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始是步入宁枭门,初逢太子傅喻瀛 第20章:再遇旧来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虽然不解却也只是如实回答:“自然不是,嫡姐自出生起便过的是众星捧月的日子,从未受过一点委屈和苦难,你觉得这样的人能聪明到哪?再者,她若真的有点脑子,也不至于失了腹中之子。”
弈轩无可否认的点了点头,却又挑眉说:“可她现在能保住自己的太子妃之位,就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尚在。”
“什么?!”我十分惊讶,不禁失了片刻神思,脑海中迅速闪入了一种可能,“难道害她滑胎的不是旁人,就是她自己?”
先造出滑胎的假象松懈所有人的戒备,之后只要以静养为借口不见任何人,待孩子平安生产后再告诉太子,自己当时被人迫害险些滑胎,为了孩子可以平安出世,才在当日对外宣称孩子没了,好让其他人放松警惕,不再迫害她腹中之子。但嫡姐未曾想到太子要废了她,所以这才提前亮出真相,好留住自己的太子妃之位。
我不敢相信,喃喃自语道:“可是这计谋,当真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吗?”
可若不是她自己,又会有谁肯帮她呢?她的那两个陪嫁婢女?那两个只会阿谀奉承嫡姐的人,哪来的脑子给嫡姐出主意。但话又说回来,嫡姐一向孤傲,时常与人交恶,谁又会去帮她?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小瞧她了?
“当然不是她自己。”弈轩否定了我的话,“这一招,十有八九是皇上教的,他让傅喻瀛自己看着办,而不是他来颁布废太子妃的诏书,其实就是在暗着帮宋妧珺,皇上其实一直都不愿让傅喻瀛继承皇位,所以自宋家满门抄斩之时,皇上便知道属意于皇位的傅喻瀛一定会废掉宋妧珺,因为她是罪臣之女,不可为后,所以皇上便教了宋妧珺一招,好让她能保住自己的太子妃之位,待日后写传位诏书时,便可以以太子妃的身份做文章,然后传位于他人。”
我听的是哑口无言,皇上登基前不知道算计了多少亲兄弟,登基后又开始算计自己的亲儿子,这万人之上的高位真是令人胆寒。
没几日就到了书法大赛的最终日,一时间我倒是好奇起来我下一任的书法先生会是谁,我问太子:“妍先生举办的那场大赛,是临近尾声了吗?”
太子停下拨弄琴弦的动作,抬头看着我,询问道:“你想去看?”
我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沉默了一下,便收回了落在瑶琴上的手,起身同我说道:“你去把琴放回位置,我带你去看。”
我心中竟有点小雀跃,毕竟我只是随口一说,甚至在我看来,太子基本上是不会浪费掉训练时间带我去的。
大赛是在一家酒楼的顶楼进行的,四面没有被墙壁所围,而是用红色的栏杆围住,顶部是由一根根粗壮的红柱支撑着的,看起来倒有点像凉亭,不过却比凉亭大了许多。
我与太子刚上来,就看到八个人正仔细的写着字,再往远看去,便是坐在正中央的妍画了,她看到我们神色有些诧异,但也只是片刻。妍画吩咐身边的下人搬来了两把椅子放到了她桌子的左边。
太子倒是随意的坐下了,可我却有些不知所措,有了那日在宫里的经验教训,我对一些小事也就更上心了,太子没让坐我自然不能坐,再说妍画是我的教习先生,她都没坐下我又怎么能先坐。
“坐吧。”太子开了口,我这才敢坐下,可我的屁股刚刚挨上板凳,就听到太子低声笑话我:“皇宫里头你不在意礼数,怎的到了宫外反而这么小心翼翼?”
我有些无奈,也低着声回他:“上次没经验,在宫中失了分寸,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我当然不敢轻易坐下了。”今日他似乎心情不错,所以说完我还冲他翻了个白眼,毕竟这种报复性眼神又不是日日都能展露在他面前,当然要把握住这些偶尔的机会。
他果然只是轻笑一声,没说任何带有危险性的话语,而是说了句在我意料之外的话:“以后在宫外,你可以不必在乎我太子的身份,做一些随你性子的事儿。”
“那我能问一些想知道的事情吗?”
“不能。”太子想也没想,一口否决,“别得寸进尺,小心脑袋不保。”
我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很快他们便写完了手中的作品,一份一份的交给了妍画。妍画处起事来倒是十分圆滑,接过纸张并未进行批阅,而是转手就递给了太子,“公子既然在这,那名次还是由公子来定吧。”
我坐在太子旁边,欣赏着这些技艺高超的书法作品。就在太子翻到第三张时,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仔细看了许久后,便将其余的作品随意的扔到了妍画的桌前。太子抬起头看向众人,问道:“临池是哪个?”
临池?这个名字令我不禁为之一愣,我连忙抬眼,在看到那人的面容时,心中不免一惊,不禁低下头深思起来。
我实在不解,他为何会来参加这场比赛。
太子最终为我选定的先生便是他,回去的路上他的神情自若,也没有想要问我为何会出现在太子身边的意思,就像是事先知道一样。
回到宁枭后,我没来得及跟临池说上话,就被赶去学习今日剩下的几样课业,如此紧迫的时间安排弄我的今日十分劳累,也没有精神再去在意临池的事情了。
弈授完了我今日最后一项课业,前脚刚走,我便赶紧换了件寝衣,躺在床上准备进入梦乡,谁知此时的房门忽然被人打开,我顿时警觉了起来,之后房间却再没有出现任何的声响,我跪坐在床上,又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移到床角,尽量不发出声响,然后用警惕的目光盯着漆黑的屋子,直到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我才渐渐放松了警惕。
我小声询问:“公子?”
在这样安静的房间里,我的声音即便很小也是格外清晰。
房间忽然亮起微弱的火光,不过一瞬,桌上烛火的光芒就充满了整个屋子。我看到太子正坐在桌前给蜡烛套上纸笼,这才松了口气,但嘴上却不由得嗔怪道:“公子是有什么要紧事,这么晚了还过来一趟。”
“你今日的琴艺还未学完。”
我心情复杂的盯了他许久,最终却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