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纯白时光 第三十回 青春的遗憾

  两日后,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何依彤望着病床上被人打成重伤的禹阳,眼泪早已像决堤了一般,禹阳听到了动静,缓缓张开眼睛,他望了一眼病床旁的何依彤,虚弱地说到:“没……没想到你这个……男人婆……还会哭啊?实在是……难得。”
  此时的何依彤早已没有了和禹阳斗嘴的心思,见禹阳醒转了过来,心中更是难过,鼻头一酸,霎时间哭得更凶了,禹阳微微一笑,连忙劝到:“快别哭了……我没事……医生说最多十天就能出院了……”
  何依彤一抹眼泪,泣声道:“可……可一中输了,就输了3分,如果你在……”说到这里,她已是哽咽的有些说不下去。
  禹阳强行挤出了一丝笑意,说到:“你到底……是哭比赛输了,还是哭我……受伤啊?”
  话音刚落,何依彤情急之下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了禹阳胳膊上,大声说到:“当然是你!”可她没想到,这一拳却把床上的禹阳打得哇哇乱叫!
  禹阳痛不欲生地说到:“你这是……落井下石啊!”
  “你……你没事吧?谁让你乱……说话的!”何依彤也是一惊,连忙起身查看。
  禹阳坏坏一笑,连忙说到:“你……不哭就没事了!你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死了呢!”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说话没有个忌讳!”何依彤斥道!
  禹阳接话道:“算了……有些事是注定的,这不……明年还有机会嘛!是我的总会是我的。”
  何依彤听罢,也只好轻轻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到:“你放心!那几个人渣方伟已经好好收拾他们了,这一次他们绝对不敢再来找你麻烦了!”
  禹阳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希望……如此吧!”
  时间回到两日前下午,禹阳在高三年级没找到Amy便打算先行回家,可刚出了学校大门,就被一伙儿小混混给围住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劳教所放出来的陈博堂哥——陈建。
  禹阳一惊,连忙问到:“陈哥,今天你这是?”
  可禹阳话音刚落,陈建二话不说上前便朝禹阳腹部狠狠一脚,禹阳被踹得当即跪地,大口喘着粗气,勉强地挤出声问道:“这……这次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陈建边说边又上前朝禹阳头部狠狠踹了一脚。
  禹阳捂着头,语气立刻缓和了下来,近乎哀求道:“陈哥,我也不问了,但能不能改天再说,明天我有重要的事,改天随你怎么办都行,我绝不躲。”
  “改天?我他妈等不到改天!就天就要废了你!”说罢,上前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紧接着所有人都围了上去,禹阳本打算反抗,可奈何双拳难敌四手,这场毒打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陈建这才让众人住手,他望着浑身是血的禹阳,恶狠狠地说到:“老子也不让你今天被打得莫名其妙!实话告诉你,还是为了洛昔!”
  地上的禹阳有气无力地应道:“洛……昔?”
  “废话!有人告诉我了,就是为了你这小子,她居然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有这事吧?现在你清楚了吧?这顿打没白挨吧?”陈建继续大声吼道。
  “是陈……博?”禹阳继续问到。
  “放屁!这个畜生一开始居然还敢瞒老子,幸好老子有其它门路!呸!懒得跟你多废话,以后好好长点记性!再有下次,可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陈建说罢一抬手,带着一帮人扬长而去,身后只剩下早已无力动弹的禹阳。
  这事也是隔了很多年以后,禹阳才终得知原委,他不禁叹道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巧合?时间、事件都那么刚好,原来这全都是人心,只可惜这场毒打却让禹阳再无力站在第二天的决赛场上。
  决赛当天,人群中早早便出现了Amy的身影,可场上却不见禹阳,Amy不知其中缘由,从她眼中只能看到无尽的失望。终场哨声响起时,她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一中落败,她的眼眶彻底湿润了,可这不仅仅是因为这场篮球赛,更多的是过去一年间的种种,此刻的她异常清楚,她的篮球梦想谢幕了,而她与禹阳之间也算是彻底划上了一个句号,从此以后他俩儿不会再因什么事能联系到一起,也许……这就是人生成长过程中那不可避免的遗憾吧!
