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猫与猫咪
此刻苏言心里有一万个问号与惊叹号。
林婉清与影儿手挽手,有说有笑地向苏言走来,什么情况?
苏言不明白,昨天林婉清还因为他金屋藏‘猫’,生闷气,跑了。
今天怎么就跟那只‘猫’手挽手了?
林婉清这唱的是哪出戏?
怜香姑娘与太子殿下的到访,心里有些惊讶。
却怎么也比不过林婉清与影儿,像闺蜜一样地出现,把苏言给震惊得,有如五雷轰顶,太雷人了!
“你们?”
林婉清与影儿走到苏言跟前时,苏言满脸惊愕地问,用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指着。
“我们?”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昨晚你家的‘猫’跑到我家来了。”
“然后呢?”
“你家的‘猫’太凶,把我家的猫咪都吓着了。”
“然后呢?”
“然后我只好请影儿姐姐把你家的‘猫’,捉了回去,省得它欺负我家的猫咪。”
“就这样?”
“不然呢?”
“哦,先坐下吃烧烤吧,回家我再替你‘教训’一下我家那只‘猫’,如此地不听话。”
说完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蒙着面纱的影儿,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是看着远处的孩子们。
与林婉清隐晦地对话,可把苏言自己给憋坏了。
太子殿下与怜香姑娘就在身旁,不好太直白地刨根问底。
不问个清楚,心中又惊奇,真是憋得慌,也只好回家再好好‘审问’影儿。
“殿下,你怎么也在这?”
“嘘,弟妹小声点,快来坐下再说。”
林婉清会意,与影儿在苏言旁边坐下。
“什么风把怜香姑娘姑娘给吹来了?”
林婉清似乎对怜香姑娘有些敌意,苏言还没开口询问,倒是她替苏言问了。
“听赵公子说,苏公子办了一个专门收留孤儿的言商学院,怜香也是个孤儿,感同身受,因此想过来看看。”
怜香姑娘说到孤儿,似是勾起伤心往事的回忆,有些黯然伤神。
“抱歉,让怜香姑娘想起了伤心往事。”林婉清带着歉意说道。
“没事,那都是过去的事,只可惜,怜香命苦,没早点遇上公子这样的好人。”
苏言在一旁听着,心里却发怵,这好人是指好心之人,还是另有所指好男人之意?这区别可就大了。
这人魅力大了,果然就是‘麻烦’多。
苏言心里孔雀开屏时,太子殿下说道:
“我与怜香姑娘,对苏公子的善行甚是钦佩。”
“赵公子谬赞,不敢当,在下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
“公子收养如此多的孤儿,这每日花销,想来应是不菲。”怜香姑娘打岔问道。
“劳怜香姑娘挂心,暂时还能应付过来。”
“我与怜香姑娘今日登门拜访,就因此而来,为表示对苏公子善举的支持,我愿赠予十万两银子给言商学院。”
“如此,我替孩子们谢过赵公子的慷慨解囊。”
苏言的道谢,却是让太子殿下心中有些错愕。
太子殿下本以为苏言理应先是推辞一番,然后称赞自己宅心仁厚,最后才勉为其难接受馈赠。
苏言却是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道谢收下了。
“赵公子仁义,我等十分钦佩。”
林婉清的赞赏,多少让太子殿下心里好受了些。
“看到如此多的孩子流离失所,我内心里十分的惆怅与不安。”
“赵公子如此宅心仁厚,将来必定能造福社稷,拯救苍生。”怜香姑娘对太子殿下也是不吝赞美。
“多谢怜香姑娘夸奖,惭愧,惭愧,与苏公子相比,我是远远不如。”
苏言专心烤着鸡翅膀,没有参与他们的‘高歌颂德’。
一口接受太子殿下的捐赠,没有谁会跟银子过不去,而且他确实也缺银子。
在苏言看来,那也是掌权者收刮的民脂民膏,一个太子,啥事也不干,宅在家里就有无数的金银钱财。
就苏言知道的,欢乐赌坊就是太子殿下的产业,掌控者吴苏城大半的赌场。
太子殿下还有没有别的产业,苏言不知道,单单赌场,就可看出来太子殿下不是一般的有钱,是非常地有钱。
苏言自己还欠着欢乐赌坊五十万两银子,这十万两银子对太子殿下来说,可能是九牛一毛,对那些孩子来说,却是非常重要。
既然太子殿下拿了十万两银子来捐赠,买个好名声,苏言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没有不收之理。
即便他打心里不喜欢太子殿下这个人,总感觉此人城府太深,对之有排斥。
这样的人,不是成熟稳重,就是一肚子坏水,与这样的人相处,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
“公子,公子!”
“啊,怎么了?”
“公子有心事?为何如此心不在焉?”
怜香姑娘打断了苏言的神游。
“喔,没事,就是想着应该如何教导这些孩子,不能光解决一时的温饱,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公子言之有理,适才听林姑娘说,公子禁止言商学院教授孩子诗词歌赋?”
“对,没错,我是这么说过。”
“公子学富五车,诗词对联更是一绝,怜香早有领教,为何公子却禁止教授孩子诗词歌赋,这是为何?”
怜香姑娘的问题,太子殿下与林婉清,似乎也挺好奇苏言会作何解释。
这个时代,诗词歌赋蔚为盛行,更是一个人展示学识的重要手段。
然而苏言的反其道而行之,即便算不上“大逆不道”,却是无人赞同与理解。
“这样吧,我也不作解释,更不当一言堂,不如我们把孩子们叫来,问问他们想不想学诗词歌赋,如何?”
“孩子们还小,如何知道自己想学什么?”林婉清似有疑虑地问道。
“婉清妹妹所言极是,与其按我们大人的意愿去给孩子授业传道,我更愿意按孩子的兴趣去因材施教,婉清妹妹以为如何?”
“歪理,你这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苏言叫来小蝶,吩咐她去张贤的‘烧烤圈’的孩子带了过来。
“张贤,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学习诗词歌赋?”
“院长,我不想学诗词歌赋。”
“为何?”
“诗词歌赋,填不饱肚子。”
“学习诗词歌赋,将来可以考秀才,甚至考状元,有了一官半职,也好报效朝廷。”
林婉清不死心地引导孩子,想改变孩子只为填饱肚子,这样庸俗的想法。
“这要是考不上,不是还得饿肚子?我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时,朝廷管过我们吗?”
苏言想不到这个张贤小小年纪,头脑如此灵活,说话有理有据,把林婉清的话都怼了回去。
一旁的太子殿下也有些尴尬。
“我打算教你们经商之道,你们愿意学吗?”苏言接着问道。
“学经商是不是可以赚银子?”
“当然,学会了即便不能大富大贵,解决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院长,我愿意。”
“你们呢?愿不愿意?”苏言看着其他几个孩子问道。
那几个孩子还有些拘谨,只是猛点头表示愿意。
“没事了,你能继续去烧烤吧!”
孩子们走后,苏言摊摊手说道:
“诸位也看到了,并不是我强迫孩子们不学诗词歌赋,是他们不愿意学。”
没人再有反驳之言,其实苏言也是取了巧,对于经常饿肚子的人来说,换成谁都是愿意学经商之道。
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更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也只有唯一的答案。
至于诗词歌赋,就如张贤所说,填不饱肚子。
一个人的本能,只有填饱了肚子,才能有诗词歌赋的精神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