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灯火阑珊
萧征鸿突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从喉咙里沉闷地发出声音回应。
“鸿哥，那算了吧，我自己去找人。”刘时雨叹了口气，没有再强求。
萧征鸿倚靠在路灯杆上，背对着灯光，整个人笼罩在一层阴影当中，眼睛忽明忽暗。
良久，他才翻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两个号码发给了刘时雨。
刘时雨半躺在椅子上，面前堆满了几个文件袋。
手机提示音响起，他从一堆纸底下摸出手机。
“这样也不错了。“刘时雨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照着萧征鸿给的号码拨了过去。
萧征鸿看了一眼面前亮着灯光的餐厅，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半个多小时以后，萧征鸿收到了虞沅芷的消息，“我们在去唱歌的路上，你要来吗？”
萧征鸿看了一眼，将手中的烟头放在垃圾桶上的凹槽里。那个专门为吸烟人士设计的简易烟灰缸已经塞满了。
他正打算回复，紧跟着一个地址出现在聊天框里。
萧征鸿点开看了一下，大致摸清在哪片区域。
“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就行。等结束的时候说一声，我去接你。还有，注意安全，有事打我电话。”萧征鸿将消息发送出去。
他拿起自己放在长椅上的烟盒，刚拆开包装的烟盒已经空了。
萧征鸿将烟盒丢尽垃圾桶，拿起打火机还给了便利店的店主，又递了一张五元的钞票过去。
“我说你这个小伙子也真是奇怪，直接买一个打火机不就好了嘛，干嘛还要借？抽那么好的烟，你也不差打火机的钱啊。这五块钱就不用给了，打火机是借又不是租。”中年的店主将钱推了回来。
萧征鸿笑了笑，“谢谢老板了，那帮我拿拿一盒口香糖。不太想让女朋友知道。所以出门什么都没带。”
“有心事？那也不能抽那么多啊，当自己的身体不是身体？”店主也是极为和善的人，不断劝解萧征鸿，“有心事那就跟女朋友说说，如果不方便，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对着树说，上次一个年轻人就是这么干的。不要一直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来。”
萧征鸿放了一片口香糖到嘴里，轻轻点头。
他抽烟的习惯很奇特，那一整盒烟里半盒是有抽的，半盒是他点燃后放在手上没有吸的。
“人长得这么高，又是个帅小伙，女朋友也很漂亮吧？看你这样肯定很疼女朋友。”店主似乎打算换个话题让萧征鸿转移注意力。
“她嘛，怎么说呢。是我见过的人里最漂亮的，而且性格很好······”萧征鸿脑海中浮现出虞沅芷的面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小兄弟，这生活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多为你女朋友想想，不要太消沉了。”店主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着。
消沉？有吗？萧征鸿脑袋上飘出了个问号。
“再拿瓶矿泉水吧。”萧征鸿说着拿出钱夹，却没有看到零钱，改用微信扫码付款给店主。
“走了。”萧征鸿拿起水推开玻璃门出去。再呆下去也不知道会被教导到什么时候。
萧征鸿紧了紧围巾，照着虞沅芷给的定位走过去。
不多时，天上渐渐有雪飘落，在灯光下似乎闪着光辉。
他跟虞沅芷说要去找个人，并不是在骗她，原本真就打算要是虞沅芷玩的时间比较久，他便去和一个朋友泡茶。但被刘时雨那一通电话搅乱了心绪，也没有这个心思去了。
然而，萧征鸿人还没到，路上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是不是来洛川了？我今天好像在商场看到你了。”说这话的人是萧征鸿在洛川的朋友，周煜。说是朋友，其实周煜比萧征鸿大了整整七岁。只不过周家和他们家交好，所以两人也算得上是世交。
周煜不是住在洛川，而是在洛川开了一个酒吧，还在装修。这段时间坐镇此处罢了。
“是吗？那你可能看错了。”萧征鸿一本正经地扯淡。
“不应该啊，长得像你的基本不存在，更何况这个身高也一样，那就更不可能了。难道我看错了？”周煜皱了皱眉头。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想多了，我在西京。有空再去找你。或者等你开业再去捧场。”萧征鸿没这个心思再去找他了。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在洛川，那就算自己不去找他，他也想方设法摸过来的。
“是吗？”周煜也没多想，“那到时候再说吧。我预计再半个月就可以开业了。”
“行，那我······”萧征鸿话还没说完，旁边一辆宣传车驶过，大喇叭不断喊着，“今晚九点二十分，xx剧院有······”
电话两端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要是我去洛川了就去你那看看，挂了哈。”萧征鸿老脸微微发烫，但仍旧没有承认。
“萧征鸿，你丫的还装？刚才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你说那个广告啊？西京的一家剧院嘛。”
“是吗？怎么跟我昨天晚上去的那家是同一个名字呢？”周煜冷笑一声。
“行了，哪那么多废话，明天我去找你，准备扫塌待客吧。”萧征鸿说完不留余地地挂断了。
走到ktv门口，萧征鸿没有进去，而是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坐在灯光昏暗的地方，并没有显得多惹眼，只是看上去有些萧索。
萧征鸿静静地盯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随着月光不断变化着，时而被黑暗吞没，时而又出现。
肩头盖上了一层雪，乌黑的头发上也多了一层，宛若银丝。
身上的烟味一点点散去，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
萧征鸿就如同一尊雕塑，动都没动一下。
“我们要走了。”萧征鸿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覆盖在上面的雪纷纷落下。
“好。我过来了。”萧征鸿起身抖动了一下身子，将身上的积雪抖落。
脚步在薄薄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一直延伸到ktv门口……一人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