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千年中第一个能力者,真川一家,嫉妒的扭曲

  真川凉介走进屋内,无精打采的脱去西装,蹬掉皮鞋,嘴里怒吼,瘫软在窗。
  “失败了?”
  接通电话,对面传来的嘲讽让他火冒三丈。
  他阴恻恻地说:“你预料到了?”
  “嗯。你也不想想,她可是已知的世界上第一个能力者。又活了千年,怎么可能好对付?”
  “为什么不提醒我?”
  “要适当的让你尝到失败的味道,不然接下来的计划就无法顺利进行。”
  真川凉介握拳在面前,感受身体的爆发力,他说:“我都已经拥有比一般人强大数倍的力量了,她制服我却像制服一个小孩……”
  “你要好好补补课,不是什么东西都按照你的想法来的。人家一千年前就不怕毒药了。”
  他丧气地望着天花板,头发丝混乱卷曲,衬衣褶皱外翻,面容枯槁,心灰意冷,他说:“那要怎么办?”
  “还是先拿那些女人做实验,走一步看一步,琢磨经验,总结教训。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女人。”
  “你说得没错,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总有办法对付她。”
  “接下来,要我们加快进度了。”
  对方平静的宣告如同冲锋的号令,他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欢欣鼓舞。如同磨拳擦掌的士兵一样,眼睛闪闪发亮。
  “好,叫快进度,一定要让她摇首乞怜,把她贬落凡尘。没错,没错,就应该这样……”
  他兴奋地大叫,眼睛充血,身体散发着澎湃的热气,脑门上青筋一鼓一鼓,仿佛一个罗马角斗场的斗士。
  电话对面传来赞扬:“就要有这种斗志啊,真川君。”
  ……
  已知文献记载。世界第一个能力者由她而始。
  而最初的能力,似乎只依托于身体机能。也就是未超出一般生物的基因范畴。
  龙女的赫赫战功辉煌夺目,叫人无法忽视。
  但她强大的力量,惊人的恢复力,悠长的寿命。这些东西还能在基因层面做出解释。
  可到了近现代,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有逆生长的人,有能调节身体大小的人,甚至说有能控水,控火的人。
  这样的人已经远远超出科学的预期。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人虽然不少,但是几乎无一例外,都没有什么实际力量。
  要论实力,似乎还是龙女要更胜一筹。她的力量一直在增长,可是与之相对的其它能力者却一直原地踏步,而且力量不值一提。
  除了科学家,现代几乎没人会对能力者另眼相看。毕竟比起什么操控一串水珠,熄灭一根火柴,抽水泵和打火机明显更占上风。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近代百年,也有人前仆后继想要解开能力的枷锁。
  真川凉介只能算是新进的一员而已。
  ……
  在明治神宫前祈拜的男人直起腰,躲一边打完一通电话后,他舒服地坐到长椅上,目视来往行人。
  手机界面显示明天的天气——
  有雨,持续一天,请多穿衣物。
  他将手肘架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空。天朗气清,微风和煦,鸟与云都相安无事,空气中伴随着阵阵花香,似乎是鸢尾花,又像是樱花。
  但这个阶段,樱花早已凋零。
  “喂,龙!”
  谁在台阶上呼唤他,他直起身,笑着招手,“我在这儿!”
  活泼的裙装,露出脚背的凉鞋,光洁小腿之上,青春活力的腰肢柔软而又充满任性。
  胸脯不大,露肩裙上露出锁骨细腻的皮肤,晶莹汗珠于阳光下耀眼夺目。
  被叫做“龙”的男子眼神热切,焕发神采,喜笑颜开,“来休息一会儿吧,”他拍了拍身边位置。
  女子坐在身边。身旁袭来的幽香让他如痴如醉,眼里饱含的柔情恨不能夺目而出,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她将手袋放置在膝盖上,遮阳帽投下阴影遮盖她神采奕奕的双眼,她说:“龙?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哦,一个朋友。”
  她惊讶的说:“朋友?是同事吗?”
  “嗯,是同事。”
  “龙,接下去我们要去哪里?”
