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再战凡笙搏强敌

  冰若这一边却已然被天池派其余弟子缠斗在中央,冰氏剑法奇幻,又仗着连碧的灵力,他虽不至受伤,但被玄朗为首的天池弟子结结实实困在天辰已未阵中的他却完全无法抽身相助羽清。
  羽清本已出招刺向凡笙下坠的方向,前力尽失,后力未继,如何想到那凡笙竟能在空中二次发力撤去。身形难动,急刺的长剑却陡然转向,向上而去,一招莲破惊天倾尽灵力舞出,幽莲剑法无上绝学再次现世,生生迎向凡笙四坠的剑光。
  剑锋相迎,火星四溅!
  强大的波动将不远处天池弟子的阵法生生冲散!
  在凡笙的惊愕中,被波动压向地面的羽清已然弹身而起,再次纠缠上来。剑光乱舞,白影与绿影缠斗在一起。旁人只闻其声,已然看不见二人的身影,剑快至极!
  羽清越打越慌,越打越急。凌月剑已经透支了全部的灵力却不过勉强和只在强攻自己下盘的男人打成平手!十三岁任少谷主以来,她还从未焦灼至此!
  心慌意乱,剑下分神,羽清简直逼着凡笙一起失了章法。错手间凡笙的长剑猛然刺向羽清腰间,羽清却已然习惯不去放手上盘,霎时间血珠飞溅!
  长剑穿腹,羽清浮空之力褪尽,应声坠地。
  “姑娘,在下……”凡笙也慌了阵脚。他本已言明只攻下盘,适才实在是剑法慌乱导致误伤羽清,此刻已收了剑,正待查看羽清的伤势。
  却不想倒地的羽清并没有想象中的脆弱,她自认实力幽莲谷第二,此刻背负的又怎是自己的脸面!一招幽莲掠影抽身而去,剑锋拄地,站起身来。
  天知道,这样危急的关头,羽清脑海里所想的,竟然是四年前在幽草毕业考核上,冰若为了给凌月剑渡去生机,那自残的九剑。
  九剑,十八洞。长剑穿身而过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的么…
  就在这一瞬间,羽清一直纷乱的心,突然间静了下来。
  以她的实力本不应该在凡笙面前输的如此狼狈,只是冰若和别人意味不明的亲近扰乱了她的心绪,乱了的心境自然只能用处凌乱的剑招,没办法静下来就只能不计后果的拼命输出灵力。
  但就在这一瞬,羽清的脑海,终于静了。
  所剩不多的灵力一点点捋顺,不再毫无章法的浪费下去。羽清的心思无比通透,这一场比试,她不能输。
  不过是一名天池弟子,如果自己连这都对付不了,如果出谷的第一架就大败而归,还有何颜面再回谷中去!又有何颜面再拿起这凌月剑!又…有何颜面,去质问冰若的想法…
  若哥哥,你和那柯怡儿,和那狐狸,到底是什么关系……
  凌月剑突然间在手中挣扎,却被羽清死死握在手里。这剑已经警告过自己无数次,绝不能再次动用邪神的力量。邪神之力与凌月创生灵力相克,上次爆发之后凌月的创生之力已然削弱了九成,昔日里甚至能够重塑心脏,此刻却连羽清腰上的伤口都无法瞬间愈合。如若再次与邪神一魄融合,只怕创生之力便再不能用。
  但是此刻的羽清,哪里顾得上后果。
  此役若败,何谈未来?
  最后一丝绿色褪尽,凌月剑化作通透的墨黑。浓重的黑雾漫上羽清的眼眶。凡笙甚至来不及阻拦,身前羽清黑雾一闪,已然剑锋一般刺入这边乱战的阵营。
  冰若手中的连碧短剑急速的颤动呼应,张开青色的结界保护着主人,不过只是一瞬,冰若尚不知发生了什么,羽清已然在人群外立定,手腕一闪荧光,凌月剑已然变回了墨绿的剑身。
  而身后的十几名天池弟子们,除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撤离的玄朗,却已然全体倒在地上被斩断手脚筋脉!连为首的凡笙也被击倒在地失去意识,只不过并没有被羽清斩断筋脉。
  一击之威,恐怖如斯!
  冰若终于知道自己昏迷而错过的,那天选之赛最后一役,羽清是如何取胜。
  口鼻都流出鲜血,羽清紧随凡笙之后倒在地上。凌月剑重新化作手链回到左腕,却变成奇异的墨绿之色。
  飞身上去接住昏倒的羽清,冰若的脑袋还是有点不听使唤。这一系列的变故让他一片混沌,这爆发的力量究竟来源于什么,为何竟然与当年自己黑化的力量如此相似?羽清对凌月剑的控制向来很好,今天怎会突然被凌月剑反噬?
