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皇长子出阁读书
朱由校仍旧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淡淡说道:“朕找你来,也没什么大事,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魏忠贤一愣,连忙道:
“爷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奴婢为皇家做事,一向是尽心尽力,哪敢有什么怨言。”
“这便好,朕没有白白信任你。”
朱由校走回来,坐在御案上,示意他也坐着,说道:
“过了新年,皇长子就五岁了,朕想为他找个老师,年后开始上课,你那儿有没有什么人选?”
一听这话,魏忠贤心底顿时活络开了。
俗话说“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朱慈燃是中宫皇后所出嫡长子,不出意外一定是皇太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帝。
皇储一事,干系重大,皇帝忽然来找自己问老师的人选,魏忠贤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
要知道,在本朝,他已经是位极人臣,只要为人处事稍有差池,周围的局面就有可能翻天覆地。
皇帝这么问,会不会是试探自己?
何况现在的皇帝正值春秋鼎盛,三年前甚至能亲征砍人,魏忠贤真不觉得自己这一把老骨头,能把他熬走。
所以还是着眼于当下,老老实实跟着干。
想到这里,他心中出现了一个人选,随即谄媚笑道:
“爷,臣倒是的确有一个人选。”
朱由校看过来一眼。
“哦?是谁?”
“孙承宗。”魏忠贤注意到了上头皇帝神情中的意外之色,放下了心,说道:
“孙承宗旧为帝师,在朝臣中威望不低,如今全辽已复,广宁不再是危难之地,要他一直任个参议,的确有些屈才。”
“当然了,老奴也只是随便一提,孙承宗为师如何,只有爷才知道。”
“最后真正的人选,还要爷钦定才是。”
朱由校的确有些意外,孙承宗虽然不是东林党人,但却同那帮东林党走的很近,对阉党也一直不怎么样。
可以说,他是魏忠贤的敌人。
看起来魏忠贤是识破了自己这次的用意,所以举荐孙承宗,好让自己放心。
朱由校心底一笑,这个老滑头。
孙承宗这个人,的确有些迂腐,但朱由校亲身经历过他的讲学,知道他都会讲些什么。
与常人不同,孙承宗的讲学,就是在单纯的教书识字,一个皇子该学什么,他就会教什么。
至于朱由校所担心的,儒家教导皇子,会强行给予思想、束缚思维这种事,在孙承宗身上基本不可能发生。
要知道,历史上那个的“木匠皇帝”朱由校,就是孙承宗教导出来的。
无论亲身经历,还是由历史来看,他都的确可以任事。
不过朱由校所想的不止于此,孙承宗是可以做一个人选,甚至可以留到日后做一个东宫的班子领队。
自己的皇子,还是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除孙承宗以外,朱由校要为他组建一个各方面都由全国顶尖之人的小团队。
按照后世学习的时间,从小到大,政治、军事、武艺、地理、天文、历法,各个方面,都要陆续的开始学习。
当然,眼下朱慈燃只要学习识字和基本的宫廷礼仪就行了,剩下的等他大些再说。
现阶段,孙承宗一个人绰绰有余。
既然如此,那倒不妨再卖这老阉一个面子,让他尝到些甜头,也好更尽心尽力。
朱由校点头说道:
“孙承宗曾是朕的老师,教导皇子,他的确是不二人选,忠贤哪,这份圣旨就由司礼监拟吧。”
魏忠贤自然明白皇帝这话中的意思,连忙说道:
“奴婢明白,这就亲自回去拟旨。”
“嗯,去吧。”
魏忠贤离开以后,朱由校看了一会儿春节时难得的景色,然后转身回了坤宁宫
河套一战,孙传庭率领明军大破察哈尔部。
这一仗,打出了中原王朝的威风,那之后,左翼二百余部望风归顺。
朱由校一纸圣旨,在年节前后新封了十几个左翼的郡王,为各部划定驻牧之地,在归化城敕建王府。
二月底,随着左翼、塞北三百余蒙古部落的继承人被送至京师帝国学院就读,被掳走的十余万百姓也都陆续归家。
一时间,塞外底定。
世人皆说,自成祖五征以来,塞外如今到了最为安全的时刻。
随着小冰河期的临近,冬月愈发长了,直到三中旬才见化雪,但总归是又到了万物复苏的时节。
钦天监与《京报》有司合作,在全国报房刊印最新的历法,以官府免费发放的形式,及时送到每一户百姓的家中。
接到历法的家庭,陆陆续续开始忙着耕田种地,开始天启五年的农忙。
至于各地的商人,他们没有一刻是闲着的,年节时还在走南闯北的也大有人在。
随着全辽收复的时间开始久了,前往辽东的商人开始逐渐愈发增多。
为期二十天的年假结束后,整个朝廷大机器又开始运作。
上至内阁、六部,下到地方有司、官府,都是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值得一提的是,广宁参议孙承宗被召回京师,担任詹事府的左詹事,负责教导五岁的皇长子朱慈燃识字礼仪。
孙承宗先教皇帝,再教皇长子的传奇经历,倒是成为了百姓和士子们的谈资。
至于天启皇帝让皇长子五岁就出阁读书的举动,无疑引起了满朝文武的议论。
因为这几乎就代表着,帝国皇太子大位已定。
后宫倒是没有什么动静,至少表面上几个妃子之间依旧和睦,年节过后,张嫣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教导朱慈燃。
至于朱由校,现在也有事没事就去文华殿一趟,看看自己儿子有没有偷懒。
当年自己偷懒,当爹的自然有当爹的道理,无需多问,可朱慈燃不能这么学。
还有一个事,最近刘老太妃老是派人来找朱由校,要他抽空去宠幸一下良妃王氏。
倒不是说朱由校厚此薄彼,而是因为那天封完妃以后,压根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毕竟除了一后三妃以外,还有一大堆秀女和嫔妾在守活寡。
朱由校刚即位那会儿,皇宫里都是千疮百孔,连自己安危都顾不上,哪还有心思老想着怼炮。
听了刘太妃的话,也是觉得实在对不住那位姑娘。
王氏从全国秀女中脱颖而出,这么优秀,就为了当自己老婆,而自己却让人家在后宫给自己守了五年的活寡。
要是多了,也就算了,偏偏只留下一个,让人家在后宫待着多尴尬,多无地自容。
没说的,朱由校立即给刘太妃回复,说是已经记下这事儿,这个月肯定去宠幸良妃。
收到这个回复,毕竟君无戏言,刘太妃也就不再催了。
一直到三月,皇宫内外都没什么大事,各地的百姓和官员们也是按部就班,自己做自己的事。
直到某一天,山西总督办司的一份密奏,将整个朝廷的注意力都牵扯到了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