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登顶无望

  整个第八层此刻只有李三七与路喜蝉两人。而大多数人还都在一二层徘徊。
  他们这些人早已经没了继续登顶的念头,深知自己与造化无缘,于是百无聊赖等待着时间到了,塔门再次打开,好将它们送出去。
  除了这些一二层的,还有零星几人在第三层,再往上第四层仅有武隆洪兴两人。
  而阿蛮则在第六层,正奋力与机关兽激斗着。
  第六层被烟云人称为兽牢关,是最看中战力的一层。以往人们登塔,往往都栽在这里。
  因为塔内自带禁制,所以仙武修为被压制难以起到作用。所以面对机关兽,没有拿手的刀剑拳脚等武技或者神通,真的很难在此脱困。
  烟云剑阁重视剑道修炼,让一个个弟子剑术超群,也是为此所考虑的。不过这次除了阿蛮,入塔的烟云弟子似乎并不太给力,连第五层都没登上,更别提在第六层施展拳脚了。当然也不说武隆和洪兴就不行,而是机缘不够罢了。
  至于路喜蝉和夏谷一,在此关则均未出手,而是借助诡秘的的身法神通躲过了机关兽的包围,登入了第七层。
  ……
  阿蛮在第六层,没想什么取巧的手段,就是一个字——战!
  此时此刻,被黑压压的机关兽群包围的阿蛮愈战愈勇。
  犹如蚁群中落入了一只角仙,让吃与被吃变得扑朔迷离。
  阿蛮全身鳞纹覆盖,金光灿灿,宛如罗汉尊者降世,同时大剑挥舞,卷动着无比刚猛的剑气。
  一剑一剑,不断劈砍。
  就见那兽群中金光四溅。剑气割裂兽体,轰鸣震耳,犹如九天玄雷炸响。风卷雷动!无数机关兽分崩离析,那溅起的残骸不断纷飞扩散,哗啦啦,轰隆隆,密密麻麻,此刻甚至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
  阿蛮体内的蛮荒之气,配合着刚猛剑意,剑气肆意纵横,没有丝毫束缚。
  他杀红了眼,咆哮时竟然带着海浪翻滚之音,剑落为雷,声若洪流,身挺似山!构成了一副九天山海雷动的壮观之景。
  他好像和那颗与佛有缘的怪鱼妖丹愈加契合了。
  机关兽还没有临身,便被金光波纹搅成碎片。
  无数纷飞的残骸,包含着般若九罪渗出的一丝天外剑气,为阿蛮的惊人蜕变完成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洗礼。
  阿蛮那耀眼的身姿宛如天人,更是渐渐有超越其师父薛逸云的实力。如果让那些目中无人的烟云长老见到此等雄姿,不知会作何感想。
  ……
  ……
  阿蛮还在拼杀激斗,而此时投机取巧的二人却在为如何到达最后一层而感到愁苦。
  李三七和路喜蝉在那繁盛的亭台楼阁中徘徊,却没有寻到一个形似入口的地方。
  那前往内门外门的传送阵,李三七找到了。可那传送大阵根本就是装饰,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此处。
  而路喜蝉不断招出小鬼替他搜寻,可来来回回也没有寻到一丝踪迹。
  这第八层名为无望谷。没有一丝危险,也没有复杂的迷宫禁制,但却寻路无望。
  相较之下,那有危险克服便是了,有迷宫禁制破除也就行了,说麻烦,却也简单。但这第八层却没有任何提示,没有任何指向,让人感到格外的无助与绝望。
  当时烟云剑阁第一个到达第八层的人,苦苦寻了八年,已然一无所获。出塔后,才将此层唤作无望。
  ……
  “唉,入口到底在哪呢?”李三七满脸愁苦,望了一眼还在不断驱使小鬼的路喜蝉,讥讽道:“你这小鬼不是号称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么!怎么,一点线索都没有??”
  路喜蝉冷笑一声,回道:“呵,你口口声声说此地必有入口,可到了此处却什么都没有!我的小鬼,已经是从下往上,全方位无差别搜寻了一遍,可就是没有入口,能怨我何?!”
  李三七不再回呛,而是低头沉思。心说这入口难不成是无形的?
  “诶,小虫,你说这入口是不是无形的,或者需要某些东西开启啊……”
  李三七说道此处,突然想起了那枚情书。
  “对了,此物!!”
  李三七将那枚黑底金字的情书掏了出来。
  “诺,这东西十有八九,便是这入口的钥匙了。”
  李三七胸有成竹,朝传送阵走去,可是站在台子上,无论如何比划,两者都没有任何反应。
  路喜蝉见此不禁冷笑:“呵,还十有八九?!鬼才信你!”
  李三七撇撇嘴,没理会他,而是举起那情书左看右看,希望能看出些门道来。“难道不是在此处使用的?那到哪里去用它?”
  路喜蝉一脸不屑,然而正将目光挪到那刻满金文的黑色木牌上时突然面色一滞。
  “我靠,这……这东西你哪来的?!!”
  李三七不解,回过头望向一脸惊异的路喜蝉,道:“一个白发美女给我的!好像是那迷剑宗的周拙!”
  路喜蝉快步向前,伸手想要将那木牌夺去。
  李三七警觉,连忙将东西背到身后。“你小子想干嘛!”
  “这……这木牌的材质唯有般若千机宗才有!!”
  “哦?般若千机宗?”
  路喜蝉十分着急。“快,快给我看看!!”
  “不给!”
  “我……我不打你云剑的注意还不行么!!快,快给我看看!!让我看看有没有般若千机宗的线索!!”
  “不打我云剑的注意!?哼,让你打,又如何?!!我会怕你?!”李三七一伸手,狮子开口道:“给我点好处,便让你看一眼!”
  路喜蝉一咬牙,没有犹豫,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枚漆黑玉简扔给了李三七。
  李三七也没看那玉简的内容,便直接扔入了纳戒中。他知道路喜蝉贴身的东西绝对都差不了。
  李三七将牌子抛了过去。“诺,只能看一眼吭!”
  路喜蝉接过牌子,神色激动,开始细细打量。
  然而还没看几眼,就见他神色聚变!
  路喜蝉神情不断变化,喜怒哀乐从脸上都快过了一个遍,接着让李三七诧异震惊一幕的出现了。
  路喜蝉竟然抱着那木牌,扑通跪倒在地。
  眼中晶莹,有激动,有悲伤,还有怒意!
  他握拳捶地,口齿不清的喃喃道:“师父……师父啊……”
  李三七惊了。“师父?!”
  路喜蝉抬头望天。也可以说是望着顶层的位置。
  “师父……您受苦了……徒儿这就接您回家……”
  路喜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仰面流泪。
  李三七不敢作声,只是静静望着这犹如孩童一般失声痛哭的“年轻人”,发泄着抑制了数千年的悲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