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是谁告诉你的

  看着谢茵华吃瘪后悻悻而归的样子,楚南玥不由笑了一声。或许也只有不忌惮皇族的诸葛流风,能够治住谢茵华了。
  而诸葛流风无奈地瞧着她,轻责道:“被这等女子欺负了去,该觉得羞愧才是,你倒还好意思去笑。”
  诸葛流风消息极其灵通,既然能答应单单见一个谢茵华,就是因为了解谢茵华的身份。
  他既然觉得东陵烁还不错,便也知道谢茵华与东陵烁的表兄妹关系,更知道谢茵华与楚南玥不对付,依仗着与皇后的亲缘关系,处处想找楚南玥的麻烦。
  楚南玥呆住,才知原来连谢茵华故意栽赃她,使她不得不跳下水中的事,诸葛流风都已经知道了。
  诸葛流风一向教她,对事要先保护好自己,她先前那番做法,看来是让诸葛流风失望了。
  于是楚南玥负疚道:“师父,徒儿实在有负师父之名。”
  诸葛流风看她这番样子,心里愈发心疼,不禁道:“你这又是做什么?为师是觉得你受了委屈,看来朝中这几年来局势变动极大,你能在其中稳住脚跟,实在难得。”
  “这不是有师父嘛!”楚南玥笑道,“即使有了委屈,师父早晚也会给我讨回来。朝中虽然艰难,但靠着师父从前的教导,徒儿如今也能够说得上话了。”
  “这样,我便能真正放心了。”诸葛流风叹了口气道。
  他双眸如春柳一般,纤细中又带柔和,深深望了楚南玥一眼,就突然开了口道:“为师已经小住几日,也该回千机楼了。”
  楚南玥心里涌出不舍:“师父太匆忙了,若能再留几日……”
  “为师岂会不愿?”诸葛流风道,“但千机楼诸事繁多,我这趟已经出来许久,万不能再拖下去了。”
  楚南玥也知道无法挽留诸葛流风,他一向如同闲云野鹤,不受拘束,但却唯一心系千机楼的一切事物,可以说,千机楼是诸葛流风的心血。
  于是楚南玥只好道:“那我亲自送别师父,师父今日早些歇息,明天好赶路回去。”
  诸葛流风点头答应下来。
  翌日。
  诸葛流风便在楚南玥的相送之下,离开了京城。
  楚南玥虽早已对这种离别的场景习以为常,而师徒牵绊已深,虽自有日后相见之时,却也不免为此伤感,甚至红了眼眶。
  更何况诸葛流风还曾嘱咐,要她遇到实在难以解决之事,必要向他与千机楼求助,而诸葛流风也必然倾力相助。
  可反观诸葛流风自己,这几年看上去身体不如先前的好,但却又是一个人生活惯了的,不喜欢被诸葛家的人伺候。自己先前在他那儿学武时,还能照顾他一二,可如今他已快四十的人了……却孤零零一个。
  望着诸葛流风离去的背影,楚南玥不由叹了口气。
  送别诸葛流风,楚南玥往将军府折返而去。而她刚下了马,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东陵烁。
  楚南玥还以为他为着平日政事而来,忙站在府门处等她。
  可东陵烁站定后,看着楚南玥的眼神里却带着隐忍的怨气一般。
  “六殿下……”楚南玥刚要开口,手腕就被东陵烁紧紧地握住,她一时摆脱不得,只好被东陵烁拉进了府中。
  府门外的那些亲兵,还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好按兵不动。而进府之后,楚南玥才终于成功挣脱开来。
  “你干什么?!”楚南玥皱眉道,“你突然上府,难道不为朝中的正事,反而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东陵烁看她眼角发红,甚至有点带着泪水,心里愈发添堵,只酸酸道:“你是在为诸葛流风而流泪吗?你舍不得他走?”
  东陵烁得到消息,知道今天楚南玥出门,就是为了送别诸葛流风。可她现在这个双眼通红的样子,分明是刚刚哭过。
  楚南玥却不了解他现在的心思。只想着今日好端端的,不过是送别了自己的师父。而东陵烁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进府,又强行拉着她,更像是在质问她什么。
  “是!我确实因为不舍师父,而觉得难过。可这又与六殿下有什么关系?”楚南玥那双杏眼带着怒意看向东陵烁道。
  “你在我面前一向冷情,却会为了诸葛流风而难过吗?”东陵烁冷冷道。“我在你眼里,实在比不上诸葛流风,他是你从小敬仰的存在,而我,大概什么都不是。”
  或许是因为那几天前,他在楚南玥的主将营帐之中,亲眼看见诸葛流风与楚南玥是何等的要好。
  又或者东陵烁几日无法见到楚南玥,楚南玥却在府中与诸葛流风相谈甚欢,如今更亲自送着诸葛流风离去,还为他而流泪。
  东陵烁只觉得今日的自己,分外的不理智。谢茵华同他说的那几句话,便一直在他的心里回荡着。
  谢茵华亲眼看见了,诸葛流风和楚南玥坐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诸葛流风对楚南玥句句维护,他们不像师徒,反像恋人。这样的形容让东陵烁不由心里冒火。
  再加之诸葛家族的不凡,诸葛流风的优秀,东陵烁第一次有一种挫败之感。
  “我不能为自己十年的师父而难过吗?”楚南玥冷笑了声,“六殿下好生莫名其妙!”
  “如你真的只当他是师父,我便不会有此等想法了。”东陵烁回道。
  好在楚南玥还没有真正被气昏了头,她从东陵烁奇怪的言语之中,似乎又找到了一点苗头与线索,于是问道:“你只见过我师父一面,又怎么平白说我们关系不一般?”
  她见东陵烁愣住,便冷呵一声,继续笃定着道:“六殿下,这世间,并非是所有男女都必须要有关系。我敬重师傅,如敬重兄弟父亲,你做这种猜想,实在让我小瞧了你。”
  东陵烁听她语气刚正不阿,毫无心虚之色,便不由后悔,而楚南玥看他的眼神则已经透着一种失望:“你不会凭空想到这些,是谁告诉你的?谢茵华吗?”
  东陵烁眼睛一闪,楚南玥瞬间便没有了与他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一时之间,楚南玥对东陵烁有了些许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