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现状
咔哧咔哧的伐木声,为这生机盎然的山林添了一份动态的安宁。男人额头上渐渐冒出汗珠,他有些累了,停下了疲累的双手。在不远处的青草堆中坐下,抹去额头上的汗液,喝着家里女人给他准备的茶水。
“嘿,今天可要早些回家。”
中年男人说着,又喝了一口,眼珠子乱转,正好看到一群人,一群仙人。
除去其中穿着红衣的男仙人,其他仙人们皆是穿着白色的衣袍。男人家住剑宗山脚,时常看到容颜精致的仙人,对此并不好奇。他只是站好身躯,立在一旁,恭敬的迎着仙人。
男人的视线几乎是落在那只巨大的黑狼上的。他的眼睛发亮,心想着若是有这黑狼,便不用担心家里的鸡被偷了去。
“嗷呜!”
黑狼冲中年人吼叫,龇牙的样子格外恐怖。
中年人听了身子一颤,再也不敢看着黑狼,姿态越发恭敬。
黑狼好似被安抚了,中年男人舒了一口气,视线对上一位女仙人。女仙人有着特别的墨绿色眼睛,中年男人看一眼便痴了,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眼睛,也从未见过这么特别的女仙人。
那一群人正是从剑宗下来的季清一行人。这个剿魔队伍有六人,一个筑基期,两个练气八层,一个练气六层,两个练气五层。
秦慕涯摇着扇子,嘴角噙着调笑,对着季清道:“师妹一眼,竟让这人看呆了。”
季清神情未变,看了眼立在路旁面色发红额头冒汗的男人。
中年男人连忙道:“仙子莫怪,小人只是从未见过仙子这般美丽姿容。”
男人冷汗直冒,于他们这种修仙无望之人,面对仙人是又惊又喜。害怕仙人不喜迁怒他们,又奢望仙人赐下神药,让他们多活些日子。
季清并未与他说话,一行人便这般走了。直至无人,季清才问:“俗世之人为何这般害怕修士?”
话落,众人都是面露苦涩。
秦慕涯道:“千年前正道与魔道大战,魔道反演宫的宫主练就影魔丹,此丹服之,能引出心魔。许多正统道修士因此走火入魔,屠杀俗世之人。虽说后来若曲尊者炼出驱魔丹,却为时已晚。”
正道滥杀之名已深入人心,然而事实上修道之人不会随意杀害无关之人,否则因果加身,渡劫艰难。
那筑基期的带队师兄元育声音气愤,道:“本来千年过去,此事也算了了,未曾想魔道之人于两月前大肆宣扬此事。剑宗门下民众还算理智,其他俗世之人却不是这般了。”
平日里那些民众见到他们这些修道之人都要往前凑上一凑,往日觉得心烦,如今却是甚为怀念那时的日子。至少不会把他们看作蛇蝎。
练气六层的剑修陈玉泉也道:“是啊,弄的我们快和魔修一样,那这魔修太过可恶。”
另一个练气五层的张启义惊道:“那为何还有人请我们去剿魔,不是都怕我们吗?”
元育面露嘲讽:“还不是没了法子,只能找我们这个名声稍好的剑宗。”
或许在山河镇的那些人眼里,请正道之人相帮无异于与虎谋皮。
一行人心情都不怎么美好。
寻了一空旷之处,元育祭出玉舟,众人飞身而上。玉舟以极快的速度往山河镇驶去。
大地辽阔,天空缥缈,玉舟好似蜉蝣,微小而坚韧。
季清站在船头,墨绿色的眼睛里是飞逝的云层和远去的宗门山峰。
“季清。”
季清回头,是秦慕涯那张如玉的脸庞,和一个面目冰冷的白衣男子。
她应声:“秦慕涯,佘筠。”
秦慕涯笑着,佘筠抱剑立在一旁。季清免不了多瞧了一眼佘筠。登仙台上的景象仍是历历在目,他的道季清很喜欢。
佘筠此人也和他的杀伐之道一般,透着坚毅果敢,季清想,大概没什么能击溃这人。
秦慕涯与季清寒暄一番,甲板上已多了许多人,众人皆出了船舱。
张启义极为兴奋,左瞧瞧又瞧瞧的样子逗得众人开怀,他道:“拜入剑宗之后,我还是第一次出来。”
不过一十五少年,能出剑宗瞧瞧便是开心的,不管什么正魔两道。此次出来,他可是求了师尊许久。脑海里思考些不是他能管的,还不如多看些风景。谁知下次出来又是何时。
元育道:“张师弟莫急,筑基之后便可再次来俗世历练。”
张启义诧异,看着众人憋笑的脸色,才知刚刚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他脸皮薄,当即红了脸。
而后,又垂下脑袋说:“以我的资质,筑基也是十年后的事了。”
修仙之人二十年筑基是常有的事,资质不算太差也不算太好,只当得一个中等。
“六人之中,除了清师妹,大抵是我修为最低了吧。”
张启义到达练气五层已有一年之久。季清只有几日,对女剑修消息灵通但不精通的男剑修们还以为季清只有练气四层。
季清摸着虎情柔顺的毛发,神色自然的面对众人的注视。
陈玉泉声音关切:“清师妹,到了山河镇可要小心行事。”
元育声音温和:“清师妹若遇魔修万不可莽撞,定要让师兄先去探一探。”
张启义哑然,怎没瞧见这两人这般关心他!虽说清师妹是应该好好保护……
他拨开两位师兄,凑到季清前面说:“清师妹,师兄入练气五层已久,师妹若是修炼上有难题,尽管来找我。”
一眼看透修为在自身之下修士的本事,是元婴之上修士才有的法门。元婴之下神魂不够强大,完全看不出门道。
是已张启义一直以为季清是练气四层修士,也无人会想到她才短短两月就从练气四层到达练气五层。
就连若寒剑修也没这般天资过人。
季清行礼道:“多谢师兄关心,元清定会小心行事。”
三人没有挡她去路又或是过多纠缠。虽然不喜他们这般,季清却还是愿与之交谈。
修为之事说与不说都是这般,她不想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