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识柳郎是木兰

  就像那一次,他其实早就找到她了,只是看着她的睡颜可爱,想多看看,让她在草丛里睡了几个时辰。
  结果被蚂蚁给咬了,浑身都是红疹子,又把她给气哭了。
  只不过最好还洋洋得意的说她躲藏得好,任凭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她。
  的确是的,藏在自己心里这么多年,她丝毫不曾挪动过,可是当年的事情,她却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只不过也没关系,他记得就好,所以他会一直守护她。
  昭贵妃看着一脸坚定的秦天泽,只能暗叹,痴儿啊!
  可是仍旧不死心,想让他放弃柳知荇,劝说道,“泽儿,这京中与你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也不少,爱慕你的更是排队都排到了城外,你何苦要喜欢上她而不可自拔?”
  昭贵妃这番话算得上是苦口婆心了,秦天泽自幼失了娘亲,多亏了她照拂,相当于自己的孩子了。
  她自然希望他什么都好,一切有危险的事情都要事先给隔绝了。
  秦天泽自然知道昭贵妃的顾虑,无非就是怕当年的时候被揭露了出来,连累到自己,可是从他决定护着她的时候,早就将生死看淡了。
  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姑姑,京中的世家小姐再好,那也不是我心里的人,娶妻并不是为了生子来传宗接代,而是为了娶回家呵护的,再说了皇上的圣旨已下,侄儿也无能为力。”
  昭贵妃被秦天泽的话说得一惊,娶妻真的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吗?
  皇上有三十六院宫妃,每年还不断的有秀女入宫,若是能像泽儿一样想,是不是她们也不会被捆绑在一起?后宫中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争斗?
  秦天泽看着她不说话,便知道她已经在思考了,于是便起身告辞,“姑姑,泽儿改日再来看你。”
  昭贵妃也没有挽留,摆手让他离去了。
  他心意已决,不可挽回,那她便好好看看,柳知荇又会为了他做到什么地步?
  皇宫的西四所是未及笄的皇子、公主的住所,此时的六公主赵箐鸢正在管教嬷嬷的指教下,学习女红。
  从前的她不学无术,为人霸道泼皮,现在的她只想好好提升自己,为心爱的人亲手绣一个荷包。
  正在穿针引线之际,手指突然一勾,硬生生的挨了一针,立即就有血珠冒了出来,“啊!好痛!”
  痛呼了一声,赶紧将手指含进嘴里轻轻的吸吮。
  再拿出来时,看到自己的手上简直是惨不忍睹,为了绣个荷包,她的手都快要戳烂了。
  “呜呜……嬷嬷,这也太难了吧!”
  管教嬷嬷也叹了一口气,六公主实在算是笨的,学了这么久,勉强能绣个花样出来,还总是扎到手。
  若是她往日教学的世家千金,只怕早挨了几下打了。只是对方是公主,她也不好太过于苛刻,只好安慰道,“公主平心静气便是,熟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箐鸢只好放弃不学的念头,又将绣帕拿了起来,准备绣花。
  柳知荇总说她不学无术,她偏偏要做成个样子给他看,让他还敢再小瞧自己。
  说不定他还会因为自己贤良淑德而爱上自己,从此非自己不娶了呢!
  这么想着,心里便是美滋滋的,拿绣花针的手都不怎么抖了。
  突然从远处跑来了一个身着粉红色襦裙的女子,头上扎了两个发髻,由桃红色的纱带绑着,十分的俏皮。
  此人名叫金雪,是六公主的贴身侍女,此时有些着急的跑进了亭子里,看着赵箐鸢的时候还喘着粗气,“公主,不好了。”
  赵箐鸢一听她的说辞就不高兴,抬手敲打了一下她的头,“我哪里不好了?我这不是端端正正的坐在这里的吗?”
  金雪吃痛,“唔”了一声,想把自己听来的消息告诉赵箐鸢,可是又碍于管教嬷嬷还在,无法开口。
  管教嬷嬷毕竟在宫里说了几十年了,不听闲话的意思还是明白的,顿时起了身,朝着赵箐鸢行了一礼,“公主,今日就到这里吧!”
  赵箐鸢自然也看出了金雪有话要说,也没有挽留,开口道,“嬷嬷,好走。”
  管教嬷嬷走了,金雪又将亭子里伺候的一干人等都给打发走了。
  这才神神秘秘的开了口,“公主,皇上为秦将军赐婚了,你知道赐婚的对象是谁吗?”
  嘿,原来她那个表兄也是有人要的,二十有三的他,终于快要成亲了。
  这样的话,母妃就不用愁了,免得日日在自己面前唠叨,“管她是谁呢?只要表兄能够娶妻就是好消息。”
  赵箐鸢其实本不是昭贵妃的女儿,只因为她母妃生她的时候,早产而亡,皇上又念在昭贵妃多年膝下无子,便将她交给了昭贵妃抚养。
  昭贵妃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一直以来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闯了什么祸,总是会为她收拾烂摊子。
  因此她们母女两的感情非常的好,她每日去昭仪殿请安的时候,昭贵妃总是会在她的耳边念叨。
  金雪有些恨铁不成钢,自家公主永远都是傻乎乎的,没好气的道,“公主,你长点心吧!对方是太医院的小柳太医。”
  这下赵箐鸢更是惊讶了,柳知荇也是男的啊!他们两个怎么能成亲呢?
  有些怀疑的看着金雪,质问道,“你确定你没有听错?父皇不会那么糊涂的。”
  金雪急得跺了跺脚,有些没好气的道,“皇上自然不糊涂,糊涂的是你啊!柳太医她是女儿身。”
  谁知道公主看上眼的男人竟然是个女儿身,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一点也不敢相信。
  赵箐鸢受到的打击更大,将手帕给扔在了桌子上,直接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难怪柳知荇总是对自己的示好视而不见,原来竟不知柳郎是木兰吗?
  金雪知道公主知道这件事受到的打击一定很大,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该知道时候还是会知道的,她不想她被蒙在鼓里。
  “公主,你听到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