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糟糕的夜晚

  “岂能称心如意,但求无愧我心。”
  王珏说着朝着远处的一只牛型凶兽开了一枪,随着一声闷响撞针重重敲击,细长的子弹沿着枪管射出,紧接着一声脆响子弹重重撞击在牛型凶兽的额骨,王珏见子弹刚破开一层皮后被坚若磐石的额骨弹开留下一丝裂纹,又是两次按动扳机。
  两枚子弹先后而至,第一枚击碎了牛型凶兽的坚硬头盖骨但后力不足卡在了额骨上,此刻第二枚子弹呼啸而至撞在第一枚子弹的尾部,两枚子弹瞬间钻进了凶兽大脑将脑子搅成一片浆糊,随着一声哀鸣牛型凶兽应声倒地。
  “陈钧,义父曾说时代变了,人类要活用身边的所有工具。”
  陈钧一手菜刀一手黑色短剑,看着王珏握着手枪讲着极其有道理的道理,一时间不知道该答什么,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枪好用,可那东西是管制品啊,就是自制的单发遂火枪都得向巨城汇报留档案,更别说那些科技更高的枪械了。
  在各巨城你没有点官方关系你根本碰不到枪,想要偷偷拿到枪防身也可以,只要你不要被发现就行,如果你被发现了就等着被举报吧,那巨额的长期悬赏可是能让夫妻反目同室操戈的,你家有钱不需要那些悬赏,可你的朋友你的仆人你的邻居难道就不需要了吗?
  “王珏啊,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巨城限制枪械流通是为了控制铁脉星局势,那些饿极了的矿工被迫害的奴仆就像缺少獠牙的老狗,”陈钧叹了口气,出身贫弱的他如何不懂社会底层的人性人心,现在他们缺的不仅是一副反抗的牙口还有最后那层“阶级”薄膜,想起铁脉星各巨城之间的默契他叹了口气,“铁脉星各城都有自己的军工厂,但军工厂出产的武器自有编号,生产的子弹也有自己独特的印记与号码,任何使用枪械破坏秩序打破平衡的人都将被追根溯源,从枝叶摸索至根脉,将所有‘恶人’斩首示众。”
  “你知道的还挺多,不过”王珏意外的看了陈钧一眼,然后继续盯着周围缓缓逼近的兽群,面对这群铜皮野牛的围攻就算是他也有些压力,“失去枪械的平衡,凡人与准进化体与进化体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在铁脉星地位极其森严难以攀登,这就导致了那些强大家族一代又一代的把持着铁脉星的秩序,将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要么驯服要么抹除。”
  地位相差许多的两人各自说着与自身地位不一样的话,都没有反驳也没有斥责,铁脉星虽说渡过了【星辉末日】后的乱世之争,但接下来的【巨城时代】难道人民生活就变好了?不管如何变化,地位越发坚硬稳固的同时也代表着阶层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强大的权势者不断剥削弱小的人,富人越富,穷人越穷。
  铜额野牛群缓步靠近,一双双牛目闪着野性的凶光,褐色的坚韧皮革沾着泥土随着牛身踏步片片掉落,粗大的一对牛角自两额延伸往两侧向上生长,粗大的锋利的坚硬的像极了长矛。
  牛群距离两人还有二十米距离,但这是极限,随着牛群闷沉的呼气声连绵起伏,一阵阵“气血如汞”自牛群散开,它们四蹄踏地猛然加速,十二头冲刺状态的利器自四面八方冲了过去。
  王珏与陈钧不再言语,收敛神色严阵以待,面对这迅猛的冲击他们都知道触之必死必须小心谨慎,王珏的枪声几乎没有停过,从开始到现在连着射出三个弹夹的子弹枪管现在都有些发红了,连着射杀了四只铜额野牛王珏已经是极限了。
  陈钧看着王珏收起手枪拔出插在后腰的三根短棍,将三根短棍相互头尾相接扭转接连起来组成一根一人高的长棍,随着他扭动棍尾的圆环,棍首两侧立刻弹出两个倒刺利刃,转眼间长棍变成了长枪!
  “你,真牛!”
