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章 二十章,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回到胡府之中。
  胡天正吩咐将李成威带到大堂。
  亲自将五花大绑的李成威解绑,而后问道:“成威贤弟,老哥知道你一向为人仗义深明大义,却不解你为何要与那慕容及归于一类?”
  李成威先是一抱拳感谢而后开口回答:“哎,胡家主不必多问了,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胡天正有伤在身,咳嗽两声而后说道:“老哥我一向敬佩贤弟为人,不想与你为敌,还请贤弟告知清楚。”
  李成威思考片刻这才如实说出:“这好吧,当年我小儿子身患怪病,寻遍名医却没人能救,后来多亏慕容及请来神医老古怪,这才救我儿性命,自那以后又帮我李家跻身进入四大家族之中,可没想到这些年他变化如此大,我也是忠义两难没有办法啊。”
  提到最后也是十分无奈,帮慕容及就是助纣为虐,可不帮又要落下忘恩负义的话柄,实在难以两全。
  胡天正听闻也是一阵叹息,也能理解李成威的选择。
  想了想说道:“算啦,之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吧。”
  “多谢。”
  “无妨,你也是报恩迫不得已,老哥我没有那么小气。”
  随后手朝厅内茶椅上指去,开口道:“来,贤弟先请入座,老哥请你品尝一件你绝没见过的香茗。”
  李成威一抱拳坐下后好奇问道:“香茗?胡兄所言何物?”
  可胡天正并不想马上告诉他,而是卖了一个关子道:“哈哈哈,你稍后便知。”
  不多时,由下人煮好的一壶茶端了上来,给两人各自斟满一杯。
  “贤弟,这便是我所谓的香茗,你且品尝一番,必让你回味无穷难以忘怀。”
  “哦?真有胡兄所言那般?那我便尝尝。”
  说完,李成威好奇的端起茶杯品尝一小口,只觉得入口芬芳而后苦涩,再一回味竟是先苦口甜,甘甜可口,只留满口茶香。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未听闻过?真乃仙露啊,顿时让我神清气爽,更有排忧解毒之功效,神奇太过神奇。”
  李成威品尝过后回味着茶香入口的感觉,片刻后惊呼仙露,赞赏有佳。
  胡天正见到李成威的模样与自己第一次品尝时一般无二,调笑着说道:“哈哈哈,贤弟,此物取名为茶,乃是犬子胡冰发现的,你别急慢慢喝,要细品慢尝方能感觉回味无穷。”
  李成威经胡天正调侃也是发觉自己太过激动,不好意思的哈哈大笑起来
  慕容及和慕容雪也被带回了胡府,并且都被胡冰带回了小院中。
  释放出一缕混沌之力,两人便醒转过来。
  慕容及醒来后竟是腾的直接站起身来,在院子中蹦蹦跳跳起来,时而打滚时而嘿嘿傻笑。
  嘴中喊着不成句子的话:“我要飞咯。”
  “嘻嘻,玩儿小鸟,玩小鸟。”
  竟是被这一系列的打击直接精神分裂,疯了。
  慕容雪刚刚清醒过来,就看到父亲这般举动,也不顾肩膀上的疼痛直接跑到慕容及身边,摇着他的身体问着:“爹,爹你怎么了,爹。”
  “我好晕啊,哇~”
  被慕容雪晃的难受,慕容及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胡冰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一阵感慨,想当年叱咤风云的奉天城城主慕容及,如今竟如小孩子一般,疯傻痴癫。
  慕容雪看着父亲的模样,心中也不再怪他之前的行为,一把搂住慕容及,眼泪刷刷的流着,哄着说道:“爹,是我不好,你别哭,爹~”
  胡冰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一指点在慕容及脖子上,慕容及直接晕倒在慕容雪怀中。
  慕容雪警惕的看着胡冰问道:“我爹没事吧?”
  胡冰见到慕容雪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些难受,摸摸鼻子说道:“你别这么看我,我就是让他睡着了,你肩膀还有伤,尽量不要大幅度活动。”
  慕容雪闻言伸手朝慕容及鼻子探去,感到呼吸顺畅真的只是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看向胡冰的眼神一阵犹豫;她恨胡冰吗?不,她并不恨,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慕容家针对胡家,如今慕容家这般也是父亲咎由自取怪不着别人;那她感谢胡冰吗?答案肯定也是不感谢,虽是错在父亲,可毕竟是胡家造成的,她能明事理不恨湖边便是很极限了。
  慕容雪想着自己为何这般命苦,父亲这些年被权势迷惑变得自私自利,更是把自己当作商品送出两次,而自己有无力抵抗,本想顺其自然吧?慕容家又惨遭灭族,只剩下自己和父亲活着,而如今父亲又是疯了,万千世界竟连一个诉说的人都没有,此时心中委屈、难过、屈辱、悲愤,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孤独。
  哭了太久泪水都干了,如今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冷笑着,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久。
  看着怀中的父亲,慕容雪伸手抚摸着父亲苍老的脸庞,恐怕只有此时才能仔细看清父亲满脸的皱纹吧,不多时,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发自内心的温柔。
  胡冰见此也不便久留,悄悄离开后院,留给慕容雪难得的安静——
  青峰观上,黄天知掐指算道:“师兄,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下山将两人带回了。”
  老道听闻黄天知所言,回答道:“嗯,那便由我亲自走一趟吧。”
  而后直接从山顶跃下,腾空飞向胡府,此次所要带回之人正是慕容及、慕容雪两人——
  七年前
  奉天城城边临界九州森林处
  一中年汉子拉着一名小道士从九州森林深处逃窜而出,两人衣衫破烂十分狼狈。
  身后一头猛虎追袭而来,猛虎眼大如灯笼,血盆大口张开能将直接两人吞下,两人一路奔逃已是无力,小道士更是双腿发软,大口喘着粗气,挣脱开中年汉子的手说道:“施主你且逃命去吧,不必管我了。”
  中年汉子看小道士再也跑不动了,挺拔起身躯一声大吼道:“我慕容及为人仗义磊落,岂能独自逃生。畜生,今日我与你拼了!”
