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城主府

  陈立挡在王辰面前，瞪着姜环并不言语。
  姜环顿时更加好奇，在落霞城，姜家只要抛出橄榄枝，大把人愿意来投，这大块头既然能成为修行者，想来不该是脑子迷糊之人，会认不清形势？
  陈立知道打不过姜环，也担心万一要是再起冲突，自己没办法保全王辰，开口道：“我听先生的。”
  “先生？”姜环疑惑道：“这个弱不禁风的家伙何德何能？至于让你尊他为先生？”
  陈立直言道：“先生于我有救命大恩，我能有今日也全耐先生。”
  姜环心中感到不可思议，却不屑道：“他若有这本事，也不至于连累别人被废，既然你自甘堕落，那便自求多福吧。”
  姜环不再理会陈立，对王辰道：“念在你即将替我服役的份上，我给你机会见姜诚，或许还可以帮他把后事一起办了。”
  言罢，命人去把姜诚带出来。
  王辰心中愤怒，但如今的他即使有点名气，然而在面对姜家这个庞然大物时，力不从心的感觉依旧很强烈。
  原本打算来姜家就挑明自己的身份，他不相信凭借姜家在落霞城的势力，会不知道他就是今日名动落霞城的小医圣。
  但现在他顾不上和姜环谈判，得先确定姜掌柜的情况，听对方语气，似乎有点不妙。
  在这个世界，除了当初将他带回落霞城那位神秘采药人，只有姜诚对他最好，王辰不希望他因自己而遭受折磨。
  很快，姜诚被两个人架了出来，耷拉着头，身体瑟瑟发抖，四肢软踏踏的垂着。
  王辰赶紧走过去抱着姜诚，发现其骨骼完好，然而脑海中的鼎上，却浮现出一行字——筋脉尽断，丹田破碎。
  并且，在姜诚的心脏上，还有一缕元气在缠绕，目的是保证他生机不灭，清醒着感受着筋脉尽断的痛楚。
  这是修行者废人的手段，比之前陈立被人敲碎骨头更残忍。
  王辰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若不是因为自己，姜诚不可能受到这种酷刑，更痛恨姜家的无情。
  王辰狠声道：“他帮姜家多年，功劳苦劳都不缺，你们怎能如此狠心？”
  姜环冷漠道：“姜家有姜家的规矩，我用不着给你解释什么，服役之事也不急于一时，我给你时间，你可以选择找人替他医治，也可以找块好点的墓地等他咽气。”
  在落霞城，他根本不担心王辰能走得了。
  之所以要王辰帮他服役，主要原因还是姜诚。
  姜家外围产业众多，有一些是他大伯安排的掌柜，但还有些却是姜灵父亲姜尚提拔起来的人，姜诚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姜灵父母失踪近十年，但他们在姜家的影响力还在，要知道十年前的姜尚，被誉为最有可能突破塑魂境，踏入道者境界的绝世天才。
  更何况，他们还留有一个女儿姜灵在世。
  女人在这个世界没地位，姜灵也不曾觉醒血脉，但在姜环和他父亲姜步方看来，依旧是个威胁，因为她父亲在姜家的影响力太大了。
  只是族长姜步欢始终对堂兄怀有崇敬，并没有采纳两位兄弟除掉姜灵的建议，甚至严令他们要善待姜灵。
  以至于姜灵一直生活在姜家，虽然不像父母在时那般众星捧月，却也衣食无忧。
  然而，姜灵的存在始终让那些忠于她父亲的人有希望，这是姜步方不愿意看到的。
  故此，姜步方和主管外事的姜步尘私下协商，先一步步消除姜尚在姜家的影响力，为以后姜环接掌家族打下基础。
  哪怕没有王辰，姜环父子也会想办法除掉姜诚，以及那些姜尚提拔起来的掌柜。
  王辰没有作声，让陈立扛着姜诚离开。
  姜环也没阻止，只是目送二人离开，心中却有一丝疑惑，这王辰既是姜诚捡回来的，为何要这般守护？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莫非和姜尚有什么关联？
  但仔细回想之后，又摇摇头暗怪自己多疑，所有人都知道姜尚夫妻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就在姜家。
  姜诚如今已废，不再有威胁，但这个王辰却让他有点看不懂，他凭什么能让修行者追随？那大个子居然说是受他帮助才有今日？什么意思？
  不管如何，既然和姜诚有关系，管他是什么人，都必须消失。
  ……
  姜诚的伤势，世俗医者根本无能为力，但这难不倒王辰。
  谁知刚走出姜家大门，便看到齐云山等在那里，只见他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先生果然在这里……。”
  但当他看到陈立背上的姜诚时，又迷惑了：“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
  王辰没没有立即解释这事，道：“咱们边走边说。”
