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重回正轨

  “师父。”凤落休息好后，主动到了凌霄阁，尊敬地向高坐上当的神行礼。
  神看着下方的凤落，眼镜不自主地眯起，似在打探：“毁灭神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凤落知道金珏先前告密，神早知道自己和梁邺关系很近，但梁邺还活着这件事，她还不知道此时的神知不知道：“师父，先前是徒儿顽劣，将击杀凶兽与魔物之职搁置，徒儿愿领责罚，请师父恕罪！”
  “为师宽恕你不难，但因你失职，导致无辜生灵被凶兽魔物荼毒杀害，这件事为师不得不与你追究。你既已主动认罪，便去刑天阁找光明神使吧，如今神界的惩戒行刑一事已经交由她负责，她知道如何做。”
  凤落沉声道：“是，谢师父。”
  看着凤落离去的身影，神的眼镜再次眯了眯。
  有意思。不论凤落此番回到神界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梁邺，如今没有了碍眼的人为你掩护，看你拿什么自保……
  神的面上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凤落刚到刑天阁，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尹元。
  “你来了。”
  “嗯。”
  “你不该回来的，只要你的心不在这里，最终都要面临选择离开。如果是这样，还不若早些走。”
  “可除了这里，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儿。”
  “困你在此的，不是旁人。凤落，寰宇之大，竟容不下一个你吗”尹元静静地看向凤落，目光了然，“永生神使长久游历在外，若你愿意，也可以效仿他，那时必然好过现下的光景。”说不准也能改变一些事。
  “师父说刑罚都交给你了，开始吧。”凤落说完就往里面走。
  尹元明白了凤落的意思，遂不再多言。尹元快步走到前面，领着凤落进入了刑天阁的第三层。这里是行鞭刑的地方。听起来没什么，但这里的鞭子都是由神亲自锻造的神器，威力惊人。
  尹元拿了中间一根由四股勾骨链编织制作而成的鞭子，又拿了个旁边其貌不扬的深褐色鞭子，问向凤落：“你犯下的是失职之罪，还有擅自私下与同门动手之罪，两罪并罚，共30鞭。一根是勾骨断筋鞭，一根是土雷笞魂鞭，凤落，由你自己选。”
  凤落笔直地站在原地，静静看向尹元手里的两根鞭子：“土雷笞魂鞭。”
  尹元不认同道：“你不要犯傻，这土雷笞魂鞭听上去没有勾骨断筋鞭厉害，但损伤的可是你的精神力。”
  “既如此，我便更要选土雷笞魂鞭了。”凤落冷清答道。她知道尹元此举是想帮她，也猜到了她手中两根鞭子的厉害程度，但她不想欠尹元。
  纵使尹元的一双眼能看透真相，此时的她也有些难以相信了。摇了摇头，尹元叹息道：“你若是能将这性子改一改，还能过得舒服些，只可惜性子都是天生的……”
  “从当了神使的第一天起，我就不知道什么叫舒服。这些对我来说，不过寻常遭遇。”唯一的舒坦日子，也就是随着梁邺在寸人的世界了吧，可是回不去了。
  “也罢，请站到中央的位置”尹元待凤落就位后，缓缓说道，“等结束了，同我说说你过去这些日子的见闻吧。”
  “嗯。”
  刑天阁外，一阵噼里啪啦的雷电之声响起，听得在外站着的梁玉卿心惊肉跳。
  他知道凤落过来，也知道她不想自己看到她受伤的模样，所以一直到雷声响起才出现。那里面的刑具大多自己都参与了炼制材料的准备，所以能轻易判断出此时她受着的，是土雷笞魂鞭。那鞭子虽然雷电威力不如紫雷，但神器的炼制材料极为特殊，能破开受刑者全身的防御，直达魂魄，鞭鞭损伤精神力。
  她这次回来，是真的下定决心回到先前的生活了吗？他如此问自己。
  梁玉卿此时并没有把握。对他来说，凤落是他的变数。
  凤落出刑天阁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梁玉卿。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背后的光似乎要将他的轮廓晕开，唯一不变的脸上温和的笑：“落儿，我们回去吧！”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凤落的伤都在内里，嘴角的血也早就擦去，如今只有一副苍白的面孔，以及深深皱着的眉，显示出她的情况。点了点头：“嗯。”
  “若是累了，落儿，可以靠着我。”路上，梁玉卿缓缓对着身边的凤落说道。
