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牙子山脚
牙子山的山脚下,一个村落炊烟袅袅,显然,各家各户都在准备晚饭
“狗子他爹,饭快好了,叫狗子过来吃饭吧”
“来了来了,走吧,狗子,吃完饭再继续写”
在院落里劈柴的一个朴实汉子,听到媳妇儿的招呼,擦了擦头上的汗迹,冲着不远处在那写毛笔字的七八岁幼童招了招手
“爹,你和娘先吃,我马上就来”
孩童听到叫声,头也没抬,应付了两句,依旧专心致志的写着手下的字帖
“呵呵,这孩子,真争气,这么用功,过几年肯定能考上秀才,那我老杜家可真是光宗耀祖了,呵呵……”
儿子没怎么搭理他,杜老大也没生气,反而觉得儿子刻苦用功,心里更开心,笑了笑,也就真的自己转身进屋了
“狗子他爹?狗子呢?”
“还在那写字呢,你看,这么刻苦,过几年肯定能中秀才,说不定还能考个举人,到时候,咱老杜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了,哈哈”
“你呀,儿子都学了一天了,吃饭也不让歇着”
孙燕看着儿子如此刻苦,眼里满是心疼
“媳妇儿,冤枉啊!狗子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住啊,再说了,他在那练字儿,我也不能发火啊……”
“哼,犟?还不是随你,你老杜家都这德行!”
孙燕白了杜大壮一眼,叹了口气道
“哎……村里这些孩子,一个个都闹腾的厉害,大人都是追着撵着念书,咱家这狗子倒好,一天天的离不开这书本……”
“媳妇儿,这是好事儿,说明咱狗子争气!村里人都羡慕咱呢!好了,咱先去吃饭,一会再来叫这小子,你看,正写的入迷呢,现在打断他也不好”
孙燕看了看儿子认真的样子,只好点点头,和杜大壮进了内屋吃饭去了……
杜鑫此刻已经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挥毫泼墨……
村里一直有风俗,孩子名字越贱越好养活,所以杜鑫乳名就叫狗子
从小杜鑫就体弱多病,三岁那年更是莫名其妙生了一场大病,连生机都只剩下一丝
杜鑫父母一直没有孩子,直到年近四十,求遍方圆几十里的郎中,才得一偏方,生下杜鑫,他俩也明白,这辈子,也就杜鑫这一个孩子了
可想而知,仅有的独子遭此劫难,杜鑫父母更疯狂了,四处求医问药,当年开出偏方的,四十里外的薛郎中,也被请来问诊,结果看到杜鑫之后,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到
“回天乏术,回天乏术啊……”
说完就走了
陷入绝望的夫妻俩,只能眼睁睁看着杜鑫的生机一点一点的消逝……
就在夫妻二人都要准备杜鑫后事的时候,一个道人突然造访杜家,看了看杜鑫的状况后,给杜大壮夫妻二人说到
“贵公子颇具仙根,乃是先天四行命格,命中唯独缺金,所以才患此怪病,此子既然与我有缘,便赠其此物,可助其渡过此劫”
说完,就递给杜大壮一枚剑形吊坠
“戴于此子之身,七日后,自会痊愈”
说完,老道便转身离去
孙燕听了,劈手从杜大壮手中夺过吊坠,连忙戴到儿子脖子上,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当吊坠碰触到杜鑫时,暗金色的吊坠逐渐发烫,霎时变得通红
再看杜鑫,面色有些许红润,连呼吸都更有力气了
“狗子他爹!狗子他爹!快看!快看!”
看到杜鑫气息渐渐变的有力气,孙燕激动的摇着杜大壮的手臂
杜大壮也是双目泛红,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夺门而出
冲到院落,只见一道略显佝偻的道袍身影在远处略显模糊
杜大壮此刻什么也不管了,向着那道身影疯狂的追去,边跑边喊
“上仙!上仙!我家狗子能拜入仙门吗?”
幽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却在杜大壮耳边清晰回响
“有缘自会入仙门,无缘也可享荣华,对了,别叫狗子了,命格缺金,单字一个鑫吧,你……回去吧”
话音一落,杜大壮就感觉一阵清风吹来,再一看,追出几十米的自己已经回到自己的家门口了
杜大壮呆愣了一下,瞬间跪倒在地,冲着老道身影消失的地方,深深一拜,喃喃到
“多谢上仙救犬子性命!”
…………
转眼五年过去了,村里面也早都传开了,杜家的小狗子,被仙人所救,所以每次见到杜大壮一家,村里人都十分羡慕,毕竟,能得到上仙垂怜,这可是仙缘啊
八岁的杜鑫,因为当年的病难,略显瘦弱,看起来跟五六岁的孩童一般
杜大壮可没忘记当年老道留下的谶言,儿子即便入不了仙门,求不得长生,也可享得荣华,凡俗之中,考取功名,就是上上等
故而和妻子吃糠咽菜的省了一笔钱,送儿子到县里念了私塾
杜鑫果然不负爹娘期盼,读书用功而刻苦,屡屡受到私塾先生夸奖,更是因为觉得杜鑫有很大希望考得秀才,更是免了杜鑫的学费,这可让杜大壮夫妻二人高兴了好久
两年的时间,杜鑫的字更是意境非凡,已有一丝大家风范,一传十,十传百之下,在县城竟然小有名气,也有求字之人了
当然,这些人看中的是杜鑫未来的潜力
十岁的杜鑫,依旧比同龄人瘦弱,看起来跟七八岁的一样
自从杜鑫接触了书法,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并非是对书法,而是对写字的过程,他总是感觉,每一笔的落下,自己都能感到一种别样的韵味
此刻,父母叫他吃饭,正是他感觉自己书法造诣即将突破到另一重境界的关键时刻
一次次尝试不同的笔画,一次次写着同一枚字体,可却总是差一丝,就如同一层薄膜,看似薄如蝉翼,却充满了韧性,如果不能掌握那一丝丝寸劲,穷其一生,怕是都无法突破那一重境界
“呼……”
常舒一口气,杜鑫揉了揉眉心,集中了一天的精力去尝试,此刻停下,感觉天旋地转,疲惫异常
“还是不行吗,哎,就差一丝,就那么一丝……到底缺了些什么?”
杜鑫暗暗思索,余光一撇,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拿起胸前挂着的吊坠
“这……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