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摇
钟辞冷笑了一声,他还是那副帅气不羁的样子,飒爽英姿,可是却早就不是在童梓依面前那个杏眼含笑的少年了。
他的一世温柔,一念痴嗔全留在了那个女孩和他的院子里。
如今,月光下,我藏不住你了。
心中的话哽咽在喉,钟辞睫毛微颤,微风一过,他的身子浑然一抖,将他苍白的脸显得更加弱不禁风。
所以只能护住你仅有的欢喜了。
夫人。
钟辞忍住浑身剧痛和头昏脑胀,抽身拔剑,那笔剑熠熠生辉,绕着流萤青色光芒。
青光一现,除了童千陌,所有人瞬间跪倒在地。
“恭迎门主。”
童千陌的脸色降到冰点。
南宫琉昔和风崖已经带着童梓依跑了很远,被天边光芒惹眼,不禁回过头。
“woc!空凌!”
“钟辞可骗的我们好苦啊!”
南宫琉昔看了眼睡的昏昏沉沉的童梓依,不禁道:“还好小废物没看见,不然,她的天可真塌了。”
“没想到御湖门竟然将门主象征的空凌剑给了钟辞。”
“他竟然是陈家的人,怪不得啊……”
“狼心狗肺的东西!罔顾江老头子和小废物那样喜欢他了!”
“你说……江老师知道吗?”
南宫琉昔被风崖问住,久久没有开口。
……
南宫琉昔和风崖彻夜兼程终于赶回了墨坛,没想到的是江华和南宫郁早早就守在赤诚寺等着他们。
“爹……”南宫琉昔看见了南宫郁感慨万千,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
“欸……你们受苦了……”
“老师……”
风崖也开口喊道。
江华心疼地望着他们,强忍住泪水点了点头。
“都是好孩子,苦了你们了。”
三人伤痕累累,童梓依还在昏迷。
原来江华他们赶回来进了京都就被扣在了皇宫,很多事情他们年过半百的人了不用说也猜得出来。
皇家想要除掉庆家首先下手的就是月衣门,自导自演了这部戏,只是可怜了这群如花般的少年殒命。
担心之余终于还是被放回了墨坛,可是依旧不让出赤诚寺,直到前几天消息传来解了禁,江华猜想便是他们三个逃了出来。
等童梓依再醒来,发现已经是在翠竹篱了,熟悉的钟声阵阵,竹影婆娑。
“咚——”
钟声一起,童梓依的泪水就再也止不住了,她捂着脸毫不掩藏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南宫琉昔正端着药站在门外,听着她在里面嘶哑的哭声,不禁也落了泪,怎么也没有力气推门进去。
江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温柔地笑了笑,将食指放在唇边,安慰道:“那个孩子更苦一些,我们就别给她添烦恼了。”
南宫琉昔懂事的点了点头,挂起了勉强的笑容。
两人听里面啜泣声停了才推开门。
“小废物,喝药啦。”
南宫琉昔强打起精神,一副依旧没心没肺的模样。
童梓依见他们进来忙抹去了哭过的痕迹,露出微笑:“老师,琉昔。”
江华应了声,随之摸了摸她的头:“你放心,墨坛还在,我们还在。”
“老师……”童梓依又是一阵鼻酸,拼命睁大了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
变故丛生,让新年悄然而至,甚至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是元宵过后了。
新年的喜庆冲淡了江湖中那场腥风血雨,很少有人再谈论月衣门的事,连那天之后的钟辞也销声匿迹。
童梓依不敢问南宫琉昔和风崖关于钟辞的事,他们也有意避开,不愿谈及。
直到一天南宫琉昔照往常来给童梓依送药,随着她进来,有几瓣雪花从门外飘了进来,带进了寒风泠冽。
“下雪了……”
“是啊!”
童梓依看得入迷,南宫琉昔也回头望着。
“小废物,不如我们去市集逛逛吧!”
童梓依自从回到墨坛再未出过这个院子,南宫琉昔见她日渐消沉变着法叫她出门,可是总是拗不过她。
没想到今日童梓依却意外点了点头:“好呀。”
“嗯嗯嗯……好?好呀!”
南宫琉昔都已经做好被她拒绝的准备,见童梓依浅浅笑意也随着她高兴起来。
风崖这时候黑着脸进来:“哟!出去玩不带我?”
童梓依笑道:“带带带!走吧。”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