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八:考校学问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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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许氏子弟很紧张，这是他们的机缘。考校学问，说实在的，就算这几位教授不满意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一旦有人满意，那就是天大的机缘。
若是对方青眼相加，哪怕不收为学生，只要能带去五州，许氏都可以重建，比待在十二州好太多了。在十二州他们就只是山贼，在五州，他们可以洗白成为读书人，有这个天赋的话也未必就不能成为五州的新贵族，五州是出了名的不拘一格降人才，什么出身根本不重要。
这里面有太多例子了，大执政官就是一村姑，来历已经搞清楚了，出身可以说相当卑微。林清，妓女出身，这个够卑微了吧。
二十三部部长，一小半也是寒门出身，这些人身上毛病一大堆，教养啥的那是真没什么好聊的，大家都不是一路人。
他们若是能到五州学习，是不是山贼出身根本不重要，反而是没五州户口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不过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有这个价值就没人说闲话，人家林清不就混得好好的。
一切就要看他们面前这群教授要考核什么，以及他们的学术能力究竟如何了。
韦明教授看着这五个人，淡淡道：“女士优先，就先从你开始好了，学得最好的是哪门科目？咱们花城大学系比较多，科目也多，不知道的话形容一番就好。”
中年女子头脑清明，上车的时候还很紧张，这会倒是冷静下来了：“数术。”
韦明教授稍有些惊讶：“数术？那正好，我在这方面还是稍微有些建树的，不过数术的方向非常多，你擅长什么领域，代数、数论、几何、拓扑、微积分，很多的。”
韦明教授是个天才，数学是工具，是基石，韦明教授并非是纯理论数学，那种人才更加稀有，花城大学并没有人专门搞理论数学，每个数学家都涉及到了应用，都是应用数学派。
一个搞数学的能发挥出价值难度是非常高的，周枍堂好歹算是个理科，虽然不咋精通，顶多就给他提供个概念，这些人都能琢磨出味道来也是非常厉害了。
华夏的数学其实一直非常厉害，九章算术春秋时期就有了，可惜封建社会形式就是那样，有学识的人都琢磨着怎么当官，又没有科学。饶是如此后来人也是奋起直追，做出了不少显著成果，拿着纸笔跟人家计算机干，也是相当牛逼了。
韦明教授也是这种天才，可惜他说的话中年女子听不懂，只能硬着头皮道：“抱歉，没有听说过这些概念，我就是看看方程式”
“哦，没什么，忘了你应该也接触不到这些概念，好多都是大学里的。”韦教授也不觉得失望，摸着下巴，“你说的方程式是那种简单的有未知数的吧，一次元二次元？”
这话中年女子就听得懂了：“对，我就是自己照着书本看看，都是些简单知识。”
“不必妄自菲薄，有学习的心就是好事，对数学感兴趣的人本来就不多，能找到乐趣的人更是寥寥无几。”韦明教授在纸上写下了十道题目，“你随意，能解多少就解多少，不要紧张，也别觉得为难，时间无所谓，在我们离开之前都是可以的。”
中年女子微微点头，这会她已经冷静多了，看到题目的一瞬间便眼睛发亮，进入了学习模式。这个状态很正常，起码在这五人之中很正常，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这五人只要开始学习，不说心无旁鹫吧，没什么事他们是不会理会外界的，有时候饭都不吃，自己做自己的事，沉迷其中乐此不疲。
也就是许氏了，这货不像山贼的山贼，他们愿意养着这种人。不过话说回来，一般的山贼势力就算有这种人也不会专门去买五州的书籍来看。
在五州有很多这样的人，五州新学有太多颠覆性的东西的，有人接受不能，自然也有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清风寨五人皆是如此，否则许老也不会把他们带上来丢人现眼。
教授们可以接受菜鸡，本来也就没对山贼抱有多少期待，但态度必须要端正。菜可以说是天赋不够，在现实面前也学不到什么高深知识，但一定要热爱学习。
