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始是步入宁枭门,初逢太子傅喻瀛 第10章:容貌之所用

  “我比较想知道你的选择。”
  我一直注视着他,对于我告诉他的这件事,他并没有太大的神色波动,有种意料之内的感觉。
  “公子觉得,我如果听取了他的意见,现在还会在这里吗?”
  他淡笑一声,道:“那倒也是,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顿了一下,他又道:“你记住了,弈轩的话,你可听可不听,只要不被他误导了就成。”
  我点点头,算是回复了他。太子说这话,应该是让我警惕些弈轩,既然如此,那又为何要请弈轩来为我授棋?一来二去的,我倒更是好奇弈轩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明日我会派一位大夫到你这,专门负责你手伤的恢复,七日之后,无论你的伤势如何,你都必须开始习武。”
  我微微含颈,回复道:“遗珠清楚。”
  他站了站起来,准备离开,“行了,你早些休息吧。”
  见他要走,我连忙起身拉住他的衣袖。
  他转过身,疑惑地看向我,声音十分温和:“你还有什么事?”
  屋内唯一的一盏煤油灯闪烁着微弱的火光,重叠着月光的影子,交相辉映在他的脸颊上,明暗交杂。他温柔的语调和神态晃荡在我的耳目之间,我脸颊一红,连忙收回拽着他袖子的手,低着头说道:“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公子。”
  他忽视掉我的举动,轻声道:“你说。”
  我轻咳一声,脸上的神情恢复如常后,才又抬起头看向他,缓缓道:“公子让我学习琴棋书画,究竟是想让我做什么?”
  “你暂时不需要知道。”
  他的声音仍虽温和,可语气却不容反驳,但无论如何,我今天都要问出个究竟。
  “公子既然要我办事,那我便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倘若公子不告诉我,那我大可也不必为公子卖命。”
  我打定了这件事情只有我能做到,否则太子凭什么待我这么特别?所以我便口出狂言,只是我失算的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他不是一般人,他是傅喻瀛。
  “你敢威胁我?”他挑眉问,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又带着一丝嘲讽,“宋遗珠,你没有权利违抗我的命令,也没有资格质问我,否则”
  “晌午的事情。”我提高声音打断他的话,“芙安的死,乃至后来您对我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公子您一早就策划好的吧,不过,您如果想用这种手段给我一个下马威的话,可就要失算了,因为我是不会买账的。”
  这是我第一次打断他的话,固然我心中对他依然有些许敬畏,但我更清楚的是,我不能就这样一直被人欺压着,牵着鼻子走,无论他是谁。
  出乎了我的意料,他听到我的话非但生气,反而像是提起了兴趣,淡笑着向我走来,一步一步逼近我。
  心中对他的恐惧迫使我不得不向后退去,渐渐被他逼到墙角。他整整高出我一个头,在我面前挡着,围的我无处可看。他一只胳膊抵在墙上,俯下身子看着我。
  我的心脏不停地抖动,根本猜不到他要做什么,心中的畏怯之感上升到了极点,但刚才我既然已经放出了话,就不可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我害怕他的那一面。我强行定住心神,目光不带一丝畏惧的对上他的视线,清声问道:“太子这是做什么?”
  他轻笑,“我倒是没有看错人。”停顿了一下,他又说:“敢如此跟我说话的,整个宁枭也就只有你了。”
  他说完,再次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嘴唇附在我的耳朵上,声音依旧温和:“你确实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但这并不是你可以威胁我的筹码,你既然能看出晌午之事的真相,也清楚我的用意,那你就应该聪明一些,什么问题该问,什么问题不该问,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
  “太子殿下。”我忽然提高声音,“您误会了,我并没有威胁您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本就与我有关,我就算提前想要知道,也无可非议吧。”
  “宋遗珠。”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沉重,“你的利用价值仅仅在你这张脸上罢了,妍画的易容术你也是见过了,倘若你再如此任性下去。我杀了你,也不过是在一念之间。”
  我的脸?我不解的看着他,实在想不到我的脸对他能有什么用处,我的长相虽然不差,但这京城中比我漂亮的人数不胜数,嫡姐的容貌便是一绝,为何太子没有选中嫡姐做这件事。
  所以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脸能帮他什么?
  在我失神的片刻,他已经悄然离开,一如他来时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我的身子逐渐滑落到地上,脑海里反复思考着他的那句话,终是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原因。我想,如果我想要知道真相,那就只能去问别人,太子这边恐怕是行不通的,可是整个宁枭的人又都是太子的手下,没有太子的命令,又怎么可能会告诉我。
  我长叹了一口气,扶着墙壁艰难的起身,余光无意间瞥到了角落里的那副弈棋。
  我突然想到什么。
  别人不行,但是弈轩可以。
  第二日一早,我用了膳后便回到房内,一边练习瑶琴一边等待傅喻瀛的到来。
  我等了许久都未见傅喻瀛来,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准备出去问问傅喻瀛今日是否有其他要事,不打算来了。
  我刚从凳子上起来,房门正好被人打开,我见来人是婆婆,正想问他来着,婆婆却先开口:“宋小姐,昨夜公子在院内遇刺,今日恐怕是不能教您习琴了,还请您自己先练习着。”
  太子遇刺了?我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有些诧异,昨晚他离开时并无异常,那么,应该是在离开之后才发生的事情。而且,听婆婆话里的意思,太子似乎是在宁枭出的事。只是这里如此偏远,不是一般人能够发现的,况且就算有刺客,又怎么会没人听到动静。
  除非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