  齐云山回家之后，便立即将王辰所开之药熬制出来，并迫不及待的服用一次，效果非常明显。
  于是将此事告知城主燕无涯。
  因为，燕无涯的夫人在一年前身患恶疾，这一年时间，遍寻名医依旧不见起色，反而越来越严重，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便着齐云山邀请王辰。
  齐云山去药铺没找到王辰，得知他去了姜家，便在门口等候。
  之所以没有直接进去找王辰，是因为他在外基本就代表城主府的立场，不便和任何世家关系太近。
  一路上王辰将事情大致说了之后，让齐云山非常气愤，大家族找人替嫡系服役之事他清楚，阶级观念所致，这种事情禁绝不了。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堂堂姜家居然不识真人，如此开罪小医圣，真是讽刺啊。
  齐元山了解事情始末，担保道：“先生放心，在落霞城，我虽无法做到让先生为所欲为，但你不愿之事却也没人能够强迫。”
  王辰很感激齐云山的帮助，现如今他确实没有能力对抗姜家，若能依靠城主府，就不用再担心姜家。
  当然，这事儿王辰可没打算就此揭过，他迟早要让姜家为伤害姜诚而付出代价。
  王辰跟着齐元山去了他府上，先帮姜诚稳住伤势并让他睡去，交代陈立照看，趁着天未黑，又跟齐元山去了城主府。
  姜诚的伤一时半会儿也治不好，只要不再让他受痛楚折磨就好，想要在落霞城安稳发展，抱紧城主的大腿才是关键。
  落霞城分东南西北四片城区，城主府居中，坐北朝南。
  齐云山的住所离城主府不到半里，很快两人便来到城主府，燕无涯已然在府外迎接。
  燕无涯跟齐云山气质差不多，四十岁左右，模样儒雅，与王辰想象中的威严形象略有差别，燕城主不太像官员，更像一个满腹才学的智者。
  “小医圣驾临落霞城，实乃百姓之福，燕某有礼了。”燕无涯虽为一城之主，但并没有因王辰年纪小而看轻。
  王辰拱手还礼：“燕城主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才是百姓之福。”
  燕无涯摆手笑了笑，没再继续客套，直言道：“此次劳烦先生来此，实在是因为内子行动不便，望先生见谅。”
  “救死扶伤，医者本分，能为城主解忧，荣幸之至。”王辰回应一声，便随燕无涯走进城主府。
  也没耽搁，直接去了内院。
  燕无涯的夫人程氏，由两名丫鬟扶着，半靠在椅子上，无神的双眼对王辰报以歉意的微笑。
  她身上披着厚厚的貂皮长袍，颤抖的厉害，脸色有种少见阳光的苍白。
  自从见到程氏，王辰脑海里的铜鼎便想要冲出来，王辰强行按压住铜鼎的异动。
  见王辰脸色木然，燕无涯以为是他夫人失了礼数，赶忙在一旁解释道：“内子惧风，平日里几乎不出门，且大部分时间都以药物安眠，以至于妆容不整，实在是失礼了。”
  王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走到程氏身旁，搭住她的脉门。
  鼎上随即浮现出程氏的病因：极寒侵体。
  程氏除了心脏还在跳动之外，其余脏腑都被一层冰封住，颜色也有些发白。
  王辰很快就在她丹田处发现两个物体，一个椭圆形，鸡蛋大小，寒气正是由此物所发，铜鼎颤动便是因为此物。
  另外还有张淡黄的符纸，其作用便是压制椭圆物体。
  程氏能撑到现在，这张符纸居功至伟，然则符纸上的图案已经非常黯淡，说明其上附着的元力即将耗尽。
  王辰收回手，不动声色的看着燕无涯道：“城主大人可知尊夫人因何如此？”
  燕无涯脸有愧色，沉吟片刻道：“她是为了救我才会……”
  一年前，燕无涯接到一位老友消息，说苍雾山有上古遗迹出世。
  燕无涯夫妻皆为塑魂境修行者，乃落霞城有数的高手，将落霞城交给有伤在身的义弟齐云山打理，二人与老友结伴探寻遗迹。
  谁曾想，三人刚进入遗迹，尚未来得及搜寻，遗迹中便刮起大风，三人被狂暴的飓风卷入其中，老友下落不明，夫妻二人则落入一处冰窖。
  燕无涯之前为了保护妻子，落地时已经昏迷不醒，程氏为了丈夫不被冻死，将自身元力渡入丈夫体内，自己则被寒气入侵而昏迷。
  当燕无涯醒来才发现，夫人气息微弱的昏迷在旁，顾不得其它，便带着夫人寻路离开遗迹。
  回到城主府，费了很大力气才让夫人醒来，但淤积她体内的寒气却怎么也排不出去，甚至连祖传的保命符都用上了，也无法让程氏好转。
  王辰听完之后陷入沉思，过了片刻才道：“我没有绝对把握令尊夫人马上康复，但我有一法或许可以试试。”
  其实，在王辰脑海里，铜鼎早就已经显示怎么治疗。
  之所以会如此说，是因为铜鼎的秘密，不能被外人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