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恶人、圣人

  “滋滋滋，呲呲呲……”
  一块血肉模糊，还能依稀辨别出一丝人形的肉块，这人性肉块的四肢全部被锁住了，但其依旧如蛆虫一般，在灼热皲裂的大陆上扭动着，爬行着。
  “我……只是……真理……真相……你们……不懂……低级的……我要……复仇……”
  这人形的肉块还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尽管都已经听不出什么独特的声线，所发出的声音甚至都连不成一个句子。
  这肉块的发声器官，听力系统，五官，全部被高温灼烧得破损不堪，但是，这个肉块依旧在蠕动着。
  他，便是曼哈克·坦莉丝，龙族龙王之子，却被抛弃，被定罪，被流放。
  至少曼哈克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他是无辜的，他是被抛弃的，他不该被夺去双角，夺去龙鳞。
  探索真相，寻求真理，有什么不对？
  那可是灵魂啊！
  有谁不想了解自己，了解世界？
  所以曼哈克认为自己是无罪的，相反的，他所做的，是正义之事，是高尚之事，但是他的父亲，那个该死的老头子，竟然无视他的贡献，还反过来教育他，剥夺曼哈克的研究手段。
  所以他们该死，阻碍曼哈克的人，都该死。
  即便这次自己失败了，但是曼哈克已经下定决心了，等到他爬过了炎之境界，他就会卷土重来，龙族让他失望，所以他要复仇。
  “给我……等……等！我……一定……杀！”
  因为高温熔化以及利用灵魂能量肉体补全的原因，曼哈克的意识就没有清醒过，但是他那残存的意识依旧连着一条线，那就是复仇与愤怒。
  所以曼哈克蠕动着，爬行着，这条线驱使着他，他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爬，爬了多长时间，还要爬多长时间，但是他的不甘，他的愤怒始终在驱动着他。
  饥饿什么的，烧伤什么的，疲惫什么的，没关系，这些都可以用灵魂的能量来补充，反正他手里的灵魂很充裕，千条同族人的灵魂，都在他手里……
  “等……最……赢家……我……”
  “复仇……”
  “等着……”
  ……
  “滋滋滋，呲呲呲……嘶——”
  “呃啊！！！！！”
  丑陋的人形肉块在地面上疯狂跳动着，才触及到常温的地面，曼哈克甚至非常地不适应，像是全身被急冻住了一般，肉块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但是很快，肉块就爆发出了诡异的、像是笑声的啼鸣，因为发声器官的受损，这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呜嗷~呜……啊哈哈，呜啊哈哈哈！！！”
  曼哈克做到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爬行了多长时间，但是，他做到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自己的器官，自己的组织利用灵魂的能量慢慢复苏，然后恢复自己的力量，解开锁住自己的铐链，然后，向他们复仇。
  最先复苏的，就是他的发声器官。
  “哈哈哈，哈哈哈哈！给我等着！给我等着！我要向你们复仇，我要把你们全杀了，一个不留！”这是曼哈克的声带彻底复苏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果然哪，果然是复仇，什么为了真相，为了真理，还是在自己骗自己吗，曼哈克？”
  一声戏谑的声音，从曼哈克的耳边传来，声线带着一种强烈的混沌感，曼哈克甚至听不出来声音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谁？谁在那儿？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曼哈克瞬间警觉起来，他的视觉还没有恢复，一听到有人在自己的旁边，立刻变得有些惊慌了。
  “别紧张，我是来帮你的。”那声音依旧带着戏谑，并没给曼哈克多少安全感。
  “帮我？”
  “没错，帮你，前提是你没说谎。”
  “你要帮我什么？我说什么谎了？”曼哈克努力地想让自己的视觉功能快速恢复，之前蒙住自己眼睛的铁圈已经在炎之境界被烤化了，让自己的视觉快速恢复的话，就可以看到这声音的主人了。
  但是明明只要几分钟就可以恢复的视觉功能，恢复竟突然变得艰难了起来。
  “别那么着急，我并不想被你看见。”那声音在此时说道。
  “什么？”
  “没错，我已经让你停止恢复了。”
  “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没有视野，失去恢复功能的曼哈克更加慌乱了，他蠕动了起来，但是徒劳无功。
  “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
  “你到底是想怎么帮我，是要帮我复仇吗？还是帮我的研究？”
  “啊……提到复仇这个词，我就有些不想与你谈下去了，曼哈克。”那声音一听到曼哈克
  “什、什么意思？”
  “你在说谎啊。”
  “我说什么谎了？我怎么说谎了？”
  “你想要复仇，和你想要研究灵魂，有一个在说谎。”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我想要复仇和我研究灵魂全都是我的夙愿！你个混蛋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那么多的事情！”曼哈克变得暴躁了起来，这声音刚好都提及到了两个对他而言都十分重要的事情。
  “但是，是你自己说的吧。”
  “你想要做研究，研究灵魂，是一件高尚之事，对吧？”
  “没、没错。”
  “那为什么这种事，会和你想要复仇你的族人，背叛你的族人挂钩呢？”
  “这还不简单吗？他们阻拦我，阻拦可能找到真相的我！”曼哈克一说到这里更加暴怒了起来，这让他想起自己在龙族所受的“不公”的待遇。
  “就因为他们想要阻拦你，所以你就想要复仇？”
  “……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你要做的，可是一件寻求真相与真理的高尚之事啊！不顾愚者的阻拦，探寻真理的你，应该是个圣人才对啊！你怎么能做复仇这种事情呢？”那声音开始诱导，开始蛊惑。
  “我是……圣人？”
  “没错，你应该是圣人，所以怎么能做复仇这种恶人之事呢？”
  “当然了，前提是你没有说谎。”
  “所以，你说谎了吗？”
  “我、我……我没有说谎！我想要做圣人！我想要探寻灵魂的真相！”曼哈克黑暗的视野中，焦急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是吗，那么我就可以帮你了。”
  “你到底要帮我干什么？”
  “帮你更快地找到真相，成为圣人，那些愚者只是祭品与垫脚石，摧毁后才能重铸，明白吗？”
  “你……到底是谁？到底想要怎么帮我？”
  “我是谁并不重要，曼哈克。”声音在离曼哈克越来越远，“知道到达真相的最快方法吗？”
  “找到神，或者成为神。”
  “找到神，成为神……”曼哈克喃喃复述着。
  “我可以把找到神，成为神的方法告诉你，与之相对的，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
  “做我的干部，帮我阻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