  “放心，我没事，回去休息个几天就好了。”凤落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娇气。或许还真是经常受重伤，这种伤对凤落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大事，比噬魂渊的刑罚轻上不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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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邺自淋了场雨后，便一直身体不大好。没有同顾老板告别，留下了十锭银子后，找到了先前自己教旁人制作“门”的地方。
  “大人，您来了。”暗室中先前画制作图的手下见到梁邺来了，赶忙起身行礼。
  梁邺摆了摆手：“制作图可都画好了？”
  “大人，这些是按照您的要求，根据不同距离，计算、设计之后所得的设计图，您瞧瞧。”
  梁邺一看，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跟手下的人说最新的方案：“都得再改，我已经找到让所有人通过门的办法，只要改动这已有的阵法一处，所形成的‘门’就可以让这里的人，找到新的地方生存。”
  “大人，您，您是说所有人？像他们一般的普通人也可以吗？”以往温和谦逊的男子此时指向身边站着守卫的同伴，一脸的震惊。
  见梁邺点头，暗室中的一行人喜不自禁。
  一番解释和介绍，出了暗室的梁邺径直往先前设置的“门”的方向而去，身后两个手下为他送行。
  梁邺走后，两个手下开始议论起来。
  “神使大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个‘门’一定可以帮助这里的人找到新的生存环境！”
  “没错，神使大人说这个可是我们逃离这个充满危险世界的唯一办法了，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
  “走，我们去试试！”
  重新进去的二人没有发现，不远处站着的杜义目睹了方才二人所说的一切。
  “什么‘门’？奇怪，他身上的灵力怎么如此微弱？”杜义喃喃道。难道是他隐去了气息？梁玉卿昨日突然找到自己，让自己来寻梁邺，追查他的行踪，还说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隐去了气息，杜义跟在梁邺身后。跟了一路，杜义惊讶地发现梁邺并非故意隐去大半气息，而是根本没有发现自己。
  看着梁邺通过一个阵法，身形瞬间消失，杜义随之赶上，也通过了门。
  梁邺以最开始的星球为中心，快速地用一种含有空间能量的石头建立阵法，而后“门”涉及的地方逐渐向外延伸扩展。这种网状的空间通道形成了一个强大的脉络，甚至可以穿越位面，并且不需要任何灵力和精神力！
  这一点让杜义震惊！
  他没想到，梁邺竟然在研究这种东西，并且大有要让整个寰宇都有这种阵所谓“门”的架势。这等逆天之举，想必也是他瞒着师父和其他人正在做的，难道梁玉卿让自己跟着他就是因为这个？
  杜义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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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玉卿等到凤落服下药休息之后，才前往炼药房。晚间的时候，杜义来访。
  “换个地方？”杜义知道梁玉卿不想声张，遂带着梁玉卿到了最先去的星球，“门”的所在地。
  “这是？”梁玉卿看着眼前的奇特阵法，上面还隐隐传出空间能量，有些好奇。
  “据梁邺的手下说，这叫作‘门’，我看过，有了它，寸人可以任意穿梭在寰宇内，甚至不受位面限制。”
  “梁邺？跟他有关？”梁玉此时有些惊讶。
  “难道你让我跟着他不是为了这个”杜义反问道，顿了顿又说，“还有件事，他身上的灵力十分微弱，就跟个普通的寸人差不多。”
  “我让你来跟踪他是因为落儿回到神界了，突然回去，而且说了要与我敌对的话，我有些不放心”梁玉卿道，转过身看向远处，“不论如何，多谢了。”
  “小事。她要与你敌对？认真的吗？你们可是我们八人之中，除了金珏和墨韵卜，关系最要好的了。”杜义不敢相信。
  在杜义看不见的地方，梁玉卿苦涩地撇了一下嘴角：“或许只是她开玩笑的。”
  现在就连杜义都不信梁玉卿这番自我安慰的话了。拍了拍梁玉卿的肩膀：“情深不寿，智极必伤。梁玉卿，凡事不要太过隐忍。有些话，该说得说。你放心，关于他的事，我会守口如瓶。”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梁玉卿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自己脚下的一朵毫不起眼的小花。
