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话 乔立果

  周六一大早，卿菊红就带着一行八位大妖前往海城。
  白泽便是列为其中。
  这天，权皓又在家里陪了权圣天一整天。
  权圣天倒是也没干什么，就是坐在屋子里，要权皓煮茶喝。
  当天晚上，一位外表年龄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来到了古宅。
  这个人，便是白泽说的那一位，权圣天安排，跟随权皓回航城贵岭山庄的妖怪。
  从少年进门的时候，权皓便是在感应对方的妖力。
  然而，对方的妖力似乎很弱小。
  身形比较修长，个子不权皓略高一点。脸上的稚气，让权皓觉得，对方的年龄应该不大。估摸着，跟宗茂典差不多的年纪，一百岁左右。
  “家主。”少年一脸冷峻，进门后，也没看权皓一眼，直接对着权圣天行了一礼，便是静静地站在门的位置，并没有深入房内。
  “立果，来爷爷这边。”权圣天对少年招了招手。
  少年脸上依旧冷峻，行为动作却是有些生疏。
  “小子，还愣着干嘛？给立果倒茶。”权圣天瞪了一眼权皓。
  “呃，是。”权圣天如此态度，让权皓更加奇怪了。
  这个人，爷爷似乎对他很亲切啊！
  “这是乔立果，权皓，你直接管他叫哥哥。”权圣天解释道。“他父亲是鲛人，母亲是普通人。”
  听到后，权皓脑海里立刻想到了两个字——“半妖”。
  虽然之前白泽说过，自己算是“半妖”。如今，渐渐也理解到了，自己只能说“算是”。
  而眼前的乔立果，比自己来说，对方才是“货真价实”。
  他身上，更多的是人类的特征。
  乔立果依旧冷峻的模样，然后坐在了四方桌的右边，也就是权皓的左手边的位置。
  他应该是个不善于颜笑的半妖吧！
  权皓给乔立果下了个定义，因为从始至终，他脸上都没有多余的其他表情。
  权皓可能给人的感觉，第一眼看上去有点冷，接触久了便是知道，他是个爱管闲事的主。
  乔立果，则是从里到外，都是冷。他与冷琳的那种冷不一样，就连说话，也是尽量的少。
  “一路奔波过来，应该比较累了吧！”权圣天微笑地看着乔立果。
  这让权皓有些满，老头对自己，可没有那么慈祥的感觉。
  乔立果只是简短地回应两个字，“不累。”
  还真是有性格，对权圣天都是这种态度。
  权皓将刚刚煮好的茶，倒入茶杯里，然后用木镊，夹到乔立果面前。“果哥，你喝茶。”
  乔立果只是瞥了权皓一眼，低头看了看摆放在桌前的茶杯，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这家伙，似乎不待见自己啊！对方这样的反应，权皓也没什么好脾气面对他。
  兴许，是关于自己的传闻，乔立果也都听到了吧！
  “立果，你伯伯的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权圣天像是在安慰乔立果。
  权皓继续煮茶，然后默默听着两人对话，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权圣天一个人说话。
  乔立果是半鲛人，而海城又刚刚遇到那种事情。
  自然是，乔立果的家人，被杀了，或是受到很严重的伤害。
  “我要报仇。”乔立果这句话说出来后，房间里的温度好像瞬间下降了几十度的感觉。
  权皓瞥了一眼乔立果，还想对方脸上会不会有表情变化，结果是——没有。
  不过，乔立果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乔立果手上的动作，已经表现出了他内心的波动。
  “这件事不能着急。”权圣天自然也发现了乔立果手握拳头，“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目前对方在暗，我们不能贸然行事。”
  权圣天伸手，拍着乔立果的肩膀，“仇恨并不能解决一切，我们需要冷静地去面对，去分析。这才是真正需要做的。”
  “可是……”乔立果的双手渐渐松开。
  权皓瞥了一眼权圣天，立刻发觉，权圣天身体里发出一股能量，并不是妖力。
  那一股能量很柔和，却又给人浩瀚的感觉，总之，相当的矛盾。
  也正因为这一股力量，乔立果才了稍稍冷静下来。
  “立果，我们先调查。”权圣天打断了乔立果，“这段时间，你先去跟权皓，到岚韵私高上学。”
  “上……学……”乔立果似乎有些艰难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是的。”权圣天点了点头，“你放心，凶手最后我们留给你来制裁。”
  乔立果那冰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那是惊愕。
  权圣天微微一笑，“这是我作为家主，也算是作为家长，给你的承诺。”
  乔立果眼眶有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直没有落下。
  “好了，喝茶。”权圣天指了指乔立果面前的茶杯，“权皓这小子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乔立果低头看了看茶杯，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乔立果还舔了舔嘴唇。
  茶杯很小，一口闷，茶水完全不够。
  见到乔立果的杯子空了，权皓又立马给对方续上。
  这回，乔立果总算是往权皓这边看一眼了。
  权皓则是依旧刚才一副平静的样子，没什么特别变化。
  三人在一起，有默默地喝了十几分钟的茶水。
  最后，权圣天说自己困了，这才散去。
  乔立果先离开了权圣天的房间，而权皓则是留下来收拾茶具。
  权圣天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爬在地板上，做着他最喜欢的奇怪动作。脑袋顶着地面，屁股翘起来，姿势相当怪异。
  权圣天管这个动作叫“鸵鸟埋头”，说是这样可以让脑充血，这样才不会变的头脑反应迟钝。
  权皓是不明白，这个究竟能够有什么科学依据。
  “小子，爷爷拜托你一件事。”权圣天突然道。
  权皓手上的动作停顿一下，房间瞬间变的异常安静。
  老头会拜托自己事情？
  权皓撇过头，紫眸一直盯着权圣天，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解释。
  “三百年前，乔立果的爷爷，曾经为我挡过刀子。”权圣天缓缓道，“以至于身体本源受损，快速衰老，四十多年前，他去世了。”
  听闻权圣天简短的描述，权皓也是能够理解老头为何对乔立果如此态度了。
  对于权圣天来说，乔立果的爷爷，就是跟他一起扛过刀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