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六:路途

  “你说这是山贼？说他们是哪个高门大户在迁移我都信了。”韦明教授坐在车上吐槽。
  说来十二州的环境比他们所想的还要更差一些。在花城大学公布研究成果之后花城可以说是日新月异，便是穷人出行也都会选择乘坐公交车，习惯了坐车出行想要回到双脚走路的时代还真是不容易，再怎么说也得有辆自行车吧？
  这玩意还低碳环保，用不着担心会污染灵气，速度快，乘坐舒适，便是他们这些不怎么出门的教授也已经习惯了坐车，毕竟花城大学还是挺大的，现在他们去吃饭不坐车都不得劲。
  在五州赶路的时候也都还好，主干道已经实现硬化路面，武者的工作效率杠杠的，再不济也都完成了平整化，不往小路上走的话哪怕是土质路面开起来也不会遇到什么困扰。
  来到十二州他们便发现很多地方都不平坦，他们选的车也有考虑到这种情况，不过路况太差的话仍是难免颠簸，乘坐起来确实不太舒服。
  既然生理上不太舒服，他们也只能没事找事做了，这穿越大州，路况平坦司机能飚车的话速度就会很快，这个世界的符能电输出功率上限是非常夸张的，需要考虑的是符纸的承载能力而不是材料的承载能力，时速飙到两百以上很正常。
  就这还是在考虑到行人的情况下，像花城那种环城竞速跑到，这些人敢飙到四百以上，那车速看上去就像一道电光似的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可在十二州那就不可能做得到了，这才开到一百多都让他们颠得难受了，大部分情况也就开个七八十，算上休息时间一天都没法穿过一个大州。
  就说现在吧，在五州的时候他们一天时间就从花城开到了江州，从北往南直接穿了个遍，路程的话大概在五千公里左右。从地形上来看花州离江州也就隔着一个林州，锦州和雄州分隔左右，他们都没路过，减少了不少时间。
  进入凉州之后路况太差，想要去皇州还得穿越四个大州才行，这速度没个七八天是不太可能了，比起骑马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舒适度和载客能力而言，肯定还是车辆更好的，要说有什么缺点也就是烧钱了。
  然而出门在外，这种公务都是能报销的，本来就用不着他们出钱，他们也没选择更换工具。
  时间拉的太长，他们也就不介意更慢一点了，反正周枍堂也没跟他们说必须要在多少天内赶到，有的是时间给他们磨磨蹭蹭，别故意拖延速度即可。
  人一无聊起来就喜欢找事情做，一路颠簸他们也不好看书，只能看窗外风景，这会就看到了一支山贼队伍，还是司机跟他们说的这是山贼。
  这司机不是一般的司机，既是司机也是保镖，蝴蝶房专业人士，自然不会说什么谎话来诓骗他们，他们问了司机也就说了。
  李庆教授没有吐槽，让司机放慢了速度观察一番，微微点头：“咋一看像是高门大户在迁移，看仔细点就能发现有很多人并没有接受过教育，只是衣着光鲜，多半是什么大势力吧。”
  他们对十二州的事情所知不多，就连清剿山贼的事都是在报告上看到的，也没什么人关注。对五州人而言，知道十二州在清剿山贼他们只会很诧异，原来十二州还有山贼的吗？
  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或许还会关注一下十二州的情况，普通老百姓压根不关心这些事情，他们只关心五州出了什么新政策，十二州的消息他们是没什么兴趣的。
  这些教授也不例外，工作都已经够忙的了，闲下来了也会找点感兴趣的书籍看一看，看报纸那真的是忙里偷闲，看看也就过去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知道清剿山贼，却没想过这事在当地会有多大的动荡，没来的话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反应。
  司机介绍道：“这是清风寨的山贼，凉州和冀州交界的山贼势力，一伙不太像山贼的山贼，也正因如此他们才能幸免于难，早早就派人投降，这会总算是开始迁移了。”
  一伙教授来了点兴趣，有人问到：“怎么个不像山贼法？”
  “他们的地理位置比较好，来来往往的商队基本会从他们这地过，除非从大荒城那边翻山越岭，否则的话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很难避开的，不是人人都能像龙炎那样走山路的。”司机看过情报，很是熟稔地介绍着情况。
  之所以派他来当司机，正是因为他对这里的情况心中有数，远在花城对这些事都能了如指掌，就算路上出了什么事故也能从容应对。