  花尚且没有百日红，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就连落儿都变了那么多。而只要是变化，多是诡谲难测，他又如何能保证，说了的结果，会如自己期望的那般？
  他不想冒这个险，让她口中敌对的情况真的发生。
  他不想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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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界秦天阁。
  “你的大徒弟还真是厉害，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动作。”心魔看着淼荒境中梁邺的模样，有些意外梁邺会选择在伤未好全的时候就开始造这“传送门”。
  “不止他迫不及待，我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只要等到他将所有位面都放上了那种东西，就到了咱们出手的时候了。相信，那一定很是精彩！”神看着自己的心魔，笑得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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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玉卿回到天阙阁的时候，凤落还未醒，便独自去了紫莹院，见到了尹元，似在等自己。
  “凤落出来之前，同我说了一些事，梁玉卿，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梁玉卿静静地聆听着，并未说话。
  “梁玉卿，以我对她的观察，我觉得你与她今后，必然会有一战，提前做好准备吧，也不至于到时候觉得突然。”从她看到的未来里，已经能预见她与他之间两败俱伤的局面了。
  “这点我猜到了，她或许回来是为了别的事，但你为什么要帮我？”对于尹元的频繁示好，梁玉卿有些不明所以。
  “因果。”尹元回答得简单。
  “我要为你做些什么吗？”梁玉卿觉得人情总归是要还的。
  “已经够了，不用。”
  待尹元转身离开，梁玉卿坐在白玉石上喝起了茶。凤落在梁玉卿一壶茶喝完，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也到了紫莹院。
  “落儿，你怎么来了这儿？你的伤……”梁玉卿眉头不禁皱起，担忧地看向凤落。
  凤落摆了摆手，像往常一般倚在了紫莹花树下：“小憩片刻便好了。”
  梁邺看着凤落的模样，欲言又止，良久，还是因为躲不过内心的担忧问向凤落：“落儿，我上次进去空间，发现了些特殊的药材，可否带我进去采些药？”
  凤落睁开眼，挥手将梁玉卿带进了手镯空间，盘腿坐在地上道：“你随意。”说罢便再次闭上了眼。
  梁玉卿见凤落似在恢复，不便打搅，便真像模像样地去远处采了些药，回来的时候发现凤落正在发呆。
  “落儿，我看到梁邺制作的‘门’了，涉及的范围极广，能穿过位面。”
  凤落闻言一怔，低声道：“嗯。”他伤还未好，竟然就开始制作“门”了？
  “落儿，此举极为危险，从没有人这样做过，一旦出了事，对寰宇的伤害是毁灭性的。你是不是也曾参与其中？”他只担心这个。若是她真的参与其中，届时真出了事，她安能有命活！
  “嗯。”凤落点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能不能承受得住高强度的空间穿梭这件事。若是出了意外，他在途中会遇到什么事呢？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逃走……
  梁玉卿倒吸一口气，静了静心神坚定道：“不论结果如何，落儿，你不要再与他有任何联系了。现在神界的人虽然还不知道他的事，但若真出了事，到时候就真的回天无力了”梁玉卿觉得凤落一直在出神，走到凤落跟前蹲下，看着凤落的眼睛道，“不论什么时候，别拿生命开玩笑，不要为了别人以身涉险。你只要做到像先前那般就行了。”
  凤落没有说话，只抿唇看着梁玉卿。
  能做得到玉卿说的吗？一切还能回到过去那般吗？凤落在心底如此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