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牺牲
“姜茂财,给我打下来。”谷子地说道。
“是,连长。”
姜茂财是队伍里的狙击手,和吕宽沟是一对好基友。
一个递弹,一个射击。几声枪响,狙击掉对面的机枪手。
“干的漂亮。”两人的配合很是默契。
“刚刚我好像杀了一个敌军军官。去搜刮一下。”王包强饰演的姜茂财显得格外憨厚,那说到搜刮尸体时双眼目光。
死人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去看看。”
匍匐前进,生怕被敌方狙击手发现。不出所料,终于找到死掉的敌军军官。胳膊上刚好带了一块儿手表。
“摘下来给连长,这样他就能看时间了。”
吕宽沟高兴的摘了下来,转身打算跑回战壕。
听到一声枪响,吕宽沟胸前绽放出一朵血花,敌方狙击手一击必中。
倒在地上,只听得一声拉栓的声音,又是一枪。
“吕宽沟。”姜茂财大喊道,谁能料想敌军藏在对面山头还有一个狙击手。可不是悲伤的时候。
架枪、开镜、看到一个反光点扣动扳机。
砰。
一枪带走。
姜茂财拖着吕宽沟的身体,回到了战壕,“还有一口气。”
可无论止血绷带怎样包扎,鲜血还是渗透了衣服流了出来。
“连长,表。”吕宽沟挣扎的举起手表,战火年代。一只手表不知代表了着多少人命。
未等悲伤,敌人又发动了第二次袭击。
姜茂财只能把吕宽沟拖到窑洞中,窑洞里已经躺着不少战友的尸体,满身血污,管胳膊断腿的,但所有人都安详的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
即使死也要死得瞑目。
“茂财,我有些冷。”吕宽沟只是被子弹击中了胸口。但由于卫生条件达不到,没有及时做手术,失血过多,快要死了!
姜茂财急忙用一只手按住受伤的位置,另一只手紧紧抱着吕宽沟。
“没事的,没事的,这样暖和了吗?”
意识模糊导致吕宽沟声音都逐渐变得微弱起来,嘴里喃喃着:“特别冷,特别冷。”
姜茂财哭的死去活来,却再也换不回他的好战友了。
……
这场戏拍的全剧组都很压抑,也是剧情导致没有人敢大声说话。
空气中只留下冯晓刚粗粗的鼻息。
“包强,表现的还不够淋漓尽致。”
冯晓刚给王包强开到了一番,战争年代一个战士看到另一个战士死去,心中不仅仅只有心痛和悲伤,更多的是对生活的绝望和战争的痛恨。
眼神中不但只有悲,而且得有更大的恨。
失去了小家,只为换回大家。
王包强是个好演员,一点就通。
“各部门准备再来一遍。”
狭小的窑洞中。工作人员举着高高的收声器,摄像师找好角度继续拍摄。
有了导演的启发,王包强情绪投入的更加直接。
眼泪似乎没有酝酿,大滴大滴地往下滚落。
“宽沟。”声音好似哀婉,鼻涕口水一起流了出来,晶莹剔透的鼻涕还在半空中晃了晃,这才是真正的痛哭流涕。
莫奕在旁边看的入神,这种疯狂、奔放的表演形式最能直接体现角色此刻的内心,但用力过猛只会形成琼瑶式的演技。
像那些著名的咆哮帝,情绪能放的出却收不回来,只会最简单的大吼大叫,看的让人尴尬。
那个词儿叫怎么说来着?
无能狂怒。
就看王包强一会儿怎么处理细节了。
……
敌人的这次反攻声势浩大,为了拿下阵地出动了三辆坦克。
坦克打头阵,后跟着无数步兵。
九连的子弹打在铁皮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根本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上炸药,把后边儿那个门小山炮推出来。”
这是九连杀伤力最大的武器了。
那个时候我军物资匮乏,武器装备落后,我军战士发挥聪明才智,集思广益想出了这么个土办法,取名为“飞雷炮”。
“飞雷炮”的主体就是一个空的汽油桶,绿油油的,就是街边烤红薯的油漆桶。在其中填充发射药,然后将捆绑成方形的爆炸包放进去,点燃发射药。
数十斤的炸药包能够投射150—200米的距离。杀伤力极强,敌我不分,因此也被成为“没良心炮”。
只是射程极短,确定不好落地点。难以对坦克造成实质性威胁。
那门小山炮是之前缴获的,还是个瘸腿炮。
几发炸药。在坦克声旁爆炸,杀死了不少步兵,却依旧没能阻止坦克行进的步伐。
“上燃烧瓶。”九连焦大鹏带着两个战士,身上挂满了燃烧瓶。冲到坦克面前投掷。
战场上只剩下两个坦克,每个坦克顶上配一挺机枪,旁边还有一名战士点射。
焦大鹏手拿着燃烧瓶极力走位。燃烧瓶投进履带中冒出滚滚浓烟,算是烧坏了一辆坦克。可不幸被另一坦克扫中。喷瞬间变成成了火人。
焦大鹏是廖帆演的,着火之前可做了特殊处理,衣服上充满了聚合纤维,也就是尿不湿的材料。里面含着水防止被火烧到了皮肤。皮肤上也涂着防火凝胶。
从画面里看着烧着很痛苦,但都是演出来的。
导演原本打算让提升演员上,廖帆坚持自亲自上阵。
一阵阵哀嚎撕心裂肺。
莫奕在监视器中看的都疼。
画面一转王包强从窑洞中走了出来,怀中抱着两捆炸药,眼神直直的盯着坦克的方向。
吕宽沟的死让他很是自责。他是狙击手却没有保护好投弹手。如果当时他早一点发现敌方狙击手并把它干掉的话,吕宽沟就不会死。
王包强走得很从容不迫,这种形态恰好证明了一个战士的成长。在看清生死之,。哪怕自己牺牲也得保全战友性命。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现在的冷静刚好之前的悲痛形成鲜明对比。
人物形象马上树立了起来。
坦克也发现了姜茂财,几发子弹打在身上。却依然阻挡不了姜茂财,想炸掉坦克的决心。炮弹在他身旁爆炸脸上流的,也不知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可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的眼神。
那么坚定,那么冷漠。
又几发子弹,姜茂才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身体传来阵阵剧痛,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拖着自己残破的身躯,一下一下缓缓挪到坦克履带下,手臂已经不得动弹,用牙咬开了引线。
这时嘴角才露出点点微笑,或许炸掉了这辆坦克,连长他们才能活下去吧!
轰隆。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最后一辆坦克也损坏了。
是战场上再也看不见那个憨憨的傻傻的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