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白眼狼
诸人各自心思,朝四周不停打量,墨羽抽空给了墨乞一个眼色,示意跟紧自己,以待伺机而动。
时间缓缓流逝,一盏茶功夫过后,神秘声音主人并未现身,惹得老者焦躁咒骂,同时,示意其下四名青年附和,各自污秽恶语,冷嘲热讽。
终于,在骂了一炷香时间过后,自村外呼啸卷起一股狂风,裹挟土尘漫天,弥漫朝这边靠近。
墨羽急忙挡在墨乞前面,左手衣袖挡住脸部,墨乞在后紧紧抓住墨乞腰间衣服,堪堪忍住劲风。
而老者那边,望去只是一片尘土,根本看不清里面人影,模糊传来几声惊呼,还有老者气急败坏的喝骂。
没多久,风停尘散,墨羽甩了一把衣袖,赶紧朝老者那边看去,骇然发现,此刻四名青年中,那名先前屠狗之人,现被人掐着脖子,如同死狗般拎着。
这突兀出现之人,亦是一名老者。一身锦衣华袍,面容刚硬,身材魁梧,目光如鹰隼般犀利,半白长发由一亮金发箍束缚。
“方才,就是你这狗奴才叫的最欢!”,华服老者,就是先前青衣老者口中的周宥道,一脸不屑看着手中青年,语气冰冷。
青年此刻早已吓得抖筛如糠,一脸惶恐朝自己师父求助,奈何,青衣老者根本没在意这些,眼睛只是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周宥道。
“怎么,你这血炼门弃徒,对我这执法师兄很不待见啊!”周宥道冲青衣老者咧嘴一笑,右手随意一甩,将手中青年扔向对方。
与此同时,其手掌一震,打出一掌雄厚内力,正好击在青年背部。
就这般,在诸人面前,青年身体砰的炸成几块,鲜血淋漓,碎肉乱飞。
墨羽靠着墨乞朝后退步,未被波及,青衣老者亦拐杖一挥,将血液挡在一旁,而那剩余三名青年,则躲闪不及被淋个透彻,恶心干呕。
“周老匹夫!”,青衣老者须发尽张,怒目看着自己徒弟在眼前被人随意毙杀,憋屈咆哮道:“未免欺人太甚!当初要不是你暗箭伤人,老夫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话语说到痛处,免不得一番喝骂。
原来,二人同出一脉,都是魔教大派血炼门门主高徒,青衣老者名唤孙祥义,深受其师赏识,隐有被培养下代接班人之意。
但世事难料,其师兄周宥道背后不知使了何种计谋,窜通门派上下,陷害其欺师叛祖,引得师父震怒,无情逐出山门,右腿,也是自那时被师兄杖残,最可笑的是,其妻儿,竟不曾信任与他,一个认贼作父,一个委身妾房。
听着青衣老者孙祥义愤骂,墨羽一时心情百转,不知该恨其无情屠杀一村性命,还是怜其悲惨境遇。
一时间,诸人沉默,只有孙祥义急促喘息,阴狠盯着周宥道,眼睛发红。
“呵呵~”,周宥道被说的冷色阴沉,眯眼环顾周围诸人,最后重新与孙祥义对视,斜挑道:“是非曲直,提那些还有用么?今日,老夫便替师父清理门户!”
话罢,不由分说,直接身子一晃,化为一片残影朝孙祥义这边掠来。
孙祥义眼睛一瞪,喝吼一声:“怕你不成!”,铁拐一点地面,身体亦如炮弹般弹射而出,直指周宥道而去。
那三名青年见师父已经动手,也顾不得其他,狠狠瞪了一眼墨羽二人,然后抽兵朝周宥道击去。
无人注意二人,正是脱身的大好时机,墨羽转身拉着墨乞,朝村口缓缓移动,但刚走两步,回身看了一眼激烈战场,又犹疑下来。
这两名老者都是六重天高手,手段不能以常人考虑,他不确定这二人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刻意忽略自己。
走?还是留?这是个致命选择,一个不慎,很可能赔上性命。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等双方都拼了命,力竭不殆时,再做行动。
这般考虑,便有了心思朝场内看去,同时不忘低声对墨乞道:“这是真正的高手较量,你且先看,有个印象。”
墨乞呼吸急促点头,眸中泛起炽热,这是他第一次见这种高手交战,心中打开了一扇全新天地。
场内,周宥道与孙祥义率先交汇,只见周宥道毫不留情对着孙祥义脑袋探掌直劈,孙祥义见状,惊吼低头,同时拐杖旋转刺向对方胸口,后面,三名青年刀剑呼啸,自旁游走骚扰。
“哼!”,冷哼一声,周宥道胸腹一收,脚底一点,侧身让位,左掌一抽上抬,正好将拐杖尖头击偏,同时右掌再探,继续轰向孙祥义面门。
孙祥义面皮受劲风朝后吹扯,龇牙咧嘴,咆哮一声后,鼓气一荡,迅速拐杖交在左手,右掌起探,轰然朝周宥道掌对去。
“轰~”,一声轰鸣自二人对掌处传出,对面荡起一圈劲风,那三名青年首当其冲,哀呼一声被震倒飞出去,落地各自一口鲜血吐出。
而观交战双方,脸色均鼓胀发红,谁也不曾退后一步,僵持不下。
墨羽自是知道,这是双方开始比拼内力深厚,谁先退,谁便会重伤。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二人额头均有热汗冒出,地面三名青年已经缓转,拄着兵器摇晃站起,看了一眼场中,对视交汇眼神,然后心照不宣拿起兵器,缓缓朝周宥道靠去。
正是比拼最为紧要关头,见三人靠近,周宥道脸色一沉,急声喝到:“老夫乃血炼门执法首席,下一任门主候选,尔等还敢执迷不悟,帮这弃徒谋逆!”
