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其奈苗族

  这声音低沉冰冷,云南口音,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不过我们都能听得懂。
  谁杀的小花?说的是那条花斑大蟒蛇?当然是我们杀的,我们不杀它,它就会吃我们。但是面对黑衣男子的质问,我们还是说不出话来。
  这蛇是他养的?我们也不知道啊!杀都杀了,难道还要我们道歉?赔钱?
  我等胖子和蒋鸣穿好衣服,就慢慢退到了他们旁边。胖子低声说:“我们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男子很黑,五六十岁,干瘦干瘦的,八字胡。一双阴毒的眼睛发出细碎的玻璃光泽,应该是一位修行者。
  蒋鸣穿好衣服,就站出来,双手抱拳说道:“是你的蛇追着我们咬,我们自卫才杀的。看着两百多斤好肉,不吃也浪费了,所以就烤来吃了。不过味道挺好,那边还有一点,本来留晚上宵夜的,要不你也带点回去?”
  他话太多了,很明显成功激怒了黑衣男子,只见他浑身发抖,双拳紧握。一股黑气从他头顶百会穴飘了出来,气势一下攀升了起来。浑身的骨骼都啪啪作响,盯着我们慢慢的左右摆动脑袋。
  本来天空都已经很阴沉了,想要下雨的样子。男子在那里浑身发抖,天空更是变得压抑了起来,呼呼吹来一股阴风,头顶一下就乌云密布。
  我和胖子躲在蒋鸣身后,探头看着黑衣男子一点一点的变化。只见他手脚长出了棕色毛发,人也变得高大起来,脸上变成猴子的样子。
  蒋鸣疑惑的说:“糟了!这难道是猿猴降?”这猿猴降在基地听那作战参谋提了一嘴,也没有留意,好像说用什么公鸡血可以破。
  杀鸡给猴看嘛!现在哪里可以搞到公鸡呢?谁能搞到我宁愿掏一万元给他。
  黑衣男子变身完成,这完全就是一个巨型猴子。他张开满嘴的碎牙,朝天“嗷”一声吼叫,然后天上就下起了大雨。他一个弹跳,就到了我们头顶,挥舞着爪子就往下抓。
  我把胖子一推,向两边躲开,蒋鸣就躬身前冲。可能黑衣男子觉得蒋鸣话多,所以他一落地,双手在地上一刨,草地泥水飞溅,就转身追着去了。
  胖子跑过来,说:“怎么办?”我说:“你用火球打他啊!”他说:“打个屁!没看下雨呢!”然后我们就跟在他们后面。蒋鸣抽出铜尺,在树丛和乱石堆之间不住的躲闪。
  黑衣男子弹跳力特别的好,一跃就到了头顶,挥舞着爪子,张大嘴不停嚎叫。双脚只要一落地,就回身又一个弹跳。这完全就是一个猴子。
  我和胖子追在后面,这跑得都没有人家黑衣男子灵活。人家在石头面上,在树干之间不停跳跃。这速度快得蒋鸣咒语还没有念出口,人就到了头顶,也是挥舞着铜尺挡几下,就赶紧跑开了。
  蒋鸣边跑边喊:“你们快帮忙啊!快找公鸡来。对!胖子!把你的鸟叫下来,放火烧他!”胖子才顿然醒悟,把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一个唿哨。
  一会儿,朱雀飞来了,胖子往那个人形猴子一指,说烧死他!朱雀拖在后面的尾巴一展,“嘭”一声就燃起了大火,然后飞向人形猴子。
  那人形猴子看到一大蓬的明火向他罩来,心里也是害怕,躲闪几下就往密林深处跑去。在石头上面蹦跳几下就不见了踪影。胖子赶紧把朱雀叫了回来,说去警戒!
  大雨把我们浇得跟落汤鸡一样,看到没有危险,赶紧往回跑,一头钻进了窝棚里面去。我们挤在窝棚里,你看我我看你,大家的心里都是扑通扑通的跳,雨水和汗水都混杂在了一起。
  听着外面的雨声是越来越大,瓢泼的大雨伴着大风呼呼的吹。我从背包里面掏出雨衣,披上雨衣钻了出去,说:“我去警戒,你们赶紧换衣服。”
  我在四周围走走,雨水很大,可视距离不到十米,看不到什么动物。远处还飘来浓浓的白色瘴气,我探头进窝棚,说:“外面白雾蒙蒙,可能是瘴气,蒋鸣你有办法没有?”
  蒋鸣听到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说:“这是避瘴符,贴在额头,可以阻挡一米以外的瘴气。”“贴额头?你确定不是开玩笑?僵尸才贴额头的吧?”我。
  他说:“你快贴!鬼才跟你开玩笑呢!”我贴好避瘴符,果然神清气爽,不但瘴气进不了一米以内,就连雨水都滑开了。
  看来这符箓有效,现在空气清新得跟初恋女友的口气一样了。我继续环视左右,这瓢泼的大雨打在树叶上很响,还有大风吹得树叶沙沙的响。
  咦?除了这个啪啪响雨打芭蕉的声音,还有大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怎么还有一个什么声音?
