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彼此彼此

  朝堂之上,众人看着被簇拥而来的两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五果叹了一口气,说道:“父皇,是皇叔当众同未家小姐发生争执,随即又和二哥打了起来。”
  众人沉默,万俟烊轻咳一声,对着自家儿子说:“小五果所言可属实?”
  成光看了自家亲爹一眼,傲气的“扑通”一声跪下,声音丝毫不做掩饰的高呼:“父皇,小五果说的没错!他就是打了未小二!”
  万俟群一脸懵逼得望着他,指着他红肿的脸说:“我这样,你说是我打的她?”
  “皇叔,你是我的皇叔,自然是你打的。”
  五果抿唇一笑,强压心中的笑意,才没当场破功。
  看看,看看,她这个二皇兄言下之意不就是,你是我的亲皇叔,我怎么可能不顾长辈恩情打你,反倒是你欺负小辈在先。
  一时之间,众人的脸上不由得开出斑斓色彩。
  刘御史看不惯,走出来对着高台之上行礼,说:“此事涉及未将军府,下官觉得还是将未小姐请来再说。”
  万俟烊想了想,同意了。
  站在武官队伍里的未老将军眼睛提溜提溜的转着,等到未蓓蓓到朝堂上的时候,只是手一抬,他身子往地上一拍,挤出一把老泪:“我可怜的孙女啊,你看都受了这重的伤,肃王那个混小子武功极高,想来是受了内伤,陛下你要做主啊。”
  未蓓蓓听此,很配合得跌坐在地上咳嗽两声,以示自己受了内伤。
  一众大臣眼观鼻鼻观心,这未老头无赖的模样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怪只怪这个万俟群倒霉,惹谁不好惹上了未家小姐。
  万俟群看着人家一大家子唱台子戏,三言两语就给自己定罪了,当即心里叫屈啊:“未老头,你心也太偏了吧,她就手红了一下就内伤了,我这还一头肿呢,更何况是你家小子当众扒我裤子在先!”
  古庭闷笑了一声,当即又调整好表情,但是很快朝堂上就传来一众笑声。
  万俟群的脸就那样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站在那里不干了。
  身后的家臣见此,连忙上前帮自家主子说话:“肃王殿下不小心伤了未小姐可能是真的,可是这二皇子不顾纲常,当街对着自家皇叔……”
  话还没说完,就被成光劫了去,他说:“我原谅他了。”
  一脸正气的模样就跟肃王一脸红肿不是自己打的似的。
  五果心中不由得对自家这位二哥点了个赞,瞥了眼站在跪在不远处的成阳,似乎在她来之前,他正要跟父皇说什么来着,好像被她给打断了。
  导致他现在一脸愤恨的盯着她。
  五果撇了撇嘴没做理会。
  只是这场混乱的朝政,终于在时间到了之后结束了。
  肃王被罚向未家小姐道歉,而成光则是再一次进了大牢,时间还是一个月。
  出了太极殿的时候,成阳走过去照头就给了她一个板栗,当即就说:“你这家伙最近自己情路不顺畅,就给你哥也找事不是!我好不容易劝说那一众大臣就快下套了,被你搅和,要娶红豆又要往后拖!”
  说着,一脸怨气的瞪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五果摸了摸鼻子,也要离开,就被自家父皇身边的大公公叫了过去。
  五果看着御书房里,古庭跟着父皇在那里欣赏着字画,等她进来,才指着墙上的一副小鸡啄米图问她:“你看如何?”
  她看了一眼:“小鸡画的很丑,题字很漂亮。”
  话一落,万俟烊望了一眼古庭,又望了一眼自家闺女,终于委屈巴巴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真的体会到自家辛苦养大的女儿胳膊肘往外拐的感觉了,可为啥让他体会到的会是个糟老头子。
  古庭淡定的往一边走了走,躲过万俟烊的视线,才对着五果行礼。
  五果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只是上前问她父皇寻她来何事。
  应南皇这才咳嗽一声,一脸正气的说:“这是古丞相。”
  “我知道。”五果望了他一眼,又快速收回。
  “也是他一直为朕制擎祁家,小五果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五果挑眉,但是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望着自家父皇,有偏过头打量这个跟自家父皇差不多年岁的丞相。
  所以他父皇的意思是,古庭不是有意要成为一代权臣,而是为了她父皇不得不成为一个权臣。
  她轻笑了一声:“父皇莫不是当我傻,现下祁家倒台,古家一人坐大,若是真如此又怎么不解散党派,而是依旧在朝堂左右言论?”
  今天朝堂所言,正是因为古家一党,才理所当然的定了肃王的罪让其公开道歉。
  而古庭则只是闷笑了一声。
  万俟烊皱眉望了自家女儿一眼,才说:“不是古丞相不想解散,只是党羽之内盘错交替,若是轻易解散,只怕还会再出现一个‘祁家’‘古家’。”
  五果听着,心里却已经惊涛骇浪,她偏过头打量着站在那里的老人,半天才说:“所以,古丞相当真的是您的部下。”
  应南皇扬起的头,一脸高傲:“自然!”
  “所以刚刚那副小鸡啄米图也是父皇你和这老狐狸一起画的?”不等应南皇应答,她就继续推测道:“世人皆言古丞相甚爱字画,尤其是题字,更是前无古人后来者,所以那只小鸡是父皇你画的?”
  万俟烊老脸一红,半天才弱弱的说了句:“那是凤凰,凤凰……”
  “……”五果望了眼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古老丞相,才说:“父皇以后还是不要再画画比较好,免得让京城的大家知道了,拼死拼活也要进宫教训你指鹿为马。”
  说着又念叨了一句:“还是我家小质子画的好。”
  万俟烊抹了一把辛酸泪,莫名的受伤是怎么回事。
  五果没有理会蹲在那里画圈圈的自家父皇,而是走到古庭旁边,高傲的一笑:“古丞相,你骗父皇的手段真高。”
  古庭望了她一眼:“彼此彼此。”
  “老狐狸!”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