见她这么快就进入了状态，思绪还很流畅，开始解第一道题，韦明教授在心中微微点头，这伙人的确是不像山贼，起码这些许氏子弟不像山贼，也亏得他们能稳住清风寨。
“孩子先来，你们两个小娃娃擅长什么领域？”韦明教授问道。
小女孩率先道：“我看了物理和音乐，会唱歌。”
一众教授莞尔，他们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虽说这不是学术，但五州的音乐确实很有特点，对一个小女孩要求也不能太高。
李庆教授笑道：“音乐也行啊，这音乐可是有谱系的，张口就来可不算学术，你看得懂谱子吗？要不给我们唱首歌也行。”
“看得懂的！”小女孩好像有些不服气。
不过她这么说教授们反而还不好考校她，他们又没带谱子，而且也没这方面的教授。
“这样吧，我们先出题，你唱首最拿手的歌给我们听听。”
教授们很是宽容，他们其实不在意一个孩子的学识究竟如何，期待值太低，也没指望能碰见个天才什么的，有心向学就是好事，能学到多少无所谓的。
如果说一个山贼有能有心向学，那么十二州的学者就值得期待了，尽管清风寨并不能算是纯粹的山贼。可清风寨尚且如此，那么高门大户应该会更好才对。
在他们的要求下，小女孩镇定自若，唱了一首画堂春，她娘很喜欢这首歌，因为她娘就是个戏子，被清风寨的读书人看上了，便决定跟他一起来当个山贼。
听完一曲，李庆还是有些音乐鉴赏能力的，摇头道：“你年纪小，嗓音不适合唱这首歌，也没有那种意境，美声部分差得太多，声音倒是还可以，节奏感也不错，其他方面乏善可陈，还要好好学学才行。这样，你会唱送别吗，来一曲送别试试。”
小女孩也没有反驳，对方再怎么样在音乐上的造诣还是要比她高的。五州的音乐跟传统的诗书礼乐不是一回事，有很多很严格的标准，她也知道自己出了嗓音好之外并未接受过专业的音乐教育，就连她娘其实也搞不清楚这些标准是什么，要知道她娘当年可是很出名的词曲名家。
“送别也会。”小女孩说着起了个头，这回倒是好多了，她的声音很干净，除了在意境上差了点之外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干净的童声弥补了这一点。
一曲唱罢，出题的教授也完成了题目递给她：“同样不限时，十道题目，由易到难，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物理并不是一门单独的学科，其中领域也非常多，从最简单的常识到高中物理，理论上来说都是外面可以买到的书籍知识，哪怕不会，其实也可以连蒙带猜。”
小女孩很是郑重，物理这门学科不会像数学那般晦涩，但它一样深奥难懂，很多在五州人看来是常识的东西在十二州人眼里未必如此，物理也可以说是最巅峰常识的一门学科。
古人总是认为天圆地方，也不知道这种理论究竟是怎么来的，可能创造它的人有点逻辑，后面的人大概就没怀疑过了，物理，需要质疑。
小女孩进入状态了，小男孩道：“地理、生物，两门学科都会一些，稍有涉猎。”
“口气不小。”李庆教授开始出题，第一道题很简单，问的是外面这地方是什么地质。
地理题目好出，他这么自信，教授们给出来的题目是地理生物各五道，难度跨度很大，虽说最高的同样只是高中知识，然而不是专修的人基本上是答不出来的。
一道小学题目，两道初中题目，两道高中题目，要知道他们眼里所谓的小学题目不一定就真的是指外界的小学水平，不出意外，这十道题让小男孩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教授们也没管他，韦明看向了中年男子：“你呢，研究的是什么领域？”
“医学。”中年男子很是自信，“生物、医学，不止理论，运用也有不少。”
许老在一旁帮腔：“现在寨子里的病都都是找他看的，大部分病痛都可以解决。”
“医学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体系，理论上来说你应该没接受过系统的学识，光是看理论都能实战那就说明的确是有些天赋的。这样，五道生物，五道医学，我只会出外界有流传的，有些病症不需要你给出解决方案，只要能大致猜测出是什么类型，写个解决思路即可。”带着眼镜的老教授开始动笔，一串艰难晦涩的字符跃然纸上。
“那么就剩下你了，擅长些什么？”韦明看向最后一位老人。
老人微微一笑，说的话令他们都来了些兴趣：“符能，五州产品的符能技术，只要是有流传的，清风寨能买到的，小老儿多少都有些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