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把密谋
“周家哥哥你这是?”
“怀玉兄弟,哥哥我本来想帮你们几个好兄弟谋一场大富贵,可是中途出了差错。”周怀政有些黯淡的说道。
“周家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杨怀玉问道。
“且听我细细道来。”周怀政看了看眼前三人,然后慢慢说道:“我时常陪伴官家左右,深知官家心思。现在太子年幼,朝中又有奸臣作乱,将来太子登基,恐怕会有大动乱。所以官家让我早做准备,要为太子日后顺利做国君扫清一切障碍。”
“官家亲口给你说过?”杨怀玉问道。
“对,亲口说的!”周怀政看到三人神情似乎有些惊讶,就拍了拍大腿内侧说道:“我周怀政若说假话,来世还做这无后之人。”
三人听罢这话,这才变得神情凝重起来。要知道在这个时候,宋人极为讲究信用,而对于一个太监,最怕人家说的就是生理结构不完整,这种话一般从不乱讲,但是一个太监敢于用这个玩意来做誓言,可见证据的真伪了。
“周家哥哥请继续讲。”杨崇勋关切的说道。
“几位兄弟随我去里屋一叙!”周怀政往院门外瞅了瞅,就带着几人进了里屋。
“怀玉兄弟,我且问你,太子将来要是做了一国之主,你这个太子伴读将何去何从?不可能一辈子做阁门祗候吧?”
阁门祗候,职官名。宋代祗候分置于东、西上阁门,与阁门宣赞舍人并称阁职,祗候分佐舍人。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爹爹说了,一定要好生读书,将来定要在放榜时候看到我的名字。”
“哈哈哈!”周怀政笑道:“倘若考不中那怎么办?还用你杨家的功绩来萌补一个小官职吗?”
“考不中那就继续考呗。”杨怀玉说道。
“你公公(注)杨业杨老令公,戎马一生,杀的辽军闻风丧胆。到你翁翁杨延昭一代,辽人更是不敢深入内地,你翁翁去世时候,据说辽人听到这消息,皆是往南而拜,你爹爹杨文广现在只是防御使,你才只是个阁门祗候。怀玉兄弟,你真的希望看到你杨家一代不如一代了吗?”
“周家哥哥今天这番话,确实令小弟汗颜,但不知哥哥你可是有什么差遣需要小弟来做?”杨怀玉问道。
周怀政看了看三双眼睛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就徐徐说道:“官家龙体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我们就要扶太子早一步登基。”
“啊?”三人同时惊讶的叫了一声。
“这这不就是要搞宫变吗?”杨怀玉说道。
“太子迟早要登基,早一步和晚一步那就差太多了!”周怀政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朝中奸邪辈出,如果让这些奸邪做大,你我等人岂能还有出头之日?”
“还请周家哥哥示下,怎生做?”杨怀吉旁边问道。
“杀逆臣,除奸邪,扶龙子。”
“周家哥哥,杀逆臣?”杨崇勋听到第一句就有些难以置信。
“不错!”周怀政看着三人说道:“杀丁谓,废刘娥,扶太子登基!”
“哥哥这”杨崇勋听了这话,一时间有些语结,毕竟这个话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的。
“怎么?你们几个甘于就这样碌碌无为?”周怀政说道:“太子迟早都是要登基的,既然是早晚的事,我们何不顺水推舟一把,这样一来我们可都是从龙之功!”
三个人思思盯着周怀政,被他空画的大饼所震惊。
“哥哥,小弟还有一事不明。”杨怀玉想了想就说道:“这似乎是哥哥你一厢情愿吧?太子愿不愿意这么早登你可否知道吧?倘若太子不领情,岂不是真正的如同谋反?”
“嘿嘿!”周怀政笑道:“几位小弟平日里在宫中做事,但是见到太子的次数不多。可是我周怀政是看着太子从小长到大的。”他说到这里,从怀里拿出一个卷轴说道:“太子还亲自写了字画给我,让我这个陪他长大的大伴有个能以示后人的信物!”