  禹阳出院时,高考已经结束,他始终没有等到一个当面向Amy解释的机会,不过他自己也觉得这个解释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后来他从学校的荣誉榜上得知Amy考取了北方的一所大学,但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知道Amy的消息。
  何依彤望着座位上发呆的禹阳问到:“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禹阳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答到:“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以后大学的事。”
  “大学?”何依彤有些诧异,她继续问到:“你是在想你以后准备考哪所大学吗?”
  禹阳轻轻点了点头。
  何依彤继续问到:“那你……想好了没?”
  禹阳扭过了头,轻轻一笑,答到:“我在想除了北京以外,其它地方的也能称之为好的大学吗?”
  “上海复旦大学不好吗?”何依彤问到。
  “额……那除了北京和上海以外,都不行!”禹阳有些尴尬地答到。
  “南开大学不好吗?”何依彤继续问到。
  “额……那个离北京近,只能算是北京圈内的。”禹阳更显尴尬。
  “那……兰州大学、中南大学不好吗?”何依彤追问到。
  “额……我说,你这是在跟我抬杠,是不?”禹阳厉声道。
  “哼!我只是听不惯你那嚣张的口气!”何依彤答到。
  “那我问你,你想考什么大学?”禹阳反问到。
  “厦门大学!”何依彤脱口答道。
  “厦门大学?为什么?”禹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那是最美的大学!鼓浪屿就在旁边!听说还有海豚!”何依彤边说边满是憧憬!
  可禹阳却突然一脸嫌弃地说到:“瞧你那花痴样!你到底是去读书啊,还是去旅游啊!”
  “要你管!快说,你想考哪里?”何依彤问道。
  禹阳叹了口气,终于答到:“其实我也没有认真想过,去哪倒是不重要,就是我喜欢自由一些的生活。”
  “自由?”何依彤一脸疑惑地望着禹阳。
  禹阳点了点头,继续说到:“我不喜欢一尘不变的生活,我想走遍世上的每一个角落,看不同的风景、见不同的人、听不同的故事,感受没感受过的,经历不曾经历的,等到老了,再细细品味人生的这一段旅程,总有些回味!就像风一样,自由自在……”
  禹阳说罢,转过头望向了何依彤,只见何依彤一脸惊讶地望着禹阳,禹阳低头看了看自己,连声说到:“干嘛!我再帅也不至于这么看着我吧?快醒醒!擦擦你的口水!”
  何依彤这次没有和禹阳斗嘴,而是缓了缓,说到:“真没想到,平日里总是看你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才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我那是洒脱!你到底懂不懂?”禹阳反问到。
  “你说是就是吧!”何依彤应了一声便没再答话。
  转眼间,禹阳等人已正式升入了高三,和所有毕业班的学生一样,生活开始变得枯燥而又乏味,每天简单地重复着家与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每个人都在暗自里为了未来所向往的生活奋力一搏。要说在这个社会上还有公平的事,那出了生老病死和时间,恐怕只有高考这最后一项了。
  禹阳学习成绩不错,一直都保持着文科班第一的成绩,何依彤则紧随其后,在高三这段漫长而又难熬的日子里,禹阳几乎没怎么遇见过洛昔,即使偶尔碰到也是匆匆而过,反而始终陪伴他的却是身边的何依彤,有些时候禹阳会想若不是她,这段日子还真可谓是黑暗。
  来年五月,那场让禹阳满是遗憾的市篮球赛又开始了,这一次云州一中终于改变了历史,这么多年以来首次打败体大附中,并最终拿了冠军,禹阳在比赛中出尽了风头,也算是给自己高中的篮球梦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只是这场没有Amy的决赛到底又有多少意义,禹阳自己也说不清了。他曾经尝试着把这个消息告诉Amy,可却始终没有办法联系上,可他相信,Amy总有一天会知道,他对Amy最后的承诺实现了,虽然这一切来得晚了一些。
  2006年6月7日,一个可以让很多人改变命运轨迹的日子最终还是到了,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之前的所有心血为的就是这一刻,禹阳也一样,这天刚亮,他便早早的来到了学校,何依彤紧随其后,何依彤在禹阳的手腕上挂上了一根红线,她笑道:“这是幸运绳!加油!”
  禹阳抬手望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笑道:“加油!”
  (第一卷终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