可是昨儿个有人说在千鲤池见到了二姐姐。”
“谁?”二小姐一瞪眼。
“那边看守的侍卫。”云婳沉吟道。
二小姐当即便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嘛,他们怎么可能看到我,一定是搞错了。”
她分明是飞檐走壁过去的,为的就是不让人瞧见她,这会儿竟然说被瞧见了,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闻言,云婳不禁翘了翘眉梢,细细咀嚼着二小姐的这句话,总觉得越发的不对劲。
寻常人若是要否认,都会直接说没有去过的吧?可是她却说不可能被看到云婳不禁眯了眯眼。
“就是不可能啊,我没去,真真儿没去,一定是他们看错了。”
二小姐方才点头,似是解释一般的,分明是望着云婳,目光却又飘忽落向二太太的身上。
这样的情形不觉有些诡异,云婳想要继续追问,却在看到二太太明显黑沉下去的脸色之后猛的顿住,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寒意,莫说是二小姐,便连云婳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想起之前有关于二太太的传闻,她本能的缩了一下身子,眼底明显多了几分的畏惧,与二小姐都是,一瞬不瞬的盯了过去。
二太太这会儿却已经收回了视线,脸色也恢复如常,而后微微勾起唇角望向云婳,道:“既然蓉儿说没去,那便大抵是下人看错了,不过六丫头却因此特地跑了一趟,是有什么事吗?”
明显温和下来的语气,仿若方才发怒的人并非是她,可即便如此,云婳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畏惧。
忙摇了摇头,唇角又挂上了温婉的笑意,这才道:“没什么,只是捡了一方帕子,以为是二姐姐的所以送来,看来不是,那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再去问问,这帕子是谁的。”
二太太眯了眯眼,云婳就已经站起身来,又朝着她福了一下身子,而后便转身离去,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当中,二太太的脸色陡然一沉,一声呵斥便凌厉出口:“你昨儿个夜里去千鲤池做什么?”
二小姐明显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望着二太太一脸的闹意,她又忙低下了头,“娘亲,女儿没有去千鲤池,真的没去”
“还说谎!”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大太太打断,语气越发的严厉了下去,“你以为那样的话我会信?”
二小姐不由得呆住,望着二太太的脸,竟然没了底气。
二太太方蹙了蹙眉,“我再问你一次,到底为何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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