  一声吼完双臂青筋暴起直接冲向猛虎。
  “吼”猛虎也似感到眼前弱小的人类居然敢抵抗自己,觉得受到了轻视,吼叫着扑向慕容及。
  转眼间一人一虎便战于一处,慕容及此时还未达到天阶修为,只有地阶对上猛虎呈现下风,明显不敌;可慕容及没有退缩,拳拳入肉打在猛虎身上,自己被猛虎抓咬到也只有闷哼一声便不再多顾,继续挥舞着拳头打在猛虎身上。
  不多时,猛虎太过凶猛又兼体型巨大皮糙肉厚,慕容及实在不敌被一爪拍在地上,挣扎半天却也没能爬起来。
  眼见猛虎就要结束自己的性命,慕容及非但没有恐慌,反而哈哈大笑道:“想我慕容家一向光明磊落,我能死于进义也算不冤,哈哈哈。”
  竟是尽显豪迈气势,两眼瞪着猛虎,看着拍向自己的利爪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就在这时,一浮尘挥过挡下了猛虎强悍的一爪。
  慕容及得以逃脱,看向救下自己的人乃是一名老道,只见老道看向猛虎爆喝道:“畜生,还不退回去。”而后猛虎身躯一颤竟是害怕似的逃回到九州森林之中。
  慕容及走到老道身前,鞠躬抱拳道:“在下慕容及,多谢道长相救。”
  老道一掸浮尘微笑道:“无需多礼,倒是贫道应该谢你才是,若非你抵挡多时,我这徒孙想必就要命丧虎口了,贫道这厢有礼。”
  “还未请教道长道号。”
  “贫道无生。”
  无生正是黄天知的师兄,青峰观观主。
  “小道俗名李辰,多谢慕容兄相救。”
  几人寒暄一会儿后,李辰准备随无生回往青峰观,临别时,无生看向慕容及。
  手中掐指算道:“慕容施主,今后你我有师徒之缘,届时我自会再去寻你。”
  说完无生便直接御空飞行回往了青峰观——
  如今七年已过,慕容及可能早已忘记这些往事,可无生还记得,今日正是时机。
  片刻间来到胡府门前,由胡府护院通禀后,胡天正亲自出门迎接。
  来到门口,胡天正见道长仙风道骨神似仙人之姿,连忙抱拳说道:“道长光临寒舍,实乃我胡家荣幸之至,快请堂内小叙。”
  “胡家主多礼了,那贫道便叨扰一番。”
  随后二人进入大厅,厅中李成威见到无生也是互相认识一番。
  而后无生才说明来意,胡天正听完犹豫片刻便带领无生来到小院里,此时慕容及躺在慕容雪的怀中熟睡着。
  说明情况,慕容雪向无生身鞠一躬,而后答应让父亲跟随无生前往青峰观。
  之后无生直接带着疯癫的慕容及朝着青峰观而回,胡天正本想留下吃过晚饭再走,可被无生以还有它事要忙拒绝了便不再多劝。
  慕容雪只是担心自己乃是女人不便在道观久居,而奉天城内已经没有居住场所,心中不知如何是好,胡母看出慕容雪的心思,直接开口说道:“雪儿,以后你便在我胡家住下,什么时候想看你父亲了也方便一些。”
  慕容雪见胡母如此大度,心中感觉一丝温暖,感激道:“多谢伯母。”
  胡母看着慕容雪如今模样实在心疼不忍,一抹眼角泪光开口说道:“谢什么啊,当年我与你娘情同手足,如今两家闹成这样,我再不帮你还有谁能管呢?”
  想当初慕容雪的母亲生下她时难产离世,慕容雪连母亲容貌都未成见过,想起便是心中难过。
  胡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诶呀你瞅我这嘴,别瞎想了,一会儿伯母给你安排间房,且先住下再说,走,随伯母去聊聊。”
  “嗯”慕容雪见胡母真心关切,心中欣喜哪里还会难过,小声答应一声跟随胡母离开
  晚饭过后,李成威也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胡天正想想一天的事,好如做梦一般,想当初慕容及未当城主之时是多么的重情重义,乃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仅是几年而已就被权势左右,变得越发丧心病狂起来,曾经的挚友竟由自己亲手解决。
  站在房中窗边观望星空感叹到:“人生如戏,戏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