  我爬上一块大石头上到处张望。只见十几米开外,地上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是甲壳虫,一团一团大大小小的翻滚着向我们爬来。
  “敌袭啦!。”我扯着嗓子大喊。蒋鸣和胖子从窝棚冲了出来,他们都披着连帽子的雨衣。蒋鸣一出来,就推胖子,说:“胖子你回去拿行李!”然后就掏出两个鸟符来。
  在潮水般的黑色甲壳虫到来之前,我们坐上鸟符遁空而去。在空中视野好,看到附近上百万的黑色甲壳虫冲向窝棚,一下就把窝棚给淹没。
  我们长舒了一口气。胖子指着远处的一个黑影说:“那个死猴子在那边!”然后打了一声唿哨,叫到:“小朱!烧死他!”
  朱雀在我们头顶一下就飞了过去,展开尾巴又嘭一声点着了火。这朱雀用来杀人放火还是挺上档次的哦。远处的黑影子又往密林深处钻去。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顺着小河一直飞,飞了差不多十公里,远远看到河边有十几幢吊脚楼。这应该是一个少数民族的聚居地,我们在村口降落,然后奔跑进村,找了个屋檐躲雨。
  这吊脚楼底下是圈起来养禽畜的,上面才是住人。蒋鸣抬头看了一眼屋檐,很干净,他说:“大家小心一点,这家人养蛊的。”
  胖子说:“你怎么看得出来?”
  蒋鸣指着上面说:“屋檐连蜘蛛网都没有,我们身后围栏连灰尘都没有,这是典型的养蛊人家,可能是苗族的寨子。”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村子中间有人敲锣,“哐!哐!哐!”的响,我们都惊讶地看过去。
  蒋鸣说把避瘴符给我,我们都从额头把符纸拿下来给他。他放进兜里,又掏出几张符纸来。说是清神符,和小华喝的那张一样的,让大家贴在胸口。
  我们照着他说的办,他说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中蛊,除非特别强悍的蛊毒。胖子说比如呢?蒋鸣说金蚕蛊发育到中后期的就无效。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我抬头看了一下屋檐,果然很干净,没有蜘蛛网没有灰尘。
  几分钟不到,寨子里面就跑来十来个男子,身上披着衰衣头上戴着斗笠。有的拿着老式的套筒,有的是制式步枪,还有拿刀剑的。
  来人一下把我们团团围住,为首一个汉子用当地话对我们大声喝问。我们摇摇头表示听不懂,然后他又用云南话说:“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蒋鸣走前一步,说:“我们是路过的游人,山上下大雨,我们是过来避雨的。”
  为首的汉子说:“华夏人?你们来自哪里?”听口音像云南那边的口音,可是又有自己的特色。
  蒋鸣拱了一下手说:“我们是华夏粤西人。”可能粤西相对于他们来说,有点遥远,或者根本没有听过。
  那个汉子懵了一下,就回头叫了一个人,和他说了几句土话,那个人就从另一边跑上楼梯。
  那人噔噔噔就上了吊脚楼二楼,敲了一下门,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噔噔噔的下了吊脚楼,跑过来又和为首的汉子讲了几句。
  汉子说,神婆请你们进屋。进屋?我们一脸的不解。汉子又说,神婆知道你们到来,想见见你们,就在楼上。说完指指我们的头顶。
  蒋鸣回头看了一眼我们,他说走吧!进去看看。说完我们跟着汉子上楼梯。这木板楼梯被雨水淋得很滑,踩上去吱呀响。
  汉子敲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很暗。我们跟着汉子进去,汉子向着黑暗中说了几句土话,就退了出去。
  等汉子关上门,里面漆黑一片,突然中间亮起一盏豆大的光亮。光亮慢慢变大,才看出来是一盏玻璃的油灯。
  一个穿着少数民族衣服,头上包裹着黑布的老太太坐在中间的蒲团,她正伸出一个手把油灯给调亮。看着她满脸皱纹,额头一缕白发垂了下来,猜不出多大的年纪来。
  老太太抬头看着我们,说:“把雨衣给脱了吧!”说的也是云南话,口音挺重的。我们脱掉雨衣,挂在门后的钉子上,回头看着她。
  她指着前面的蒲团说坐。我们依次坐下,这次离得更近,看得更清楚了,老太太应该是白内障,双眼浑浊发白,连瞳仁都看不清楚。可是她能看到我们,真神奇。
  老太太在我们脸上扫了一眼说:“陌生人,你们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