  出事指的不是什么势力拦路要把教授们一网打尽之类的，这明里暗里一堆人守护，不来十个八个六境根本不够打，光是摆在明面上的护卫力量都有三车人，来拦截那就是自己找死。
  主要是担心这些教授们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一般人交流不上，又不好做决定，对十二州的情况不熟悉，不好处理，这才把他派过来当司机。
  哪怕他不好做决定，以他的职位也可以调动当地的蝴蝶房力量来配合，真要是一个小小司机的话教授们要做什么不仅不好阻止，也不好调用蝴蝶房来配合。
  教授们也知道这一点，能给他们当司机的人当然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司机。
  “地理位置好，他们就干起了山贼的勾当？”韦明教授一脸不解，“这样更不应该当山贼吧。”
  司机笑道：“不止是这样。清风寨这帮山贼亦正亦邪，说他们是山贼是因为他们有要求商队交过路费，偶尔也会主动劫掠，劫掠的对象大部分都是恶名累累的官商。他们在山外有一座城镇当营地，每当有军队前来清剿他们便会撤回山中，不算什么好人，但也称不上是恶势力。
  除此之外清风寨有人经商，有人习武，也有宗族，他们的建立者本身就是被逼迫的高门大户，因此在习性上和其他山贼会有明显的不同。当然说白了，他们还是山贼，顶多是部分人有文化，不遵守周律却也谈不上恶势力的山贼，终究是个祸患。”
  “原来如此，难怪这支队伍等级森严，大部分人却没有接受过教育，能下定决心迁移去南京也需要不小的魄力。”李庆教授微微摇头，大抵在这些山贼看来，自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他们是不是山贼又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的，陈和觉得是那就是了。
  不管是不是，这些人不遵守周律，不为大周做贡献，也谈不上是大周子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祸患。或许在外敌入侵之时他们会像那些绿林好汉一般站出来抵御灾祸，可在大部分情况下他们就是祸患，对国家来说这些人能剿灭就剿灭，不能留。
  这就像面对洪门青帮之类的存在，也许在国破山河碎时他们也会站出来，可在平日里这些人就是祸患，能剿灭的话最好不要留手，不然五州的山贼怎么没的？
  说到底还是周枍堂不希望在五州出现不听自己号令的人，黑户都要赶尽杀绝，怎么可能会留下山贼这种隐患，连那些心思各异的贵族都得老老实实听从号令。
  对清风寨这种说他是山贼他也是山贼，说他不是山贼也不是不行的势力，陈和的态度是反正你们也不会听我说话，那就顺手把你们加入到山贼列表之中交由军队和龙炎去处理。
  不用白不用，正常情况下陈和可无权调用军队，龙炎那更是想都不用想，如今有了一个机会，陈和也不介意让他们帮自己清理掉这些祸患，顺手就把清风寨列为了大型山贼势力。
  清风寨也不傻，他们的行事方式和山贼是不同的，龙炎在凉州的表现让他们如同吃了屎一样难受，不得不派人去南京城向陈和示好，同时在自家门上挂着投降的牌子说明此事。
  龙炎也不是不讲理的，光挂个投降的牌子说不定他们还会顺手杀一批人，但人家都说了已经先行派人去了南京城，稍后便会进行迁移，龙炎也就没下死手，甚至都没留人监视。
  他们可是很忙的，没时间留人在这盯着看他们会不会迁移，若是假的，回头再收拾他们就是了，天大地大，除非他们有这个能力跑出东皇洲，否则跑到哪里都一样。
  要说躲起来什么的，这么多人肯定不行，要躲必须是化整为零去躲，可那样的话清风寨一样是名存实亡，照样得面对龙炎的追杀，永远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出现，等于是清风寨就此消亡了，还不如直接投降呢，假意投降并不能让清风寨延续下去。
  搞明白了情况，韦明教授道：“要不我们看看这些山贼的文化水平，没准还能找到几个读书种子也说不定，顺便了解一下如今十二州的文化水平。”
  李庆很感兴趣：“可以，还能看看知识的传播速度，再怎么样，数术地理之类的基础学识他们总是会的吧，学以前的知识不是不行，新知识多多少少也得会点。”
  其他教授也是纷纷附和，这些山贼若是对五州的学识完全没兴趣，学的还是以前那一套，那就太令人失望了。无论如何，他们也能看一看十二州对五州知识的接纳程度，凉州本就跟五州交界，凉州的读书人都不学，那其他大州顶多也就皇州能期待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