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田税
“然也。”
刘备在青州的时候,青州经过黄巾混乱,各地士人、豪强大都破败了,少数几个留下来的,自家的土地也不多,所以刘备没有动作。
等刘备占领徐州,徐州这里世家林立,加上陶谦只重小人,徐州除了少数几家还有品德外,其他士人全部只重个人家族。徐州土地兼并非常严重,而且土地兼并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这当然是刘备不能容忍的,所以刘备想到了收税的方法。在青州,因为这些年刘备的治理,加上本身大地主就比较少,所以青州百姓大部分都是中农(家产十万钱以上),小部分是富农(家产百万钱以上),而贫农是没有的。
刘备只有青州的时候是完全不收税的,徐州的情况发展出来,刘备就开始向富农和以上的阶层收税。
当然刘备不是像汉武帝一样算全部家产,家产多的就要收税,刘备是以田地为本收税。
青州经过开荒和士兵等分田,中产家庭(家产十万钱)的田一般在二百亩左右(四顷,汉五十亩一顷,汉一亩是现在一亩的三分之二),富农(家产百万钱)的田则在十顷左右(刘备规定不允许蓄汉奴,家中劳力减少),只有少数家族田在三十到五十顷,极个别在五十顷往上。
汉朝很多年的政策,只有家产在十万钱往上的人家才有做官的资格。青州百姓最开始非常拼命,就是要将挣到十万家产,到了中产阶层后便有许多人没了动力(所以大部分是中农)。
刘备按照青州的情况,重新制定了田产税收。十顷以下不收税,十到三十顷收2%,三十顷到五十顷收4%,五十顷到一百顷收10%,同时不再发放农业补贴,一百顷往上以每百顷增加10%,上不封顶(也就是说家有千顷,税收100%)。
刘备收税只收田产,其他家庭商业收入是另一种税收。刘备的田税一经发布,青州没有任何动静,因为大部分人还是不用交税。少部分交的那些税比汉文帝、汉景帝时期三十税一还少,还不要说没有其他徭役和人头税了。
但徐州就不一样了,徐州快发展成没有自耕农了。刘备刚进入徐州的时候,要不是曹操在西面屠戮,连士兵想分田都不够。
像糜竺这样,家有数万奴仆,良田不计其数的豪族都有好多个,其他家有千顷的人家也不只番几。
糜竺收到刘备田税的文书也非常头疼,糜竺是明白刘备抑制土地兼并的想法的,但有许多人是不明白的,还有许多人即便明白也不愿意的。
为了徐州的安定,糜竺请求刘备暂缓实行田税政策,让各家有时间能把家产重心迁移到商业方向。徐州那些人,经过与刘备长时间的相处,也明白了刘备的为人。
刘备能容许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但绝不容许有一个据地万顷的大土地主。可在汉朝,土地才是最保值的东西,普遍士人都明白商户的钱都是空中楼阁,说给你砸倒就砸倒了。
糜竺留给徐州人转移资产的时间,各家都不领情,反而让他们开始从各方向想办法,逼迫刘备收回命令。
鼓动归乡百姓索要原本的土地便是他们的一小招,这样的问题按理说非常小,各地管事的人就能解决,但他们不但不作为,还将事情闹大。
听完简雍的解释,刘备感觉徐州有不稳的趋势,一瞬间刘备有放弃田税的想法。但理智拉住了刘备,如果这次放弃,不但徐州情况恶化,就连青州也会受到感染。毕竟有钱买地,是古代最稳定的投资。
“宪和,计将安出?”
“玄德大军在手,何必忧虑?”
刘备自己可能没有发觉,但简雍非常明白。刘备募兵时的高福利举措,募来的士兵大部分家中资产都很少,刘备田税的政策对士兵的家庭影响非常小。所以军心在刘备这里,只要刘备自己不乱,徐州那些人蹦跶不了几天。
简雍让刘备不用多管,只要到了和糜竺约定的时间正常收税,那些大地主自然会屈服。
想想数千顷良田,辛苦劳作一年,全部收入被收税,除了卖田或拆分家族也只有造反一条路了。(或许可以假意分家,但人是自私的,假着假着就真了。)
“以不变应万变,好计!”
“玄德,徐州之事可暂放,无田可分乃是头等大事?”
“青州荒地甚广,何谓无田?”
“利口策之事,玄德忘却否?”
刘备当年非常在意人口,出台了许多鼓励生育的政策,毕竟刘备什么都不缺,就缺人口。
在刘备治下,只要生育第三个孩子(不分男女),这个孩子就全部由刘备供养,还给这家送马匹(饲料由刘备提供);有四个孩子,那所有孩子都由刘备供养,教育支出也全部由刘备出(入学不收束脩,但买书、纸等还是要钱的);有五个孩子,全家都由刘备供养;有六个孩子,直接送十万钱(加人加钱,上不封顶)。
刘备也担心女孩太早结婚对生育不利,非常危险,所以刘备想规定女孩十八岁才能结婚生子,但这条受到所有人反对。刘备和众人多次商议,最终定在了十六岁。
为了生育安全,刘备还让樊阿和吴普在医馆增开了稳婆的教程(全是女的,教师也是女的),为了激励这项政策,刘备还专门设立了生育官。除了内廷,第一次出现的女官对能读书的女子吸引力非常大(蔡琰的东观官职大家都认为是特例)。
不愁吃、不愁穿,没了生存压力,在这个夜晚没有娱乐的年代,青州的新生儿非常多。青州虽然地广,但刘备分田也不少,所以简雍才担心新一批人口长成,青州就没田分了。
(对比后世青州一亿多亩的耕地面积,加上相应的系数,按刘备分田的方法,青州只能分两百到三百万人。)
“不想匆匆数年,幼儿便要长成,确当为后世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