  陈钧嘴角扯了扯,对于这种真.随身带长枪(强调)的家伙他只能喊“六六六”,他惊讶归惊讶可气血运转可不含糊,潺潺溪水蜿蜒流淌前去的声音缓缓响起,似乎有一道无形溪水在陈钧体内流动穿行,他从不是以静击动的人,相比于防御他更擅长主动出击。
  眨眼睛陈钧猛然踩地冲着奔腾而来的铜额野牛迎难而上,左手握着刀刃磨得发亮的菜刀,右手反卧黑色短剑,与牛群相距三米之际他猛然跃起,待牛群冲至脚下他正好落下,凌空翻身菜刀向下劈下,锋利的菜刀划开坚韧牛皮手感极差,堪堪劈开一截牛皮划开一块牛肉就失去了劲力,陈钧心里暗骂一句“皮真厚”后松开菜刀,身躯翻转另一只手反握的黑色短剑猛然刺入野牛脊背,他双腿蹬在野牛腹部用力一踹,黑色短剑顺势划开了牛腹,随着野牛一声惨叫,四溅的血液喷了陈钧一脸,野牛的五脏六腑也顺着腹部伤口滑出溜了一地。
  王珏看着陈钧三下五除二干掉一只铜额野牛,轻笑一声自身气血也涌动起来,相比于陈钧的“似溪水流淌在峻岩峭壁缓缓向前”,王珏的“似溪绵延”声响类似“似溪水徐徐流过森间绿植花丛”。
  仗臂握银白长枪挥出一道满月圆弧,俊雅青年一身青色长袍垂枪临阵,颇有古典名将风范。
  他郑重的看着一只临近身前的野牛,长枪斜刺野牛膝盖,锋利枪尖刺中牛皮只感觉枪尖受阻,再次用力推枪刺破牛皮枪尖刺入膝盖关节处,手感一到王珏握枪一扭,枪尖立刻断开膝盖连接处,下一刻失去前膝支撑的野牛失去平衡向前倾倒。
  王珏迅速抽回长枪脚踏前倾野牛额头跃起,凌空将长枪举臂掷出!
  陈钧在地上翻滚两下迅速起身,见一只野牛后脚支撑前蹄扬起踏下,侧身躲过乱踢的牛前蹄举黑色短剑迎身而上,锋利的不像话的短剑刺中野牛左胸,随着伤口热血喷吐陈钧知道这货的心脏被刺穿了。
  拔剑侧身而出躲过砸下的野牛身躯,另一只野牛奔驰而至,一对尖锐长角以至陈钧身前,见避无可避陈钧不再藏私气血升腾而起,似磅礴河川卷起巨浪潮汐席卷两岸之声,他身体向后倒去双腿前蹬,踹向野牛下颚。
  就在这时,一声呼啸厉声快过了风声,一柄白银长枪从远处飞来击中野牛脖颈,巨大的劲力推动着长枪刺穿了野牛脖颈,随着凄厉惨叫野牛凭借毅力仔递进几步试图撞死眼前凶徒,可紧接等待他的是陈钧重重的踹击。
  陈钧耳边响起另外一种“河潮汹涌”的声音,不疑有他,他迅速起身握住插在野牛脖颈处的长枪踹出一脚拔出长枪,也不管野牛呼吸声越发低弱,他躲开另一头攻过来的野牛挥手掷出长枪给王珏。
  刚刚王珏腾空投出长枪解陈钧危难,可自身脚下涌过来的三头铜额野牛跃跃欲试举着六只长角,王珏深吸一口气气血奔腾不再隐藏实力,他身形下落速度突然加快,脚下的尖角迎着王珏就举了起来,王珏左脚前踢回摆撞在一只牛角侧面,借力倾斜身形踩在那只野牛额间一蹬,身形微升然后再次落下踩在牛脊背的位置继续弹起。
  他就像四处蹦跳的弹簧在几只野牛背间移动,他全力以赴之下脚踏野牛奔向陈钧,躲过两只跃起顶向自己的野牛,陈钧掷出的长枪也刚刚到了,王珏抓住刺破风声的长枪身体凌空被长枪的劲力转动三圈,等劲力消散他枪尖杵地翻身落地。
  “陈钧,风紧扯呼!”
  “跑也!”
  刚拔出黑色短剑跟菜刀的陈钧转身就跑,两人一前一后在草地上飞奔,身后是七头紧追不舍卷起尘沙的铜额铁牛。
  陈钧忽然喊道:“王珏,你能打几个?”
  王珏拖枪疾行,应了声:“你引走几个,剩下的都是我的!”
  “好,分开走,事后营地集合!”
  陈钧也不墨迹,弯腰捡起一块人头大的石头丢向牛群,然后换了个方向飞奔起来。
  随着两人分开行动,牛群却没有分开径直朝着陈钧追着,王珏见状紧跟了上去长枪一递刺中一只铜额野牛,随着那头野牛受痛嚎叫立刻有几只铜额野牛追向王珏,王珏转身就跑引着四只野牛离开。
  陈钧对着远去的王珏竖起来大拇指,但想起这件事的莫名其妙就有些来气,原本两人在一处小溪边安营扎寨准备舒舒服服的渡过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夜晚,可谁想一人或者说是一只孤狼傻帽竟然想着刷分,一人对着一群“气血如汞”的铜额铁牛发起了冲刺,然后一只也没干掉就被追着狼狈而逃。
  因为那个时候陈钧点燃篝火想要烤点溪涧肥鱼,那人见着篝火的烟雾升起就跑了过来身后当然是那群阴魂不散的牛群,陈钧一阵骂娘带着菜刀跟黑色短剑拉着王珏就往旁边跑,听着陈钧二人的声响那人也跟了上来。
  一连跑了半个小时,两人离开了森林来到了这片草原,身后的野牛群也到了这片主场,身后那个搞事情的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机会溜了。
  退一步,越想越亏!忍一时,越想越气!
  见离王珏已经很远了,他停了下来奔向身后的三只野牛凶兽,河水涌动的声响越来越波澜壮阔。
  “先干掉你们,然后找到那个混蛋,给他喂泻药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