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可能只是个工具人

  “我也可以等啊，说不定三天内他们就会搜索过来呢？”狄奇说道。
  “但只要他们一两天内没赶到，到时候你想植入都不可能了，那么虚弱的躯体，根本无法抗拒哪怕那么一丁点的邪神气息，就算我帮你护住身体你也会立刻发疯，你想赌这个可能性吗？”圣骑士小姐说道。
  “所以说你来植入嘛！不是一点风险都没有吗？”狄奇忍不住说道。
  “我的身体是绝对不会接受这种邪恶的气息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圣骑士小姐说道。
  狄奇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刚才还觉得能拿到优质武器说明他的运气正在变好，但是现在看来，他的运气真的没他想象的那么好。
  到底要不要植入时空结晶呢？
  像他这样脆弱的小身板，就算有圣骑士小姐的帮忙，失控的可能性也很大，但是就像圣骑士小姐说的那样，如果呆在这里等待救援，就相当于是断了植入时空结晶这一条路，他身上没带食物，根本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坐着等死不是狄奇的风格，他咬了咬牙，决定把一切寄托在圣骑士小姐的身上，她的力量对暗属性的时空力量应该有很强的防御力，如果控制好，最多就是植入的地方出现一点异化，到时候找祭祀一个治愈术下去难道还治不好？
  “我准备把它植入在左手的掌心，你负责在我的手掌和手臂上方布置防御力量，千万不能让超凡力量入侵到手臂以上的位置。”狄奇郑重的对圣骑士小姐说道。
  露易丝诧异的看了狄奇一眼，她没想到狄奇居然瞬间就鼓起了勇气，也没废话，直接握住了狄奇的手腕道：“那我们开始吧！”
  狄奇感觉到一股暖流就像阳光一样溢满了他整条手臂，而手掌部分则灼热的像是被烈日暴晒一般，简直快要冒烟了，看来圣骑士小姐的确郑重的把大部分力量都传输了过来。
  狄奇咬了咬牙，用时空水晶最尖锐的部分，对着自己的左手手掌插了下去。
  “嘶——”
  并没有血液溢出，但是剧烈的刺痛依然从手掌处传来，虽然狄奇已经是《旧日复苏》的老玩家，受过的伤不计其数，但《旧日复苏》中可从来不会让玩家感受如此的痛楚！
  在接触到血肉之后，那颗时空结晶立马开始异变，似乎想要挤进狄奇的血肉之中，分出许多密密麻麻的像线条一般粗细的触手在狄奇的手掌中蔓延，但是都被一股炽热的力量挡在中间一个小圆圈之内，无法继续深入。
  但是这样才更恐怖，狄奇手掌中央的皮肤下简直像是有几百条虫子在蠕动一样。
  “放心吧，以我对力量的掌控，起码能坚持这个状态半个小时以上。你可以开始感应这块时空结晶，然后寻找这个迷阵的出口了。”圣骑士小姐看着狄奇一脸痛苦的样子，冰冷的内心似乎也感到有些愧疚，语气柔和了不少。
  “我尽量吧。”狄奇咬着牙，意识向手中的时空结晶靠去。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虚空中，周围什么都感知不到。他知道自己的意识应该是进入了外神阿弗蒙德的领域，而阿弗蒙德这样强大的外神基本上一天到晚都在沉睡，只有遇到特别值得关注的事情才会苏醒，他准备趁这个时间偷偷向现实投影，寻找周围时空的出口。
  但是就在这时，他看到虚空中仿佛睁开了密密麻麻的眼睛，无尽的黑暗笼罩过来，让狄奇感觉自己像是马上要被吞噬掉一样。
  在这一刹那，狄奇看到了无数时空的聚合分散，宇宙的衍变，历史的进程，鲜血与杀戮，进化与毁灭……无数的片段冲向狄奇的心灵，就像是一片巨大的海洋在冲刷一粒细小的尘埃，狄奇的意识连1秒都没撑过，立马融化成了这片海洋的一部分。
  【错误！权限者正在接近第三级警戒区，系统将进行强制排除！】
  【错误！权限者突破第三级警戒区！排除失败！】
  【权限者正在接近第二级警戒区！】
  【影响值计算中……请求开启因果律武器……授权许可中……Accept。】
  【目标已经摧毁……世界线收束成功……Clear。】
  狄奇忽然睁开了眼，满头都是冷汗。
  他看到圣骑士小姐正握着他的手腕，而他手中的那颗将要插入手掌的时空结晶突然像是失去了力量般变成了灰白色，然后被他的食指和拇指捏成了一抔灰。
  “啪！”
  晶尘飞扬，时空结晶的大部分都变成了细小的时空粉尘，落在了狄奇的左手手心中。
  “咦？它怎么突然碎了？”圣骑士小姐惊讶的问道。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狄奇一脸懵逼。
  时间……时间居然倒退了？
  我去，刚才那个多眼怪是阿弗蒙德吧？我看到祂的真身居然没死？
  不，那时候我感觉已经融化进那片时空的海洋了，后来好像听到系统启动了因果律武器……系统抹除了我融合时空结晶的因，自然就不会有我死去这个结果！这不是时间倒退，而是进入了一条新的世界线！
  直到此刻，狄奇仍然感觉身体在无意识的颤抖。
  那就是传说中的三柱神之一，门之钥索格斯的化身，时间暗面的君主阿弗蒙德吗？光是看了祂一眼狄奇的意识就融化了，这种力量实在太恐怖了。
  狄奇以前玩游戏的时候不是没和强大的旧日支配者对视过，但是从没出现过像面对阿弗蒙德那样的感觉，那就像是在突如其来的大爆炸中即将要被火焰吞噬的感觉，会让人胆颤心惊，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幸好狄奇背后还有个系统，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当时阿弗蒙德应该是感应到了狄奇的特殊，想要像威尔·茨威格一样闯入了系统的核心区域，系统为了保护自己使用了因果律武器，直接抹除了阿弗蒙德入侵的因，顺带把已经死去的狄奇也复活了。
  现在狄奇对自己身处游戏世界更加确定了，但是阿弗蒙德不是AI吗？祂居然敢逆向入侵游戏核心？难道祂已经脱离了游戏公司的掌控？
  更让狄奇疑惑不解的是，他和系统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能通过他来入侵系统核心？难道因为他是特殊的NPC的身份，所以和系统在某种渠道是直连的？
  狄奇不知道游戏公司是怎么把他的意识提取出来放到游戏里的，或许他们是准备借助人类的意识优化AI的行动模式，衍变新的游戏版本，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可能还不止狄奇一个曾经是玩家的NPC。
  但狄奇的脑子里却冒出来一个更恐怖的想法。游戏公司有没有可能没提取他的意识，而是直接复制了他的记忆，然后送入到一个AI的容器中？那样的话他根本就不是狄奇！只是一个复制体！一个工具人！
  狄奇有些痛苦的闭上眼，准备把这些极端的想法从大脑中剔除出去。
  现在想的再多也没有用，无论他是不是真的狄奇，至少他有自己的人格，自己的记忆，这些都不是虚构的。所以，他一定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最后找出游戏公司真正的目的。
  阿弗蒙德可以反向入侵系统核心，没道理他就不行，只不过现在他掌握的力量还太少了而已！
  “你怎么了？没事吧？”
  圣骑士小姐看着狄奇闭着眼一脸深沉的样子，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她忍不住出言安慰道：“没关系，晶石碎了就碎了，我们还能想其他办法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