闻言,三人动作一滯,犹豫不前,看来对血炼门这般庞然大物,还是心存敬畏之心。
孙祥义见徒弟这般行径,气的想要吐血,强忍激愤,恨铁不成钢喝道:“为师与其共事多年,手足之情,最后还不是落得如此地步,何况你们?”
周宥道已经看出三人意动,得意冲孙祥义一笑,回首继续扬声道:“这弃徒只是挡了老夫道路,贪求不该属于他的东西,故而众叛亲离,鼠窜不明。”
“你们不同,老夫手底下正是用人之际,不妨投奔老夫,管尔等日后荣华富贵,步步高升。”
这话说的可谓通心,放正常人选择,都会有所意动,果然,那三名青年听后,眼中闪烁诡异,不怀好意朝自己师父身上打量。
孙祥义见此,心中暗叹不妙,同时有股悲愤郁结之气,自己妻儿叛离,如今辛苦收教的门徒,也要临时反戈,捅自己一刀,当真天不作公,瞎了眼睛!
心思百转,孙祥义无奈仰头嘶啸,脖颈青筋外冒,舌间一咬,噗的喷口血雾到周宥道眼睛,同时功力呼啸,砰的朝掌间运送。
周宥道未曾料到孙祥义会拼死反扑,猝不及防被血雾喷到,掌间一股猛力席卷,胸口忍不住一口浓血吐出,仓促之际,亦猛然发功,与对方拼力一击。
“嗵~”,气劲猛的荡漾,二人受力,各有所伤,孙祥义单脚斜滑数十米,堪堪用拐杖撑地站立,立定捂嘴咳嗽吐血。
周宥道则情况好些,退后十来步,一个背跃翻转,沉稳落地,脸色有些苍白,气喘对三名青年喝道:“你三人已被记恨,还不快趁其虚弱之际,动手!”
严词厉色,吓得三人一个激灵,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缓缓朝孙祥义靠近。
“孽徒!”,暴躁咆哮,孙祥义气的胸口起伏,目眦欲裂。
“嘿嘿,”,其中一人舔了舔嘴,彻底撕破脸皮,狞声道:“师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就莫多反抗,成全了徒弟们吧!”
其余两人未开口,但神情表达之意,也与此人说的无二,阴阴笑着,成三角将孙祥义包围。
局势急转,本属同一阵营之人,此刻却受诱惑反戈相向,墨羽二人看的一脸复杂,直叹人心难测,各有思绪。
周宥道一副胜券在握模样,得意甩了甩衣袖,侧头撇了墨羽二人一眼,目露不屑,而后泰然盘膝打坐,运功恢复伤势。
如此目中无人,根本没将墨羽二人当回事,的确,此刻的他们,在对方眼里,弱如蝼蚁,掀不起丝毫风浪。
墨羽面无表情,淡淡扫了一眼周宥道,继续朝孙祥义那边瞭望。
那边,三名青年四周游走,并未昏头上脑出手,观察了半天,见孙祥义脸色苍白,冒汗岑岑后,这才放下心,呼啸一声,同时挥兵而上。
一人在前,长剑如灵蛇吐信,直指孙祥义胸口;一人鹰展高空,长刀裹挟力劈华山之势,对准头部而去;最后一人则有些阴狠,绕到背后,先甩出几枚暗镖,然后长剑紧随其后,对准心脏部位。
前后受敌,空中还有长刀,如此凶狠攻势,若是一般人,铁定无处逃生。
墨羽一脸凝重,墨乞惊呼张口,周宥道运功已到收口,睁眼嘲讽看着,那三名青年,亦一副手到擒来心态,龇牙邪笑。
孙祥义眼睛一瞠,暴喝一声,“竖子尔敢!”,接着拐杖一击地面,一层气浪荡开,左掌平运抬胸,雄厚内力呼啸,一股淡绿罡气,隐隐浮现体外。
“老夫眼瞎,养了你们些个白眼狼,今日,便亲自了结你们几个孽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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