  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凡笙,冰若也懒得去管,既然羽清留他性命,他也不会去画蛇添足,只抱起不断流血的羽清飞快的离开现场。
  只不过,明明所有的天池门人都已经被羽清击倒,冰若也已然用最快的速度带着羽清撤离,却依然没能摆脱不知从什么时候跟上来的追兵。
  与天池派弟子不同,新的追兵皆是一袭黑衣,面具遮面,看不出是哪个门派。按理说正派弟子应该不屑于做这藏头露尾的事,但是冰若也想不出除了那些所谓名门正派,还有谁要这般追杀羽清。
  逃亡了一夜一天,他们二人没有骑马,此刻羽清又被凌月剑反噬陷入昏迷。要不是肩头化作狐狸本体的白暖暖时不时补给冰若一些灵力,他真气不能动用,凭着连碧的灵力过度消耗,早已无法架起轻功来。
  这些黑衣人似乎对冰若很是了解。他们清楚的知道冰若无法运用腰间的断碎剑,连碧短剑又只有左手短距离内能用,所以不得不用右手抱起羽清。
  被怀中的羽清限制了身形的冰若,整个右身门户大开,面对如此数量的敌人,没有把握一击得胜杀掉所有人,就只能不停的逃命。
  体内的灵力一点点燃烧殆尽,浑身的筋脉都泛起焦灼的疼痛。七月十五已经过去了一整天可是他仍然没有喝下羽清的血解毒,分分钟都有可能情毒发作倒下去。
  可是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一旦自己倒下,再无回天之力。
  此刻冰若孤立无援,一天一夜不进滴水,能够坚持的时间已经不多,与其坐以待毙,干脆放手一搏!
  打定主意,一直疾行的冰若突然右脚向前撑地画了一个圆圈转过身来。却不想肩头的白暖暖一个不小心直接化作皮球弹了出去,在地上滚去很远。
  “喂!你你你你你!”滴溜溜的爬起来的白色毛球张嘴就喊。
  然而没给白暖暖抱怨的机会,冰若已然将怀中羽清放在距离白暖暖不远的地上,解下腰间的断碎剑插在一旁,道:“断碎剑在清儿手里发过光,遇到危险的话强行打灵力进去,说不定会保护你们。”
  他要对付的敌人不知底细,既然破釜沉舟,就不能有任何顾虑。
  转过身的冰若走向林间的空地,左手横在胸前,连碧短剑再次泛起青紫色的荧光来,他的灵力所剩无多,不如就陪他们痛快一场!
  一直紧追不舍的黑衣人们也走上前来,围住冰若。众人皆是全身戒备,连空气都似乎凝结了起来。
  淡淡的青色荧光渗出冰若的全身,嘴角一勾,冰若短刃挥动,闪电般的冲进人群。
  大战一触即发!
  侧身闪过一人迎面劈下的砍刀,挑飞一人腰间突刺的长剑,回身一脚正面踹上一人的面门,冰若的招式又快又狠,连碧短剑斜向一挑,划向一人的颈间。
  然而黑衣人们个个都有精湛的刀法技艺和矫健绝伦的身手。又怎会轻易败下阵来。被胁迫的人只是轻轻一跃便脱离了险境,立时抽刀劈回。
  架开黑衣人又快又狠的刀锋,冰若的足跟几乎踏进泥土。看来不交代一些真本事,是过不去今天这关了。
  周身的灵力注入连碧,那短剑的幽幽紫光愈发强盛了一些。羽清的案例在先,大敌当前,可不是失神被反噬的时候。他的思想很清楚,他要坚持下去,他的任务,是守护。
  撕杀再次开始,黑暗中只见青芒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连碧的青紫色光芒一闪,都有皮肉撕碎的声音相伴。漫天的血花,四下飞溅。
  当然这血绝不仅仅是黑衣人的。冰若的灵力早已到了耗尽的边缘,强撑到此刻已然是奇迹。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虽然成功击杀数名黑衣人,自己身上却也早已伤痕累累。
  气息一顿,脚力虚浮,再无法闪过眼前为首黑衣人逼人的雕花长刀。只得举起短剑迎击上去。
  挥刀的黑衣人真气雄浑的可怕,冰若被震得虎口发麻,喷出一口鲜血来。数柄长刀立刻追击而去,眼看就要刺穿冰若的胸膛。
  霎时间,一道耀眼的白光闪烁在半空。众人皆被强光刺痛眼睛。等到伴着淡淡月光的视野再次映入冰若的眼帘,刚刚已经迫近身前无力抵挡的长刀已然被尽数折断。
  “没有本殿在,你还真是什么都干不成啊。”散发着墨绿光芒的凌月剑已然回到了羽清手里,此时再一次被当做拐杖一般住在地上。羽清又接连呕了两口血,才稍稍平缓气息看向飘在冰若正上方的已然不再发光的断碎剑,说:
  “把力量,借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