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知情者

  “您认识十六年前随同一起出使陆地的那几位女性鲛人?”
  “认识。”
  药婆婆挑了挑眉,不明白这孩子怎么突然就激动了起来。
  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阿香顿时双眼放光,连忙问道:“那您知道当年她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去的极暗海渊吗?”
  “或者有什么相关的线索吗?”
  听到这个问题,药婆婆眼神一变,整个人的气质突然便尖锐了起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冷冷的质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把阿香吓的一激灵,她眨了眨眼,有点不明白药婆婆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然而片刻的疑惑过后,她很快便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果药婆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又怎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应激反应呢?
  阿香的双眼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这仿佛狗狗看到肉骨头一样的表情瞬间就让药婆婆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
  她暗叹一声,自知是多年的精血流失,减弱了自己对于情绪的掌控能力。
  好在理智下来以后,她很快反应过来以这孩子的表现,还够不上参与这件事的资格,提起的那口气顿时便落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会对那件事感兴趣,但既然不用担心暴露,就只需要圆好场就足够了……
  心思一转,药婆婆将错就错道,“是王上让你来的吗?”
  王上?
  这里面还有王上的事?
  阿香疯狂摇头。
  只打算按照自己剧本演下去的药婆婆全当没看见,“你回去告诉王上,十六年前我就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报上去了,这个答案,不管问多少遍都不会改。”
  “我和皎月她们三个,早在使团离开以前就已经分道扬镳了,此后的事情,不管是前往极暗海渊,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都一概不知!”
  “如果王上还是坚持怀疑我,那就直接动手吧,也不需要再做多余的试探了。反正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几年好活的了,能用生命自证清白,也算是死的刚烈!”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阿香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像是打了结一样,根本转不过来。只能重复的解释道:“我真不是王上派来的,我就是……就是……”
  在没有得到苏慕的允许前,不好擅自说出她身世的阿香纠结的想着。
  这要怎么编啊?
  完全没有思路的她只能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辞,那纠结的模样,看得药婆婆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她怪异的打量了阿香两眼。
  所谓的王上的问询当然只是个幌子,事实上,王上早在六年以前就已经放弃她这边了。
  这个结论是经过多次验证的,并且药婆婆也能确认自己这几年暗中通过侍女们搜集王子宫中消息的事情是绝对没有被发现的,那王上还在关注着这边的可能性,就近乎为零。
  可是阿香的表现也确实怪异……
  难不成这个小鲛人……还真是王子派过来的?
  这个猜测一起,药婆婆心中警惕徒增的同时,也感觉到些许荒诞。
  十六年的时光,王子的眼光……已经降到这个级别了吗?
  突然感觉到了某种恶意的阿香强行澄清道:“我……反正我不是坏人!”
  呵。
  惨白的辩驳。
  “你回去吧。”药婆婆冷淡的垂下眉眼,“刚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说完,她放下手里的工具,朝着外间游去。
  阿香急忙追了上去。
  “婆婆您先别急着走,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我……”
  她咬了咬牙,只能选择透露一部分消息来谋取对方的信任。
  “我有一个朋友,今天才刚刚回到海里,她是鲛人和人族的混血,很有可能就是您那几位朋友的血脉!”
  这话里的信息量可不小,惊的正要离开的药婆婆都猛然停下了动作。
  她缓慢的转过头,看向阿香。
  “我想……但凡是长了脑子的鲛人,都不会用血脉这种事情当幌子?”
  阿香立刻举手,“绝对不会!”
  “我明天就可以带她进宫来找您,到时候通过血脉气息,您自然能分辨真假!”
  她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看得药婆婆还真是信了几分。
  她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几个老朋友的性格,猜测是谁留下了血脉。
  皎月的可能性不大……也不一定,说不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可能才是最疯狂的那个?
  弯弯倒是也有可能,毕竟以前成天嚷嚷着要找个美男生一条美人鲛,如果真的遇上了合适的目标,也不是没有可能付出行动。
  至于三彩……基本上可以排除掉了。
  分析完,药婆婆心里的天平不由得越发倾斜。
  “明天下午,我会在这里等你们。”
  她很快便做了决定。
  “你带着你朋友,用我的腰牌走隐门,不用说话也不用解释,只要出示腰牌就够了,看门的鲛人不会多嘴过问。进来以后就顺着最左边的通道一直走,走到底就能看到药园了。”
  “这条路是负责运送灵草、材料等的通道,很少会碰见其他鲛人,除了需要注意防备一下在药园里撞见王后的可能以外,是一条十分安全的通路。”
  “这可以大大避免你同伴因为和我扯上关系而被某几位注意到的可能。”
  看了眼药婆婆递过来的腰牌,阿香沉吟片刻,却是没有急着同意。
  “在接过这块腰牌前,我希望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终于在药婆婆的妥协中逐渐找回了自己节奏的阿香眼珠一转,竟是也尝试着谈起了条件,“其实更准确的说,是希望您能给我个准话。当年的事,您到底知道多少?”
  “这不是在向您打探消息!”她郑重声明。
  “我只是想要知道,这一次的会面值不值得而已。”
  “毕竟这不是长辈见面会,我朋友有自己的目的,坦白来讲,如果只是外面随处打听都能知道的消息,那我想也就没那个必要劳烦她多跑一趟了。”
  “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