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回 洞房花烛
这姑娘梳拢一切都按出嫁的样子……只不过那只是一夜新郎……
九姑娘并非自愿……合卺酒里放了什么……没人知道。
“王公子……”
这来这种地方，商辂可不敢用真姓名。只不过这回九姑娘的眉毛已经修过了，打扮得娇媚了许多……面含微笑……与平时大不一样，那一定是饮了那种药。她上来替自己解衣……
“我睡地上就是了，我……我……我不是你三姐夫……”他结巴了，只见那九姑娘依然和没听见那样。
“妾非饮药了……只是妾身想通了……不管是谁，都一样……”
迷迷糊糊中听到九姑娘那么说……一阵阵燥热……脑子中想不着很多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大亮了，九姑娘已经不在身边了。
“九姑爷早……九姑娘，姑爷醒了……”小丫头见他房门开了，上来叫道。
那小九一下子上楼来，把小丫头撵开了，一把推着商辂进了屋子。轻声说道：“管好你的嘴，小心我宰了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的……”
“昨晚……我是给人下药了……并非有意冒犯……”
“药是我下的……”九姑娘说道，“应付苏妈妈的……怕你不肯……我们也就在一起三日就好了……”
“你……你不是不肯……怎么会这样？”商辂想不通。
“昨天你饮的酒里的药非你想的那种……动手动脚原因不是药物……只不过我知道了那天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就是暗探……不过暗探与姑娘是差不多的，没有自由更谈不上尊严……”
“姑娘年纪轻轻，怎么会……”
“从小卖身为奴……这又有什么稀奇的……”九姑娘说道，“公子只要守口如瓶，就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咱们只是段露水姻缘，公子不比挂心，就算没有公子你，我也不会完璧的……这姑娘就是姑娘，不认命也不行……这是我的秘密，就像公子你不姓王一般……只是觉得这里肮脏，才会隐姓埋名，以免污了自己的名……”
商辂看着面前的九姑娘，她又像变了一个人……她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剩下的两天竟然相处得也是算愉快，这就是一段露水姻缘，明知却是不得不舍……
“如有缘分，将来再见，公子我们不必再像如今一般……”九姑娘说道，“我终是要从良的，不知公子到时候会不会嫌弃？”
“我发誓不会嫌弃……只是家有糟糠……姑娘只能委屈了……”
这是实话，九姑娘轻叹道：“能有归宿就好了……”
她的心里知道这是奢望……那王公子只是场面上应付一下，不过也很中听……
“我是真的……姑娘不嫌弃……”
虽然他一再说自己是真心的。这件事对于商辂来说，的确是真心的，他并不觉得自己该骗人，就算九姑娘是暗探，那也是被逼的……
九姑娘却是变得慌张起来……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心思已经变了……只想跟着王公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苏妈妈当然是不会答应的……
“你要走……我们苏家谁也活不成……姑娘可不以这样自私，何况这样会连累所有人的，你也不可能逃出他们的手心……这天下男子多了，牛公公只是希望姑娘知道这男子多是薄幸，你那王公子也是一般，他家有妻室为何还对姑娘动心……姑娘的酒中并无春药，他自己不能自持，如此薄幸男子怎么可能对姑娘一心一意？”苏妈妈对九姑娘说的话，九姑娘竟然转告了商辂。商辂觉得很难应对，家里的妻子贤惠善良，自己的确是一时糊涂……要说自己喜欢这个女子，倒是有几分，但与夫人之间相比，那才是爱……九姑娘毕竟过于年轻……她也许只想借助自己离开此地。
“姑娘的意思……”商辂是明知故问。
“我不能离开此地，这些人会因为我受罚……何况公子心中应有家中的娘子，我们只是一段孽缘……”九姑娘感觉很是理性，她不似以前自己遇上的那些女人一个个都想嫁进自己家给自己做妾，其实夫人的确大方，家里妻妾也有两三房了，本以为再收一房无所谓，岂料九姑娘有些自知。
“那……那也好……”商辂说道。
但是九姑娘听得却如尖刀，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根本不可能爱自己一人，他也许正如妈妈所说的那样，本就是风流才子，情场老手，只不过与王老爷不同……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装着老婆……所托非良人。当初自己以为在外面能找到有缘人……看来真是笑话……商辂知道自己伤了九姑娘的心，不过临走之前还是说自己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子，那九姑娘将来没处去，可以去江南找他……
自从与九姑娘分离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一年后，苏家三姑娘带着一个婴儿出现在自己家门口，只说是一段姻缘的了却。
“小九早有新的去处了……这孩子无法携带……于是带他来见父亲，望公子收留……”
“九姑娘如今在何处？”
“下落不明……我如今已嫁王大人了，我哪还知苏家的事……”三姑娘说道，“只是这孩子始终是个累赘，小九不可能留他……”
夫人贤惠，她收留了孩子，视同己出，这孩子从小就聪慧……顶替了他的哥哥……竟是一路顺风顺水到了京城为官。如今看他在京城虽然是个小小编修，却也过得逍遥。
“你真没上进之心了吗？”商辂对儿子说道，“这外放的官也应该做一做，这方能为民办事……”
“孩儿一直喜欢研究学问，爹爹是知道的……”商良臣说道，“何况官场并不太平，这编修甚好……与他人不会有那么多瓜葛……朝廷中风风雨雨，孩儿担心承受不了，只是要等……孩儿至今也不知亲生娘亲身在何处……爹爹可有消息？”
消息……商辂已经去见过那个神秘的牛公公了，得到的消息是九姑娘嫁人生子了，不必再等了……那个秘密只能留在心里了……这还是应该告诉孩子，免得他将来耽误了前程，毕竟男儿不能总想着自己的那些小事。
“你娘已经嫁人了，不会回来了……你从小就是你母亲养的，就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我们不应该去打扰她了……她已经嫁人了……”
怎么会这样？自己以为这回能在京城找到那个自己没见过的娘亲，结果却是如此，想就在去年年初，父亲还说自己娘亲可能要回家了，怎么这就嫁人了……娘亲也太无情了……虽说爹爹心里最中意的是正夫人，但是他其实对家里的那些姨娘都是尽力一视同仁，要是娘亲回来也不会受气。
“那人比爹爹还好吗？莫非她做了正房？”
“没有……还是妾……你娘本一直想做正房……那知情人没有告诉我原因，但是你娘将来恐怕再也没书信给我们了……这回可是了断了……”
“也许娘会回来的……”良臣说道……
这女人会回来吗？一年几封书信也留不住她……无论如何最后一封也是绝情信，可自己的傻儿子非要上京寻母……
“良儿，她真要是肯跟着我从良，有多少机会……当年京城大乱，她完全可以来找我，我家那时就在京城，我还托了你三姨娘给你娘传话……后来……后来……我她独自在外生活，她也没来找我……我不介意她带着别人的儿子嫁过来……我们可以去江南……离开京城……她却不肯，只肯拿了我的一点接济……”
“娘难道在抚养另一个孩子？”良臣第一次听到这话，父亲知道的事远远没告诉他。
“我那时就去找过她，她说怕连累我家……那孩子是你娘所爱之人之后，那人那时受难……她现在虽不是正夫人，但是有人关爱也是幸事，我当年也只是同情你母亲……与他无法比……据说他才是真心爱……”
“那我不明白为什么娘为什么成不了正夫人？”
“我也问过……她说人家本有正夫人，糟糠之妻不可抛，要抛了，她也不会嫁……”
父子两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