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在民国做副官 二十

  “傅督军应该已经见过山本介勋先生了吧。”汤姆逊的语气很肯定。
  傅宪之点点头:“自然,我和山本先生在我刚来的欢迎宴上就见过了。”
  “傅督军,您可知道同为外国商人,我为什么不在那天的欢迎宴上吗?”汤姆逊假装不经意地开口。
  “愿闻其详。”傅宪之要看看汤姆逊有什么花招要耍。
  汤姆逊故作深沉地长叹一声:“唉,督军,您刚来还不清楚,山本介勋和警务厅厅长肖文渊关系不一般,我和山本介勋先生有一些商业方面的竞争,肖文渊厅长经常出于私利,卡我的货物。”
  “是这样的吗?”傅宪之故意当着汤姆逊的面命令林暮:“关副官,去查,若是确有此事,一定要给汤姆逊先生一个交代。只要这些货物合理合法,以后不允许出现因为私利卡别人货物的事情。”
  “是,督军。”林暮一本正经地行军礼答应。
  傅宪之在汤姆逊面前这样就是为了表明他现在是中立的,谁也不偏帮。
  “多谢傅督军。我还想多句嘴,不知当不当讲。”汤姆逊语言谦逊,神情上却是自信满满。
  “汤姆逊先生请讲。”傅宪之觉得好笑,这美国人也学会了自己民族这种客套话,什么当不当讲,他难道还说你别讲吗?
  “傅督军,我不知道您下一步是何打算,不过如果您想在这座复杂的城市里面扎根,恐怕只靠枪杆子是不够的。汤姆逊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希望傅宪之能够投靠美国人。
  “我一向认为我的枪杆子很硬,绝对靠得住。”傅宪之豪爽一笑,“再者言之,我并不准备在这扎根,我只是暂时驻军。我们是职业军人,戎马生涯,四海为家,不会久留的,所以不劳汤姆逊先生担心了。”
  傅宪之这就是拒绝美国人的示好。
  汤姆逊也不恼,“傅督军,我欣赏您的气度。如果真的如您所言,您是戎马生涯、四海为家,那就当我今天的话是胡话。但是万一傅督军改变了心意,我希望您不要一味相信自己的枪,就连你们北平内阁,不也得靠靠别人吗?不过我觉得你们北平内阁靠的人不太可靠。您是聪明人,我言尽于此。”
  “我知道了。”傅宪之对汤姆逊的话不置可否,“如果汤姆逊先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去处理公务了。”
  “那我就告辞了。”汤姆逊拿着帽子扣在胸前,微微欠身。
  林暮把汤姆逊送到了他的车上。
  又过了两天,下午的时候,孙高官派人过来传话,说是晚上他请了好多名角来唱堂会,请傅督军务必赏光。
  林暮去问傅宪之:“督军,孙高官晚上要弄个什么堂会,请了好多名角,还特意请了俞老板,请您务必赏光呢。”
  “俞老板?”傅宪之思忖着,“那就去吧,反正本来晚上也是要去听俞老板的戏的。”
  “好嘞,我这就去告诉孙高官。”林暮在傅宪之的日程表上记下。
  晚上的堂会很热闹,孙成余、肖文渊、郑依琳、山本介勋都来了。
  孙成余早就在他府邸门口候着傅宪之了,“哟,傅督军,您可来了,我这都望眼欲穿了。”
  林暮看傅宪之不想搭话,就接了茬过去:“您看您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督军是什么美人呢,都让孙高官等得望眼欲穿了。”
  孙成余边往里迎傅宪之边笑:“关副官,你这话混不吝的,可让我这张老脸臊红了。”
  “一会我自罚三杯,给您赔罪。”林暮也就是个客气话,孙成余才不敢真的要她赔罪。
  落座之后,她看了看周围,都是熟面孔。
  孙成余递给傅宪之戏折子,“傅督军,您看看,您想听哪出戏?我听说您特别捧俞老板的戏,今天特意请了俞老板来,您想听什么咱就让他唱什么。”
  听到孙成余的话,傅宪之悠悠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让孙成余觉得如坠冰窟,他想不明白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傅宪之把戏折子扔在桌上,“我这个人不爱点戏,没意思。俞老板想唱什么就唱什么,要是不愿意唱那就不唱。”
  大家都看出来了,傅宪之这是不满刚才孙成余把俞昭明当成他们家仆人一样的说话语气。
  所有人都在猜测,傅宪之和俞昭明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林暮趁着上厕所的功夫出去透透气,这一晚上大戏唱得她头疼,不仅仅是台上,更是台下。
  她正靠在露天走廊的柱子上看月亮的时候,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猛地一回头,原来是郑依琳。
  林暮扶额,暗道倒霉,怎么又是女主角这个姑奶奶啊。
  不过表面上她还得笑着:“怎么是你啊?不好好在里面听戏。”
  “吵的我头疼。”郑依琳吐吐舌头,“要不是为了傅宪之,我才不会听什么京戏呢?无聊死了。我还是喜欢看电影、文明戏。”
  “其实你仔细看看,京戏是很有美感的,尤其是俞老板的京戏。”林暮觉得任何一个不爱京戏的人,只要看到俞昭明的那出贵妃醉酒,就一定会欣赏京戏。
  “俞老板啊。”郑依琳突然眼睛带着八卦地光芒看着林暮。
  林暮被她盯得发毛,这个姑奶奶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干嘛这样看着我?”
  郑依琳八卦地问道:“我问你啊,你一直跟着傅宪之,知不知道他和俞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害,你是想问这个啊。”林暮松了一口气,“俞老板和我们督军是什么关系呢……”
  郑依琳期待地看着林暮。
  林暮觉得她这幅八卦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郑依琳瞪了她一眼,“你跟着傅宪之几乎是寸步不离,就差一起上厕所了,居然不知道俞昭明和傅宪之是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非得有点什么关系呢?”林暮反问道。
  郑依琳恨铁不成钢地乜了一眼林暮,“好嘛,合着你居然没发现这两个关系不一般。一点点观察力和眼力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