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北平过年
楚南道：“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官员真够无耻的，不仅仅是你们，英國人也够无耻的。”
约翰马上不乐意了，你说民国的官员就算了，英國人怎么惹着你了？你得谁喷谁？
楚南看到约翰一脸的不服气，鄙视地说道：“怎么了？生气了？话说你都不是英國人了，生哪门子的气？”
约翰梗着脖子道：“杰克，我从小就生活在那片土地上，请注意你的言辞。”
和王满堂惹一肚子火正没地儿发呢，你还敢主动送上门来找骂，老子会惯着你？你特么又不是我儿子：“英國人从满清政府手里骗走了香江岛、九龙半岛和新界，你不否认吧？九龙城寨的主权和管辖权在华夏当局手中，你不否认吧？1月5日，港英当局命令警察强拆城寨内百姓自建的房屋，挑动华夏当局的神经，意图染指城寨的主权和管辖权，难道你不看报纸的吗？我说得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我听说民国外交次长叶公超先生和特派员郭德华先生将会赴港同葛良洪先生交涉此事，不过说实话，我不看好这次双方的沟通，英國人的政治意图太明显了，就是要将九龙城寨的主权和管辖权握在他们的手中，后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谁都不清楚，现在请你告诉我，难道英國人不无耻吗？”
约翰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们米国人也好不到哪去，二战期间跟侵略华夏以及亚洲其他国家的曰本人眉来眼去，将大量的钢铁和其他战争物资买给曰本人，大发战争财，结果呢，实在太好笑了，你们被曰本人捅了菊花，连珍珠港都被人家轰炸了，亚利桑那号中一千一百多条冤死的灵魂此刻正飘荡在夏威夷的天空等待上帝的救赎吧？”
楚南心里笑开了花，嘴上却一本正经道：“好吧，我承认米国和英國一样无耻，可以了吧？”
白朗听着两人的辩论不敢出声，很明显眼前两个歪果仁之间的言语冲突不是他这种小人物可以参与的，乖乖地坐在一旁，安静当个听众就行了，只是听着二人围绕着华夏展开争论，一股悲哀的情绪从心头慢慢升起，国家实力羸弱，只能沦为别人眼中的笑话。至于民国的高官，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不服不行，不说也罢。
约翰拧着眉毛道：“杰克，咱们都是生意人，生意才是咱们应该关心的，政治不关你我的事，同意吗？”
楚南一脸的无所谓：“我同意，现在咱们开始谈生意上的事情，交易还是老规矩，价钱不变，交易地点我定，你们有意见吗？”
约翰当然没问题，白朗也赶紧表明态度：“一切都由杰克先生做主，这次我这边还是需要一千万只。”
楚南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虽然带着将近五千万的米金回到北平，楚南并不开心，香江的九龙城寨事件还是按照历史的走向发生了，1月12号港英当局再次派出大批的警察进行强拆，开枪射击现场的百姓，造成6名百姓重伤，1月13日，九龙法庭判处拒绝拆迁的百姓代表朱沛堂刘逸夫二人服苦役3个月，英國人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
楚南忍不住会想，如果自己没有离开香江的话，这件事会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想了许久，楚南想明白，就算自己在香江，这件事也不会因为自己出现任何的改变，老葛是因为切身利益才会和自己做交易，现在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交锋，自己还是太弱小了，左右不了大势。
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晚上楚南坐在家里和王强喝酒，院子大门被敲响了，王强跑去开门，看到老狼站在门外，热情地将老狼领进屋里：“大哥，老狼来了。”
楚南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王强不知道大哥和自己叔叔之间发生的事情，站在楚南身边暗自奇怪，大哥今天对老狼怎么会表现出如此的冷淡。
老狼开口道：“对不起，楚老板。”