  他拾起她肩头的发丝,萦绕在指尖,芬芳扑鼻,似水柔情,他说:“走了这么远,还不累吗?”
  她笑道:“还好啦。”
  “我猜,脚都走酸了吧?”
  “有一点点。”她羞涩的低头轻语。
  “那么,就不要去鸢尾园了罢,你也很累了。”
  “没事的,龙,我还有大把的力气呐!一定要逛完才行!”她目光坚定,勾起笑容,曼丽热情。
  名叫龙的年轻人握住她的手,她低下头,和他十指相扣。
  “你真好,秀子。”
  她嘟着嘴,脸上飘起红晕,“你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秀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了!”他不顾她阻止和惊讶,毫无保留地宣泄着甜言蜜语。
  “够了,好丢人,别说啦,小声一点啦!”她欲拒怀迎,羞涩躁动,身体温热,敏感娇羞。
  龙拉着她站起身。她的眼睛达到他的下巴,她任由他的手牵着,低着头,似乎已然放弃抵抗他甜言蜜语的攻势。
  龙身上袭来的清新的香皂味,健康的汗液蒸腾的香气,熏得她无所适从,心神大乱。
  一遍鸢尾园逛完,她恍然未觉,直到他拉着自己停下来,她撞在他的手臂上,才迷迷糊糊清醒过来。
  “咖啡厅?”
  他们来到了千驮谷站附近的咖啡厅。
  “嗯,休息一下,喝一杯吧?”
  龙笑着说道。
  她未有表示,被他拉进咖啡厅中。但是幸福感却充斥着她的身体,让她一心一意的顺从他。
  她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偷偷看他。
  这样的日子,太幸福了。
  她感觉自己完全沦陷了。多年来,这是她感觉最幸福的时光。
  ……
  晚上,真川凉介接到母亲的电话:
  “喂?”
  “凉介,”她的声音充满活力,“在上班吗?”
  “没有。”
  “那你现在在家吗?”
  “在。”他沉闷地说。
  “你好像不开心啊?”
  为什么要开心啊?他心里不舒服。她总是这样,时时刻刻都欢天喜地的,好像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做郁闷似的。
  不过他在言语上仍然毕恭毕敬,“啊,因为和女朋友分手里了。”
  这个借口屡试不爽。
  “又分手了?”她惊讶地声音传来,“这是第几个女朋友了啊?”
  真川凉介说:“第十二个了吧?”
  其实,还有另外几十个。只是他没有告诉她。所谓分手,其实是阴阳两隔。这事他也没有告诉她。
  她音调提高,语气不满,“你也太放纵了吧?”
  “都不合适,没有办法。”他只好说。
  “对了,今天我就不回来了。”
  “又要出差?”他早有预料似的说。
  “不是,我在男朋友这儿。”
  接着真川凉介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脚步声,皮鞋的哒哒声,玻璃杯和盘子的碰撞声,低声的询问声——一定是在咖啡厅里,他想到。
  “妈什么时候交上了男朋友啊?”
  “一个月前吧。”
  “你的情况,他知道吗?”
  她的声音充满激动和幸福感,她说:“凉介你知道吗,他的能力是青春暂停欸!”
  “青春暂停?”他诧异地说,“什么意思?”
  “就是可以不管年龄,将身体机能一直维持在二十岁的阶段。”
  “真有那样的人!?”他不可思议地说,“老妈你也太幸运了吧?”
  “嗯!真的是谢天谢地。你也要好好加油,不要再抛弃那些女孩儿了,也要适可而止,找一个合适的女孩结婚啊。”
  “我知道了,这个不用你操心吧,你就和你的男朋友一起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
  “好的。”
  嘟嘟……
  电话挂断。
  他呆了一会儿,忽然愤怒的将手机摔在地上。啪嗒一声,手机外壳四分五裂,手机屏幕雪花一样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该死,该死,该死!”
  他怒吼着,发疯地咆哮着,将沙发上的靠枕一个接一个摔在墙上……
  为什么除了他,每个人都好像获得了什么归属一样,变得淡然自若,幸福美满?
  他嫉妒,憎恨,无法克制的怒气冲上头顶。脖子通大,脸色涨红,他咬牙切齿,埋首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