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引蛇出洞

  “徵儿,快来!朕同你说……”
  帝曦语拉着徵儿,一手牵着月影,三人嘀嘀咕咕的在台阶前筹谋了很。谁也听不清他们再说什么。准确的说两人在嘀嘀咕咕,影月只是表示,嗯,好,行,可以办的到。
  最终敲定下来,帝曦语和徵儿出谋划策,影月负责执行。
  赈灾繁忙的日子还在继续,可是某一处的安宁似乎被打破了。
  宁侯百里府,百里沁鸢近日颇为烦恼,烦恼之处在于后院里时常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破布包袱,乱草包,甚至有的时候还沾着疑似血腥的液体。
  最烦恼的在于,派人蹲守多时,都没有抓到扔东西的人,就好像被人盯上了一样,她心里不安到了极点,终于一人傍晚去了百里氏祠堂。
  祠堂里,一人一身红衣,光华璀璨,与这肃穆的景色似是格格不入,又莫名和谐,他背对着门口,跪坐在一块软垫上,如瀑布般的长发委及于地,未着半分发饰,衣上也无半点纹绣。
  一身红衣,已有僭越之嫌。
  “母亲,有什么事吗?”那人开口,声音冰冷,又带着无形的魅惑。
  百里沁鸢站在门口也不再往里面走,许久叹了一口气,“睿儿,你这又是何必呢?”
  百里沁鸢容貌秀丽,虽然上了年纪,可保养得已,仍还算是个美人儿。只是她这样的样貌放在美人美男子辈出的百里氏一族,便显得平平常常了。特别是与眼前的这人相比,几乎愧对女子身份。
  “母亲又何必再劝呢?”那人说着起身转过来,火红的樱唇抿着,小巧的鼻头高挺,精心描画的长眉下是一双凤眼,眼波流转,媚丝千万又带万种柔情,只是这柔情却是冰冷的,彻骨寒冷。
  初一看似个美人,近一看却有着男人立体深刻的线条。百里谦叡。
  百里沁鸢紧锁着眉头,“唉,也罢。只是,你一定要这样等着吗?”
  “等。”百里谦叡嘴唇开合,美丽的面上仍是冷然的表情,眼底却有几分波光流转滑过,转瞬即逝。
  “近日,府中后院经常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像是垃圾,查来查去也没有发现是谁扔的。”百里沁鸢一边说一边看着儿子的面色,希望发现点什么,可从始至终也未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她说完,垂头转身离去,天边残阳似血,太阳正在落下,给院子里都镀上一层淡淡的橘黄色,一切都朦胧梦幻似梦境,连带那个缓缓行去的背影。
  “母亲。”百里谦叡突然唤道。
  百里沁鸢的背影一顿,止住了脚步,并没有转过身来看他。
  “母亲……下辈子不要有我这样不孝的儿子了。”他轻轻的说。
  百里沁鸢的身影在原地顿了一会,还是默默的离去了。
  院子里重归平静,百里谦叡看着远处的残阳,不知道望见了谁的影子,很轻很缓的问道:“你来了吗?”
  “来了吧。”自问自答的人,在这幽静的祠堂格外落寞。
  帝曦语这日回来的路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搞得祁时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赶忙换了宫儿来诊治。
  好在宫儿反复查看后并未发现不妥。
  “都说了,叫你多穿一点,凉着了怎么办?嗯?”祁时黎一边训诫,一边拿了件披风把她围起来。
  “我没事呐,只是鼻子有些痒痒了,说不定是有人想我了呀!”帝曦语嘴硬的很,不过身体却很顺从的任由他把自己裹起来。
  “我都在这里,有谁能想你?”祁时黎瞪了她一眼。
  帝曦语不服气的顶嘴,“当然是我家可爱的熙安熙宁了呀!”
  “哼。”男人难得与他多费唇色,只是命徵儿去熬了姜汤来,说什么都要她喝下去。
  帝曦语拗不过他,不情不愿的喝了两大碗才算完事。
  姜汤喝了暖身,可这是夏天,好好的难免燥热,帝曦语哼哼唧唧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乖,睡觉了。”祁时黎安抚着她。
  帝曦语翻了个身,“不想睡。我想我家可爱的小萝卜头了。”
  祁时黎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忙完了我们就回去。”
  “可是我就是现在想了。”帝曦语不依不饶。
  他轻叹一口气,“已经累了一天了,不困么,明日还要早起。”
  帝曦语持续摇头,“不怎么困,也不累。”
  “真不累?”他的语气染上几分危险。
  “真不累。”某人再次翻了个身,毫无自觉。
  祁时黎伸手将人一扳,欺身覆上,声音低沉含糊,“那就累一点再睡吧。”
  “唔……”霎时被夺走呼吸,连防抗的力气都没有。
  这些日子又忙又累,难得没有折腾她,她翻翻滚滚的竟然毫无自觉性,是该给点教训了……
  越戈城。
  日子一日热盛一日,夏倾歌百无聊赖的坐在树荫下,看着远处练武的两个少年。
  为了方便她纳凉,楚朗特意让人做了藤木桌椅放在树下,还在旁边放了好几大缸水,藤木椅边也放着一个大桶,不过桶里装的不是水而是冰块,冰块上放了果盘,盛着一盘新鲜的水果。
  水缸加冰块,这树荫下凉悠悠的半点闷热也无。
  寻常人家冰块不易的,这日日下来,花销惊人,不过疼媳妇的人,自以为不在乎。
  夏倾歌一手支着脸,另一手拿着一把白玉骨的扇子,拿扇子倒不是因为她热,而是这扇子是楚朗寻来送她的,触手生凉,十分有趣。
  夏常欢、夏常喜一人一个小藤椅凳坐在桌前,双手托腮的望着。她们都望着场中的两个少年。
  “你们说,这样下去,你们哥哥会不会变成一块黑炭啊?”夏倾歌忧心忡忡的问道。
  场中的两个少年正是夏常明和卫戍。
  两人各执一把木剑,招来招去,难舍难分。
  “卫哥哥不是已经是黑炭了么,大哥哥应该也是吧。”夏常欢说着,转头拿了一块瓜,吃得欢。
  常喜离的远些,巴巴的看着姑姑。
  夏倾歌伸手拿了一块递出去,又给自己拿了一块,咬了一口清甜的瓜,又道:“我是担心他以后找不到姑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