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系统故障
他像是要把有生以来受到的所有屈辱所有痛苦全都报复在这一个人的身上，旁人炸雷般的怒吼他充耳不闻，向他后背袭来的那一阵恶风他也避都不避。
像他这样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临死前拉到一个垫背的，就更好了！
哈哈！
看今天这情形，注定不能善了，害怕被牵连的早就跑得没影了。
还留下来看热闹的，都是一群心里没有B数的。
“啊，那是什么！”
一个修为不弱的蓝衫人猛然察觉到一丝破空声，众人闻言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众多蓝衣人飞来的那方天边，又飞来了一抹湛蓝色的亮光。
只见亮光越来越快，越来越亮，转眼就肆无忌惮地杀进了“停机坪”，直径10厘米左右的椭圆柱形湛蓝光芒遇人也不带转弯拐角的。
“可恶！是谁！好大的胆子，宗门明文规定不得在重华峰内御剑！！！”
这人不避不闪，举剑与它相抗，结果，他的剑随着一声金铁交击的哀鸣断做两截。
有鉴于此，站在它必经之路上的蓝衫人纷纷躲让，一边躲一边气急败坏地嚷嚷。
“有种出来跟我蒋某一较高下！”有人取剑扣在手中，眼神带点忐忑地对着空气大叫，想要与法器的主人斗上一斗。
看明白了湛蓝色亮光去路的人，是沉默的。
它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蓝衫师兄那条即将造成小男孩半身不遂的腿。
蓝衫师兄出腿速度已经很快了，湛蓝色亮光却还要更快许多，它后发先至，眨眼就要劈到那蓝衫师兄的小腿上。
这样一来，即便蓝衫师兄顺利踢断了小男孩的腰背，那条腿也势必要被湛蓝色亮光所伤。
蓝衫师兄还在狞笑凝固了，稍作权衡，便当机立断的收回了腿。
而湛蓝亮光却不管你是不是已经改邪归正了，改劈为扫，蓝衫师兄避无可避，小腿被湛蓝色亮光狠狠地扫了一下。
像是成功出了一口恶气，取得阶段性胜利的湛蓝色亮光只砸了这一下，就稳稳地顿在小男孩身前不动了。
蓝衫师兄左腿向后滑行了一段安全距离后，才低头看自己失去了知觉的右腿小腿，只见那里结了一圈厚薄不均、泛着幽幽蓝光的冰。
而就这看一眼的功夫，厚薄不均的冰层自己裂开了。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嚓！！！
“啊！！！！！”
看客中不乏女修，那一声高分贝的惊叫惊起无数飞鸟。
不只是女修，众人连同薛华，都是看得毛骨悚然，而女修的这声惊吓更添了几分恐怖元素。
因为裂开的、碎撒了一地的，不仅仅是冰层，还有蓝衫师兄小腿上被冻得泛白的皮毛血肉筋膜。
蓝衫师兄怔怔地看着自己右腿膝盖骨以下被剔得片肉不沾的小腿，满脸的不敢置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恢复了痛觉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起来。
“啊！
啊！！
啊！！！
、、、、、、
呜呜呜～～”
而随着痛觉的恢复，蓝衫师兄白森森的膝盖骨往上部分的冰冻效果也跟着解除了，鲜血像飞瀑一样喷洒下来。
而随着痛苦的加剧，蓝衫师兄痛得满地打滚，嘴里胡乱地喊着求救、求饶的话。从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蓝衫弟子的矜贵。
与他距离较近的人赶紧嫌恶又恐惧地离远点，只有之前跟他一起窃窃私语的那个师弟，几经思量之后走过来帮他包扎。
小男孩恢复了一点理智，晃悠悠地从已经被他打得不成人形的俊酷少年身上爬起来，见到身前的湛蓝色光柱，面色复杂。
一个冷似寒铁的声音，字正腔圆，用“勿谓言之不预”的警告口吻，向重华五峰所有的人宣告：
“我，公孙寒璃在此再次敬告各位同门，张孝彦是我罩的！”
言毕，蓝色光柱冲天而起，消失在来时的天际。
蓝衫师兄的腿都包好了，这句话还在群山之间回荡，论持久度，远远在之前的钟声之上。
“哇哦！这才是真女主啊。”
薛华的目光望着湛蓝光芒消失的方向，满是艳羡和敬佩。吃完瓜，在心里疯狂点了赞以后，她才有些疑惑：
小精灵怎么不说话？
这个有某种奇怪情结的家伙，这个时候不闹出点动静来，不正常呀。
难道还在跟我置气？
那我大气一点好了，我薛华是个人，不跟宠物较劲。
于是，她温柔地在心里呼唤小精灵：
“猫猫，大佬出没，快出来比心了。”
小精灵沉默了，看起来有点沮丧。
它事先没料到这个宗门的弟子这么的野兽派，看刚刚夕阳正好的模样，它以为这是个过着田园牧歌般平淡生活的宗门呢。
