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晃

  三人打扮地十分低调,南宫琉昔和风崖担心还专门找了件狐狸毛斗篷将她从头到尾包裹住了,只露了她那张巴掌大的脸。
  雪下得很大,纷纷扰扰的尘世间一片肃穆的白色,让人都显得庄重不少。
  路上也有些许孩童吵吵闹闹,穿着红棉袄,拴着红绳,同白雪抗争到底。
  到底是市井,让人感觉到了活着的气息,不再是赤诚寺那般安谧。
  三人走街上打打闹闹,像是一般的少年少女。
  童梓依走在街上,望着一旁叫卖的糖葫芦,突然心中失落感又来了,差点没让她窒息,她猛咳嗦起来,差点呛出了眼泪。
  “小姐,你可不能再吃啦!”
  脑海中的声音犹如在耳畔,她仓皇回头,却发现一片虚无。
  她闭眼抬头,想象着那个时候春日柔和的光软软铺在她脸上。
  可惜代替的却不是温柔暖洋洋的光,而是冰冷刺骨的雪花融化,如同她的泪水,划过脸庞。
  南宫琉昔和风崖注意到她的反常,两人又是叹了口气。
  这条路走过多少少年郎,这条路又有多少少年殒命?
  “锵~”
  南宫琉昔举着糖葫芦放在童梓依面前。
  童梓依睁开眼便是南宫琉昔温暖的笑容,照进了她已经冻住的心。
  童梓依破涕为笑,接住了糖葫芦,三个人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笑闹着。
  “欸,你知道那个钟辞吗?”
  身边一阵议论声让许久没有听见的名字又撞进了他们心底。
  三人缄口不言,默契地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怎么不知道,好像还没醒吧?”
  “是啊,当初他把陈家世代相传的空凌毁了,多少人想不通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那是以法器立誓,那可是一辈子削不了的印记!”
  “空凌啊,就这样绝世……太可惜了……”
  童梓依不禁走了过去,问道:“你们在说钟辞?”
  几个人狐疑打量了她一眼,见童梓依一个小女孩,小巧可爱也没多心,市井八卦的本质瞬间暴露出来,很快将那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原来,那一场仗并不如他们所想,并不是看起来那样轻松解决。
  ——
  钟辞举着空凌许久,见他们三人终于消失不见。
  突然将空凌剑立于地上,利用剑柄苦苦支撑着,他已经满头大汗,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转,他仅凭着感觉一动不动,却早已是强弩之末。
  宗门子弟又开始蠢蠢欲动。
  柳芜这时候也赶了过来,骂道:“钟辞!你不要命了?!你才刚醒,就凭你现在的身体也敢来救他们?!”
  柳芜带着一众丐帮弟子冲出来,将钟辞团团围住。
  童千陌耻笑一声:“欧?丐帮竟然不怪外帮弟子偷学自家绝学,还这样护住他?”
  “要你管?!”柳芜出言不逊。
  钟辞却没顾着他们,撑着最后一口气,将空凌剑运向空中,他的声音浑厚,不怒自威。
  “我以空凌剑为誓,若有一人胆敢擅自追杀他们三人,御湖门当以之灭门!”
  童千陌再也无法忍耐,怒吼道:“你是彻底疯了不成?!”
  “什么?”
  “他在搞什么?!”
  “以空凌剑为誓?!”
  众人议论纷纷。
  “哐噹——”
  “咚——”
  空凌剑在空中如同烟花一般绽放,青光将天空都照亮,流光溢彩,化作点点星光落在每个人身上形成了印记。
  钟辞的话音刚落,他也应声倒地。
  “钟辞!”
  “门主!”
  柳芜扶额跑了过去:“该死的!若不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看我管不管你!”
  御湖门和丐帮弟子一齐跑了过去。
  童千陌一直死死瞪着钟辞,手中的法器若隐若现。
  众人见此不禁退避三舍,窃窃私语。
  “喂喂喂,空凌欸?!陈家世代相传的法器!他毁了?!”
  “他……”
  ……
  ……
  童梓依望着南宫琉昔满眼苦痛挣扎,大雪肆意,冷风入骨,将她好不容易捂暖的心又一次带向冰冷的湖底,沉溺。
  南宫琉昔和风崖也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也诧异钟辞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