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江西人和东北人
“放心吧，堂叔堂婶，”原振衣笑道：“这可都是正当来的钱，是公司发给我的。”说完，他又简单地讲了认识卢小峰，卢小峰托活佛帮忙开矿的事，连矿上给了一成的股份的事都讲了一遍，把堂婶听得是将信将疑，羡慕不已。
“那也不行，”堂婶说：“你的钱得留着给你妈准备给你娶媳妇用呢。”说完，便把钱往原振衣身上塞。
原振衣把钱又塞到堂婶的手里，说：“堂婶你就拿着吧，要不是小时候堂叔带着我练功，我现在还不是每月拿那几百块钱工资？现在我挣钱容易了，不用我动弹，每个月底矿上就会把钱打到我的帐户上的。”
堂婶唏嘘不已，道：“那你现在也成了老板啦？赶明儿让大成子别上学了，跟你一起去SH海打工。”
堂叔瞪了她一眼：“他是那块料儿吗？你以为谁都能跟小原子一样啊？”
过了初三，原振衣在家里呆不住了，他总觉得这个年过得不再是让人那么期待。想去看王彤吧，路太远。他想去H北给卢小峰拜个年。可电话里得知，卢小峰过了初二便动身去S东了，具体去S东的哪儿家里人也不知道。原振衣摇了摇头，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原振衣百无聊赖地在家里呆到了初六，晚上便坐上了去SH海的火车。临走时给父母留下了五万块钱，让把家里的老屋给重盖了，而且要盖就盖楼房，就跟城里的别墅那种样式的。母亲百般唠叨着公司里怎么不让过完正月十五再走，但看到原振衣挣了这么多钱回来，听说还找到了一个如天仙般的女朋友，最后还是心里甜蜜蜜又有些无奈地把原振衣送上了车。
父亲看着原振衣远去的背景，嘴里叨着大红鹰香烟，满脸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这犊子，出门打个工就能把媳妇哄回来，比他爹强……
回到了公司里，大多数的员工都在今天赶到了，大家都兴高采烈地问好，拜年。小武从包里抓出些糖果散给大家，他这次回家已经和唐嫣正式的定了亲，以后唐嫣就是他的准媳妇了。
原振衣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客套一番后，林永胜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原振衣：“这是刚上市的传呼机，公司每个领导都有的，你戴在身上。以后不管你在哪里，只要有人打你的号码你就知道了，简单的事还可以在传呼机上直接留言，很方便。”
他给原振衣倒了杯茶，又神秘兮兮地对原振衣说：“小原，我们振邦公司可能又要发展壮大了……”
“哦？”原振衣咧开嘴，夸张地扑闪着眼睛。
林永胜接着道：“过年回老家时，听一个朋友讲，在Y南国那边也发现了有稀土矿。这种生意在国内还属冷门，一般人不知道。但是T国一个公司也在与当地人接触，想要取得开矿权，我们不能再等了，一个礼拜后，你跟我去一趟Y南，怎么样？”
“林总，既然事急，今天就走也行啊。”
“我也急，但是还要准备一下护照和资金，这个要耽搁一点时间。今天先去把机票定了，你把身份证交给任菲菲，让她去跑跑护照，护照一到手，立刻就出发。”
原振衣心里挺得意的。自己还没出过国呢，就当是公费旅游了吧。上次去X藏欣赏了雪山的雄伟和庄严，这次再去Y南体验一下热带雨林风情，他觉得自己这个小保安做的是越来越有滋味了……他闲庭信步地踱回了门卫室，刚坐下不到三分钟，大门外传来“吱——”的一声汽车刹车的声音。小武和原振衣同时伸出头朝外望，只见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前面的那个大块头身高有一米九，膘肥体壮得象一座黑塔一般。
那黑塔老远就看见了刚走出门卫室的原振衣，满脸堆笑地叫道：“原兄弟，过年好——”原振衣故做吃惊地说：“哎呀，原来是凯哥，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走走？”
来的人正是SH酒吧的保护神——梁凯。
原振衣把梁凯让进了门卫室，梁凯笑眯眯地给老赵几人递上中华烟，并给老赵点上了火。吓得老赵嘴唇直哆嗦，叨在嘴里的烟差点烧了自己的鼻子。
梁凯坐下后，和众人拉了几句家常，然后话题一转，露出了一脸的苦相，道：“原兄弟，我这次是来请你帮忙的，你要是不帮我这个忙，我就得卷铺盖滚回老家了。”
原振衣和梁凯没有什么恩怨，他可不想沾染上这些带点黑社会性质的人和事。但他到底在SH酒吧里白喝过两次酒，梁凯那次见到他也是客客气气的，把他待若上宾。做人狠一点没关系，原振衣不讨厌这个。原振衣最讨厌的是阴险的人，两面三刀的人，阴阳怪气的人。所以，他虽然对梁凯没多少好感，但也不反感。
“有事你直说，只要是我能帮得上的……”，原振衣风清云淡地说，故做一幅高人相。
“能帮上能帮上，”梁凯一听有戏，点头如捣蒜。他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道：“SH海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什么地方的人都能来这里找口饭吃。你知道全国各地来上海混的哪里的人最多吗？兄弟，我告诉你，是J西人和东北人。东北那边最近几年不景气了，年轻人都纷纷朝关里跑。我就是从H龙江北安过来的，本来是在这边做汽车修理。不怕兄弟笑话，东北老乡在这边不是开饭馆就是做修理工。都是穷苦出身，别的还能干啥？那些上层人士，人家是吧嗒吧嗒嘴钱就来了，咱们的钱呢，都是一滴血一滴汗换来的。J西佬呢，到这边多是做铝合金，你看这满大街的楼房，光是铝合金窗户那就得有多少？大半都是J西人做的。J西那边是铝合金的生产基地，人人都会这门手艺。这各地来的人一多了就容易抱成团，大家都想吃一口轻闲饭。渐渐的我就看出点门道来了，再加上有人指点，我在两年前就纠结了十几号人，到那些娱乐场所给人看场子，收点活络钱。人家要是有事呢，咱就给他摆平。对对对，就是收点保护费，嘿嘿，兄弟，这话好说不好听啊……咱们的钱是靠流血，靠卖命换来的，你要是不跟人玩命，人家能痛快的给咱钱吗？兄弟我仗着身高体壮，又不惜命，慢慢的在那一带就混出了点名气。平时看护着十几家酒吧歌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