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海神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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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最小的混血种，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按照原定计划长大的孩子。”】
【“因为一场意外，刚出生不久，你就被弄丢了。”】
【“幼小的你被邻海小村的巫婆婆收养，成了她为村子十年一度的海神祭准备的祭品。”】
【“海神祭规定，只有年满十六岁的少女，才有资格被选中成为祭品。”】
【“而今年，你刚好年满十六岁。”】
【“巫婆婆用你替换了原本应该是本次祭品的村长女儿，在一场还算丰盛的早餐后，把你捆起来，带到了海边。”】
剧本到这里就结束了。
短短几句话之间，充分展现了一个被当作工具制造出来的小姑娘，出了狼窝又入虎穴的悲惨生活。
走到海边，苏慕借着水面观察了一下自己这具新身体。
因为是要献给海神的祭品，所以洗的还算干净，能看出来，虽然有点过于瘦小了，但也算是个美人坯子。
摸了摸脸，苏慕客观评价道。
如果再长两年，应该也能够得上绝色二字。
其实按理来说，十六岁也算是个半大不小的年纪了，便是古代发育晚，也该有两分女儿仪态了，但是小姑娘却身形单薄的跟十二三一样，完全没长开，一看就知道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
能长成这么个竹竿样，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那个巫婆婆是怎么对她的。
大概在四处逛了逛，苏慕漫不经心的想道。
虽说没有这个人，宿体可能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了，但是一码归一码，救命之恩，也不意味着就能这么糟践人家。
不给吃不给穿，还打算把人家丢海里喂鱼。
主意打的可真美。
别说大家都困难，能给口吃的就不错了，苏慕就不信了，那村长保住了自己的女儿，还能不给巫婆婆些好处。
不然她图什么？
图村长年纪大，不洗澡？
而那些好处，说白了，都是拿这小丫头的命换来的，结果巫婆婆倒好，那边换了人，这边还照常苛待着，简直是榨汁机啊，不榨出最后一点价值来就绝不罢休。
怪不得叫巫婆婆。
简单明了，老巫婆。
怀着这样的心思打了两下拳，苏慕的脸色顿时就更差了。
接触超凡能力久了，多少也了解一些。简单的试探两下她就知道，这身子普通至极，甚至比同年龄的人族女孩都要弱上不少，那部分鲛人血统，根本没带来什么所谓的加成。
剧本不可能骗人，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宿体因为常年的营养不良，而没有能够成功激活身体里另一部分血脉带来的加成作用。
所以就只给了她一具普普通通，甚至还瘦弱非常的身体。
苏慕差点被这个猜测给气笑了。
她不在乎那点加成，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能舒舒服服的跟着大部队走过这一段开场剧情，但是这种各方面都好像缺胳膊少腿了一样的情况，让她可真是太不愉快了。
卡着时间点躺回原处，苏慕状若平静的闭上眼，等待着剧目开场。
【《鲛人》剧目即将开始，请各位参演者尽快就位。】
当这一句提示音响起的时候，苏慕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被强制停住的指针突然又开始走动，时间的沙漏又开始运作。
红尘的喧嚣，在一刹那，又回到了这个曾被短暂清空过的世界里。
仿佛苍白的画轴，被丰富的颜料倒灌，又染上了鲜活的生机。
这种十分玄妙的感觉过去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捆上了厚重的铁链，正在被一群叽叽喳喳的人围观着。
“巫婆婆，你可是真狠的下手啊，养了那么多年呢，就是条狗，也养出感情来了。”
打量着地上这个甚至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过的干瘦丫头，村长朝巫婆婆摇了摇头，笑道。
“可笑！你还有脸可怜她了，我要是对她心软，可就是对你家那丫头心狠！”巫婆婆用自己浑浊的双眼盯着村长，冷笑道，“怎么？改主意了？”
“不不不！”长着一身虚肉的村长夸张的摆了摆手，“可使不得，这东西您都收了，哪还能现在变卦的！”
不屑的轻哼一声，巫婆婆转过头来，吩咐左右的青年道：“时候到了，准备敲祭鼓，唱祭歌吧。”
听到这句话，她左手边的青壮年严肃的点了点头，朝身后大喊了一句，“敲鼓，唱祭歌！”
随着他一声令下，九面大鼓前的鼓手瞬间就动了起来，鼓锤一敲，恢弘的鼓声便声势浩大的传扬开来。
没人注意到，此时的苏慕，已然悄悄抬起了眼皮，把视线转向了高台上。
“去吧！快去吧！”
鼓声响起不久后，村长的女儿就在自己母亲的推诿下，走到了高台上。
跟地上的苏慕比起来，她看起来才是十六岁女孩应有的身段，像是一朵初绽的花一样，虽然不够艳丽，却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而此时，这个画了漂亮妆容的姑娘，正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站在高台中心，有些不忍的看着孤零零的苏慕。
她似乎有些羞愧，手上不停的在做着小动作，嘴里也迟迟不肯发出歌声。
之前发令的青年一看便知她又在想些什么，当即脸色一变，露出了两分哀求之色。
在他的目光下，女孩很快就妥协了。
她愧疚的闭上眼，用还算不错的嗓子，唱出了今天的祭歌。
古老而悠扬的歌声在大海边上响起，似乎能随着海风，传到无垠的深处。
不算动听，却很庄重。
村民们都安静下来，像是在祈祷一样，把手合在胸前，朝着少女俯下了身。
最后，祭歌逐渐悲伤了起来，像是在送别即将远去的生命，带着浓浓的不舍，和一缕缕祝福之意。
祝福对方今生，能在大海中寻求到美好的结束。
来生，能得到大海的祝福。
当歌声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巫婆婆扬起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喊道：“送女给海神，风调雨顺又十年！”
喊完，她朝左边使了个眼色，那男人瞬间心领神会，拉着几个兄弟，便准备把苏慕扔下去。
这就是流程了。
还在躺着的苏慕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是海神祭的祭品，那就肯定是要被扔进海里的，等这帮人一扔，入了海，离鲛人就近了。
这样就能顺理成章的进入剧情了。
所以接下来，她就只需要躺着，等着被扔下海，然后按部就班的接进去就好。
这或许也是大部分参演者会选择的。
但是苏慕心里就是有这么一团火，让她实在没办法忍气吞声的咽下这一口气。
于是，在一行人就将要碰到她的时候，苏慕突然睁开了眼，冷声道：“你们的海神知道，有人就这么擅自决定了他的口味吗？”
几名壮汉被她吓了一跳，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
趁着他们把空间让开，苏慕站起身，用能力挣掉了身上的铁链。
这画面的冲击性太强了。
一个柔弱到甚至可以说是瘦弱的小姑娘，竟然挣开了那么粗的铁链。
还一副轻而易举的模样。
吓得巫婆婆拐杖都掉到了地上。
“次次都是小姑娘，你们就没想过，万一他老人家喜欢吃点面的，或者想要点柴的磨牙呢？”
“每次都这么单一，也太抠门了。”
活动了一下骨头，苏慕看着面前吓得已经全然失声了的一大堆人，勾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总得要让人家有点选择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