“可否一观?”杨崇勋急问道。
“当然可以!”周怀政把卷轴慢慢打开,让几个人慢慢地看到卷轴上的几个大字:周家哥哥斩斩。
“哥哥,这怎么是后面有斩斩俩字?”杨怀玉看了之后一头雾水,搞不明白这幅字为什么这么古怪。
周怀政所示的这字画其实真的是太子所写。话说天子闲来无事练习画马,结果熟能生巧,颇得画马精髓。太子身边的人或为投资,或为凑趣,纷纷来请皇太子画马收藏,太子的老师鲁宗道也是笑着让太子送自己一副字画,于是太子郑重的写了“寅亮天地弼予一人”八个大字。
而作为宫中有些慢慢失宠的周怀政,奔着为自己将来谋权益的目的,也非要太子给自己画一匹马,代表着将来还自己还可以跃马奔腾。太子很有一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画马不过是好玩,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就拒绝了周怀政的要求。可是周怀政不死心,非要保留一副太子的大作。太子拗不过他,于是半开玩笑的在画布上写下“周家哥哥斩斩”六个大字。
现在周怀政拿着这副怪异的字画展示给三人,就是表明自己和太子是很要好的。
“斩斩两字,这可是大有来头!”周怀正笑道:“当初太子写下这六个字的时候就专门对我说,将来会让我做开封府提刑,可以斩一切不法之徒!”
“哥哥,既然你和太子交好,那咱们是要怎生做?”杨崇勋挠了挠头说道:“就凭你我几人,似乎办不成这么大的事吧?”
“我自有安排,只要兄弟几个和我一条心,大事可成!”周怀政眯了眯眼,似乎突然有了很大的信心一般。
在一个阴沉沉的天气里,冯拯府上,顾若兮正在闹脾气。
“老爷,这韩清弄出这么个法子,就把影剧院捐给了皇家,奴家咽不下这口气!”
“这韩清突然冒出这么一手,我也始料未及。”冯拯端坐在椅子上,手搭在官帽椅的搭手上轻轻拍了拍说道。
“奴家本来在这影剧院有五成的份子,现在竟然不曾占有分毫,老爷,你能体会奴家现在心里有多痛吗?”
“这山野小儿也是诡计多端之人,我这也算是不明不白的着了他的道。”
“反正奴家咽不下这口气。”顾若兮噘着嘴,走到冯拯跟前找个墩坐下,给他轻捶着腿说道。
“我想一下,看看有什么法子治一下这个山野小儿。”
“奴家倒是有个法子。”顾若兮停止了捶腿,略有所思的说道。
“什么法子?”
“奴家先不能说,不过这事儿若是做成,定能让韩清身败名裂,而且在这京城也待不下去的!”顾若兮眼中闪出一丝凌厉。
影剧院虽然捐赠给了皇家,现在皇家也没说有什么安排,算是戏照演,马照跑。可是顾若兮却是凭着女人的直觉,慢慢感觉到影剧院的氛围不对劲。以前影剧院的各个人等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可是最近却是有些成了路人的感觉。
官家虽然名义上获得了影剧院,但是并未做出什么人事调整,毕竟在皇家眼中,这影剧院算是情另一种的勾栏瓦舍,只不过是把这些艺人集中在一起表现一个动人的话本罢了。西剧院演着活春宫戏,还有车顺姬给提供的乱七八糟的狗血剧情戏,所以西剧院还是名义上让顾若兮管理,而南剧院则是上演正戏即可。
问题是顾若兮觉着自己耗费好大心思在这西剧院,现在不明不白的就被韩清的折娘子给架起来,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捐赠给了官家,她心里的愤恨那可不是一般的重。
折惟玥自从擅自做主捐赠了影剧院,回到家之后就一直躲着不敢见韩清,虽然起初的几天并没什么风雨,可是后来就被韩清叫过去经常给讲外面的人情世故。这小娘子越想越是担心,本来当时心性比较冲,可是事情做了之后就开始瞻前顾后了,因为她实在不知道皇家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韩清明白这小娘子是为了和李奕蕾别一别苗头,所以事情发生的前几天也装模做样的训斥了她,折惟玥哭天抹泪的装可怜,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关于折惟玥为什么这么做,事后的几天其实就得到了证实,不过韩清并不知道而已。因为折惟玥又被刘娥传进了宫里说话。
“折氏,你说捐给皇家这影剧院是你临时起意?”刘娥很是惊奇:“那猴子居然不知情?”
折惟玥虽然进宫好几次,但是这头一次听“猴子”这个词,所以一时间有些发愣。
“就是你家那官人。”刘娥有点不自然,毕竟她是一国皇后,岂能张口闭口唤人绰号,况且这绰号是她给起的,而且放眼全国,恐怕只有她一个人这么称呼韩清。
宋人称曾祖父为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