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推托

  那日之后,众人就收拾行囊往赤台赶。
  只是一路上,五果都不敢主动去看长伯。
  无人之时她总会想起那天那个强势而霸道的吻,五果摸了摸下唇,眼中星星点点满是笑意。
  突然,就跟反应过来似的,猛地收手,慌张的抓到红豆糕就往嘴里塞。
  脸上的绯红却是迟迟不散下去。
  她……刚刚竟然想长伯再亲她一次。
  五果捂着脸,真是罪过了,这具身体还没及笄,就成天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太丢人了。
  “殿下。”
  突然长伯的声音响起,吓得五果猛地后跳,险些压坏了她出发前刚准备的红豆糕。
  她望着自己身后的糕点,撇嘴哭丧了半天,才整理好心情走了出去。
  只见长伯一身长衫站在那里,芝兰玉树的样子,像极了世家公子。他望向她,轻轻浅浅的目光里没有太多情绪。
  五果望着出现在眼前的赤台县,不由得松了口气。
  同上次来时不同,现在的赤台早已经安稳许多,居民井然有序,偶尔几处也是看到有人在排队领粮。
  两人也不多言,吩咐着队伍先去县衙之后,就去了古楼生所在的派送点。
  遥遥一望,便看见,古楼生蹲在一个小女孩面前拿着糖果逗弄着,偶尔被小女孩的可爱行为逗弄到,整个人也会微微勾起唇角,在平若里看着沉重的脸庞下柔和棱角。
  看到五果两人,古楼生将手中的糖果递了过去,就走到两人面前,眼神严肃的望着五果,将前几日接到的旨意递过去,声音却不咸不淡的开口:“殿下错了。”
  五果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摊开圣旨确认一番后,就心满意足的回去,去准备这个取水工程。
  谁知古楼生却挡住她的脚步,只重复一句:“殿下错了。”
  “那你想怎样?”五果收回视线,无奈的望着眼前的憨憨,莫名就觉得他特别像自己前世朋友养的那只沙皮狗,只要是他认为不对的,死也不改的倔强。
  古楼生瞥了她一眼,又望了眼长伯,一脸严肃的说:“错了就该道歉。”
  五果后退两步,望向对方眼睛里,一字一顿的说:“对不起。”
  “嗯,我原谅你了。”
  说完,古楼生就转身离开,明明和平日没有多大差别的背影,可五果总觉得他跟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小点莫名的小骄傲。
  长伯站在她身侧,若有似无的说:“你若是直接说,古楼生也不可能不会帮你。”
  五果回头,显然是在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长伯却是什么也没说的跟着离开。
  应南皇的旨意已经到了,昨天还在路上的时候,她的暗卫就带了她父皇的一封密函,一面说着“没问题没问题”,一面又说着“小五果是不是喜欢上了古家小子了”。
  那副模样妥妥的是想去古家抢人的模样。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工程的调令也是下来了。
  古楼生协同工部派来的人,选立地点开始规划每一条河道。而五果却协同长伯一起到达这次取水工程的目的地宋州去安排事项。
  宋州也属于北方,算是个离付州较近的州县。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那里的水资源虽不算优渥,但总归是草窝里的金凤凰。
  此次取水工程目的是缓解付州这次旱灾,至于剩下的,将会在日后按照工部的规划逐一拓展。
  两人到达青韩县的时候,已经十几天过去了。看着眼前的富庶街道,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
  青韩县是宋州最靠北的县区,也算是他们此次目的地的起点。
  五果跟着长伯走进县城,县令对着五果等人行礼,说着就准备安排方面,一点也不给说话的时间。
  五果被人迎进房间莫名其妙的看着安好的事物,不由得感叹这县令行事效果之好。
  她坐在圆桌前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身边的人,似乎不愿意错过他的任何一点容貌。
  长伯抬头望向她,眉头一皱:“你看不出来吗?县令在有意推托。”
  “当然看的出来。”从头到尾没给她一点说话时间,她又不傻。
  “我已经让人将圣旨递了过去,他若是不喜自然回过来找我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五果端起茶壶就倒了杯水递了过去,眼睛眨巴眨巴着,笑盈盈的刚要说话,就听到长伯说:“若无正事,长伯便告退了。”
  五果急急拉住他的衣袖:“有!”
  长伯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看着他的视线,五果不由得暗自咬了下舌头,脑袋转来转去,却一时无话。
  不过好在,县令这时过来了。
  县令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位公主欢喜雀跃,而旁边那位沉着一张脸的模样。
  讪讪的行了个礼,就开口说:“公主殿下,我青韩县虽然物产丰富,水源颇丰,但是实在经不起这般劳民伤财的举动啊。”
  圣旨他可是看过了,费用自付,他可不担这个亏。
  五果撇了撇嘴:“不就是花点钱吗,有什么吃亏的。”
  长伯:……
  县令:……
  “况且,此番下来,县令大人造福的可不止一个县,作为第一个答应的,名垂青史也有可能吧。”五果把玩着手中的空茶杯,眼睛落在那些青瓷雕花上:“你又不能违抗圣旨,看开点。”
  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猛地磕头一跪:“臣,真的做不到。”
  “你。”五果望向他,眼神越来越冷,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却最终被长伯拉过手腕,就听到长伯在她头顶上说:“县令大人自然觉得不可那就劳烦将县志拿过来,殿下想看看青韩的财收。”
  说完,就拉扯着她回位置上坐好。
  只是这下,县令彻底沉默了。
  许久,他才哆嗦着胡子说:“臣,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