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怦然心动

  叶青殊笑笑,“你听谁说的?”
  “潜哥儿和我说的,潜哥儿还说,叶尚书不愿和兄长结亲,肯定是因为兄长不会读书,那个晏什么的就很会读书!”
  “对了,那个晏什么的还会写诗!潜哥儿说,大家都说他诗写的好!”
  燕阳郡主说到这不屑撇了撇嘴,“诗写的好有什么用?还不就是个穷秀才!连个举人都中不了!”
  “我娘说,文贞姐姐嫁过去肯定要贴嫁妆给他在外面喝花酒!喝了花酒就算了,还要自诩风-流倜傥!那帮子自诩风-流雅士的穷秀才都这样!”
  叶青殊意味不明赞了一句,“长公主睿智”。
  燕阳郡主拉起她的手,“阿丑,娘说你很厉害的,你不要让文贞姐姐嫁给那个晏什么!兄长再不好,至少会挣钱,不喝花酒!”
  叶青殊噗嗤笑出声来,“这话也是长公主说的?”
  燕阳郡主急了,“阿丑,我说真的,这不是娘说的,是我想到的!文贞姐姐不嫁给兄长就算了,绝对不能嫁给那晏什么!”
  叶青殊眨眨眼睛,“郡主今年也十三了吧?有没有想过嫁给什么样的人?”
  燕阳郡主羞恼,“明明是在说文贞姐姐,扯我做什么?”
  “好,不扯你,我们继续说那晏什——咳,晏君鸣”。
  叶青殊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晏君鸣被人打了?”
  燕阳郡主啊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一双眼睛瞪的溜圆,下意识猫下身子,“被谁打了?”
  “就是宋文浩和黄天蝎那几个纨绔,”叶青殊凑到她耳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郡主,不如我们换上男装,装作是晏君鸣的同窗,去看看那个晏君鸣到底怎么样?”
  燕阳郡主双眼放光,有些害怕道,“这,能行吗?”
  叶青殊打包票,“放心,包在我身上!”
  燕阳郡主兴奋的连连点头,那小模样,让叶青殊很有上前揉一把的冲动。
  “我们要怎么做?”
  “很简单,我派人将二表哥追回来,再顺便买两套男装回来,一会你就说和我一起出去买首饰,我们先将男装穿里面,外面严严实实的裹着披风,上了车再重梳了头发就行了”。
  燕阳郡主点头不迭,夸道,“阿丑你果然想的周到!”
  叶青殊笑眯眯的受了这一夸赞,燕阳郡主美滋滋笑了半天,忽然想起来,怀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好像很有经验?你以前干过?”
  叶青殊伸出食指轻轻抵在双唇中间,狡黠一笑,给了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燕阳郡主哈哈笑了起来,繁花似锦的花园中,两个少女并肩而立,一个明媚娇憨,一个秾丽清华,赏心而悦目。
  懒懒倚着花园阁楼的美人靠上的永乐长公主长长叹了口气。
  宣驸马伸了伸脖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花园小径上并肩而立的一双少女有什么问题,疑惑问道,“你叹什么气?”
  永乐长公主白了他一眼,“跟你个武夫说,你也听不懂”。
  宣驸马谄笑,“你不说,我不是更不懂吗?”
  永乐长公主又叹了口气,却是不肯开口,宣驸马正要再磨,就见自家儿子悠达达的过来了,忙指给自家娘子看。
  “快看快看!阿茗过来了!我就说那小子是贼心不死!想脚踏两条船,双娶姐妹花!”
  永乐长公主啧了一声,“你还会咏诗了!”
  宣驸马先是一愣,“咦,我咏诗了吗?”
  接着就是一恍然,“啊!原来这就是咏诗啊!”
  再是一骄傲,“原来咏诗这么简单啊!”
  我太聪明了!
  再是一嫌弃,“我没学过都会,那些个酸书生有什么好天天翘尾巴的!”
  永乐长公主,“……”
  好想一巴掌拍死啊!
  下面宣茗已经走到了燕阳郡主和叶青殊面前,叶青殊低头行了个福礼。
  宣茗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燕阳,去采些花给母亲插瓶,我有话问叶青殊”。
  燕阳郡主本来就怕他,见他面色阴沉,语气肃杀,更是恐慌,下意识拉着叶青殊后退了一步。
  叶青殊安抚拍拍她的手,“郡主,去摘花吧,没事的”。
  燕阳郡主紧张看了看叶青殊,叶青殊柔和一笑,“郡主快去吧”。
  燕阳郡主又看了看宣茗,咽了口口水,“那好,他要是敢打你,你就喊我,我叫父亲教训他!”
  宣茗,“……”
  好想把蠢妹妹塞到母亲肚子里重生一遍!
  燕阳郡主见宣茗面色发寒,忙转身跑了,叶青殊微微一笑,“郡主天真烂漫,郡王该温柔一些的”。
  “你在教训我?”
  “不,只是忠告,”叶青殊抽出腰封间的青玉扇,来回颠倒着在手中把玩,“郡王,不如我们去那边坐坐?”
  两人走至湖心亭中对面坐下,叶青殊兴味开口,“郡王想问什么?”
  “我想问什么,你心中清楚”。
  叶青殊右手手指一收,将玉扇攥在手心,仰着头有些好奇的看向他,“那郡王凭什么以为我就会老实告诉你?”
  宣茗一噎,“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那郡王单管去查就是,”叶青殊悠悠一笑,“不过我倒有个问题要问郡王”。
  “郡王要娶个身份、相貌、性情和长姐差不多的妻子,再容易不过,为何非得执着于要娶长姐?”
  “三年来,碰壁不断,就算郡王不看重颜面,三年,也足够郡王生两个大胖小子了,人生苦短,郡王何忍虚度?”
  宣茗冷着脸没出声,叶青殊斜睨着看他,上挑的杏眼一派纯然好奇的纯澈,“三年了,说不定我和长姐站在一起,郡王连谁是长姐都分不清,郡王到底在执着什么?”
  宣茗心头再次闪过铺天盖地绚烂的芍药丛中,几乎与芍药融为一体的红衣少女回头朝他灿烂一笑时,那一刻的怦然心动。
  一瞬间的怦然心动能维持多久,又能经历多少磋磨?
  他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他只知道即便是现在,他也还是想娶她,想她成为他的妻。
  既然他想,自然要去努力。
  宣茗抿了抿唇,“条件”。
  叶青殊讶,“郡王凭什么觉得三年后的今天,我还会缺郡王那几个侍卫?”
  “条件”。
  叶青殊又转起了玉扇,长长叹了口气,“郡王该当查的差不多了吧?就算郡王不查,华世子也不会闲着吧?”
  “我只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