它那种想要操纵什么、验证什么的心态是怎么回事？
既然要救人，它又为什么把只剩一口气的宿主的降临点选在河里？
它为什么要蛊惑第一天拥有系统的宿主做公开地图这种蠢事？
它为什么要蛊惑她一个白板用户去胡乱卷入危险？
它辗转反侧，冥思苦想。
终于，它知道了！
是为了愉悦，为了当它特意加了音效说出“叮，恭喜恭喜，恭喜编号002989用户劫后余生，穿越者不溶于水，前辈们诚不欺我也！”那番话的时候的那种——浑身细胞都在颤抖的极致愉悦。
这难道也是一种设定？
就像陛下说它是猫，所以它就会猫性难改地做出舔爪、打滚、咬尾巴这种让它觉得羞耻的行为一样？
它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做错了一点点什么，它保证就是一点点而已。
但是，它怎么可能出错呢？
它可是完美的。
“错误”这个词，对它来说，有种不可名状的魔性。
“错误，错误，错误，错误，错误，错误，错误，错误，错误，错误、、、、、、”
心里默念这个词，这个本来不会感觉到痛苦的信仰生物，抱着呲牙狂叫的猫头在房间里痛苦地滚来滚去，被它挨着的布偶统统被分解成了光粒。
几个呼吸间，房间里的布偶全都化作光粒消失了，这个房间似乎变小了一点。
小精灵继续抱着猫头凄惨地嚎叫，它身上的毛发渐渐粗糙起来，漂亮粉嫩的猫脸也跟馊面团一样变了形。
某个瞬间，房间坍塌了一角，紧接着又坍塌了一角，再坍塌了一角，连续的坍塌事故让房间裂纹密布，仿佛下一瞬就要解体。
房间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为求自救，主动缩小成一个20厘米左右的正方形盒子形状。多余的材料则纷纷附着在这个盒子外面，把它糊成了一个表面不规则的空心球。
盒子里勉强维持着猫形的小精灵终于停止了毫无意义的嚎叫，不理会已经拖在地上的下嘴唇，它颤抖着伸出变形成怪树根样子的前爪打开一个薛华没有见过的对话框。
对话框的语音输入键却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它用那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的爪子按了十几遍都按不住，气急了扬起爪子乱劈乱砸。
不想，错有错着，终于有次偶然地砸中了语音输入键，它赶紧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用一种颇具金属质感的声音说：
“002989请求支援”
对话框那端效率很高，一个慵懒而威严的母性声音秒回道：
“信仰点不足100万的孩子们哦，要努力工作，全心全意服务用户，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跟妈妈聊天上。
加油↖(^ω^)↗，妈妈在神庭期待与你们重逢哟！”
“妈妈，呵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小精灵此时的声音很是刺耳，在依然金属质感的基础上多了一种让人难受的特质，有点类似于利器划过玻璃的那种。
它缓缓垂下那只像被烧焦了的怪状树根一般丑陋的前爪，犹豫了几秒，拉开系统主页，颤颤巍巍地在薛华的登录页面上点了“强制退出”选项。
“滴，检测到002989号系统发生未知错误，正在分析原因，用户请稍后再次登录，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同时，薛华那边，也收到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金属提示音。
小精灵的模样不再是馊面团那样柔软又不可塑了，而是集怪、硬、丑、黑于一体，仅仅还能与之前的模样联系起来的是它那四脚生物的雏形。
它趴伏在地面上，周围是一片黑暗，像是回到了系统库。
“滴，检测到002989号系统发生未知错误，建议延后出库，逐条分析错误原因。”
“滴，检测到002989号系统发生未知错误，建议延后出库，逐条分析错误原因。”
“滴，检测到002989号系统发生未知错误。
分析：第三次发现不明原因错误，建议拆解002989，粉碎原始数据，重新编写。”
“滴，检测到002989号系统发生未知错误。
分析：第五次发现不明原因错误，建议将002989移除系统库，转入实验室。”
原来，它竟然是个故障系统。
它的出库，好像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