楚南眼皮都没抬一下：“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只是尽了你的本分，我不欠你什么，你怎么想得与我无关，今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没想到前脚走了个孙老师，后脚却来了个你，现在赶紧闭嘴滚蛋，别逼我弄死你，你那两下子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老狼不甘心地问道：“您是怎么发现的？”
站起身来抓起毛巾擦擦手，楚南盯着老狼的眼睛：“是不是觉得自己事事小心，不应该被我发现才对？我给过你选择了，进公司跟在霍先生身边学习，你却偏偏愿意给我当贴身保镖，当时我没有怀疑你，得知我的身手以后，你仍然坚持跟在我身边，可以，完全没问题，我就当你是为了感谢我救了你老娘一命而愿意在关键时刻挡在前边儿。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跟家里的保镖打听我平时和什么样的人交往，喜欢去哪里，是不是想说你是为了防止我在那些地方发生意外，你需要提前布置才会询问他们的？就算这个理由是真的，你能告诉我从你到香江以后都去过什么地方吗？用不用我替你说说有些地方是干什么的？你别忘了，家里的保镖都是我发薪水给他们的，他们向我报告你的言行是不是很正常？仅凭你一个人，你觉得自己不被发现的几率有多大？”
王强眼神不善地扫着老狼，只要大哥一句话，他就会扑上去帮大哥出气，这个混蛋，枉费大哥对他这么好，竟然干出背叛大哥的事情，真是该死啊。楚南按住将要发作的王强：“让他走，犯不着。”
老狼抱拳道：“谢谢您救了我娘一命。”
楚南指着门口道：“出去。”
老狼转身离开，王强道：“大哥，就这么便宜他了？”
楚南温和地说道：“再怎么说也得给你叔个面子，真把他弄死了，你叔的麻烦不小。你去吧大门插上，回来陪我喝酒。”
重新坐回酒桌后，王强刻意不提老狼的事情，一顿瞎扯：“大哥，您知道现在大米现在多少钱一斤了吗？”
楚南摇头道：“我还真没注意，多少钱一斤了？”
王强右手握拳勾着食指道：“9万法币。高粱米都4万5千法币一斤了。一米金可以换21万5千法币，但是肯定没人拿米金换法币，除非那个人是傻的。”
楚南道：“临走前，我弄批粮食给你，你让你哥他们没事找个荒废的院子，挖个隐蔽点儿的地窖藏粮食，我估计以后扛一麻袋法币都不能买到几斤粮食。还有你，不能给他们留下太多的钱财，那不是为了他们好，是给他们招灾呢。”
王强点头道：“我听你的，大哥。还有就是，我想跟您商量个事，要是我爹娘想要跟着我一起回香江，您同意吗？”
楚南的心情刹那间好起来了：“知道心疼爹娘了？带着吧，要是吴燕的爹娘也有同样的意思，就一起带着。大哥还是那句话，有大哥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
王强嘿嘿笑着：“我还没问我爹娘呢，我就是觉得现在我算是过上好日子了，想让他们也跟着享受享受。”
楚南欣慰地说道：“嗯，回家以后你就问问，我这边没问题，就怕老人觉得故土难离，不愿意跟着走，咱们总不能用绳子捆上老两口强行带走吧？”
王强道：“您说得对，看他们自己怎么选吧，他们不想走就随他们吧。”
楚南忽然想到一件事儿：“倒座房里有三头白条猪，一会儿你回家的时候找个车拉走一头，给你家里的兄弟们分分，另外两头明天给街坊邻居们分分，活在这个年代都不容易，咱们手里有就帮帮别人，再把面粉也一块分了吧，一家20斤，有个几百斤面粉估计就够分了，这些事都交给你了，从搬到北平开始我就总在外边跑生意，有些远点儿的街坊我都不认识。”
一家人回到北平的时候，楚南就在倒座房里堆好了猪肉和面粉，谁也没有怀疑东西的来路，毕竟所有的东西都是楚南雇车拉回来的。
第二天上午，王强就开始了送温暖的活动，好多人家登门感谢楚南的帮助，有的人拿出一些平时自己家都不舍得吃的干果送到楚南家，楚南一律拒收，那些东西也许是过年招待客人用的，自己收下了，人家用啥招待客人？
大年三十早上，一家人去了万安公墓给先人扫墓，楚南心里十分纠结，难道要再次给父母迁坟吗？总是折腾老两口，楚南心里过意不去，不迁的话，没人会帮助自己做这些事情，回家以后，楚南和李慧商量处理办法，李慧不同意，自己一家人过得不错，她认为是父母坟地的风水好的关系，她怕迁坟破坏了风水坚决反对，楚南只好作罢。
这个年代的华夏没有电视，也没有春节晚会，楚南兑换了许多的烟花爆竹，吃过年夜饭，楚南跑到院子里开始放鞭炮，李慧和孩子们从玻璃窗里向外张望。长长的炮仗发出震动耳膜的响声，各种礼花在天空中绽放着瞬间的美丽，小院里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安静下来。一家人心满意足地上炕坐着守夜，过了十二点，楚南就23岁了，不知不觉间，楚南在民国时代送走三个春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