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大同商机
牛玉没来了,换了一个传令官,那人倒不是太监。
“忠国公的府邸起得比皇家的都有好!”京城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其实石家至从上回被风灾毁了几间屋子,那也不应该僭越制度,把府邸弄得比王府还好。
锦衣卫指挥所的同知门达是皇帝朱祁镇的心腹,也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也没上奏,这满朝文武当做都没看见,但是皇帝也是长眼睛的,那朱祁镇心里很是不舒服。继任的兵部尚书陈汝言两年之内就贪了无数钱财,要这石亨不贪,怎么可能呢?锦衣卫并非门达一人可以遮天的。幸好自己一直注意着这石家,石亨对自己来是忠心的,对这点天下人皆知,要是自己动他,会让人心寒,没有一个站得住的理由,只怕根本动不了他。何况自己也给了他不少特权和好处。逼急了他手里的兵可不是吃素的。忠国公石亨有个侄子名唤石彪。为人名声不好,一直在大同,打仗勇猛。
“石家人战功卓著,杀于谦已经让朕名声受损,要是没有证据,就凭着这些表面的现象,就治他的罪,实在不道义,那陈汝言毕竟只是石亨推荐的,他贪财那是他自己的事,至于你的那些捕风捉影的事不足为证。你的奏章中所写的瞎子童先不过是个骗钱的人,谁都喜欢听好话,何况石亨周围那些为钱而来的人太多了,上回陈汝言之事,他就来我这里陈情了。”朱祁镇道,他自己跑出来,只为一件心事。
“皇上,我们暗中调查,的确是有证据的,他贪了那么多钱财……远远多于陈汝言,这点就够了……”贞儿道,她秘密调查石亨已经很久了。
“不够……他如果就是一个贪官,不足以解朕心头只恨……”朱祁镇道,“虽他是武人,但是他的傲慢已经让人忍无可忍了。
“皇上……”贞儿觉得皇帝朱祁镇有些可怕,看来他是个有恩仇必报的人。
“他做的事实在令人不爽,我选的女人他竟然捷足先登了,我就想立即杀了他。”
“皇上请息怒,他只是贪了些。”贞儿道,“我倒是听他的侄子石彪有野心,那是个莽夫,喜欢沙场,作战勇猛。北边鞑靼人并不安稳,时有进犯,石彪守大同,也算尽力,皇上,大明朝的军队还在石家人手里……”
“就像太后的那样,时机还真没到,你帮我盯着,对了多收集点证据,要能让人信服的。”朱祁镇道,“你暗中去趟大同,暗中查看石彪那里的情况,不要惊动门达,他那人就好和稀泥,没什么杀气。”门达办案的确精干,但是却不喜欢严刑逼供那套。
“臣也不喜欢!”贞儿道。
“朕只是让你去大同看看而已,你想多了,你是指挥使,朕只是不想让石亨怀疑,那门达平时陪朕上朝,他突然离京,会让人有疑心的。你却很少露面,何况你还有一个幌子弟弟帮你,不是熟人分不出,你离开京城谁也发现不了。”
这里镇抚司有万喜坐镇,的确最方便的是自己,自己只消与万喜换了腰牌,让他躲着点,自然不会有人留意,那万喜在抚镇司也不过是自己的影子,平时贪玩一点而已。
大同,大明的边城,确切的,长城内外分成了两块,蒙古人退出中原以后,分成了两块。东西两块,西蒙古就是瓦剌,原本瓦剌一直强,但是自从败于明军之后一蹶不振,那经常冒犯边界的是鞑靼人,其实就是东蒙古部落。由于当年元顺帝失势后,回到了大草原,但汗权衰微,权臣势盛,瓦剌的也先以异姓贵族篡夺汗位,当年也先害了瓦剌的大汗脱脱不花做了大汗,毕竟名不正言不顺。部下离心,纷纷背叛,不久亦在内争中被杀,瓦剌势衰,鞑靼复起。
大同战事起,这有部分人并非常驻的军队,而是临时招来的,他们的统领叫总兵,都是一些有威望的有爵位的,这总兵也是统兵的,本应该受到尊重。这些人通过各种关系把石彪的张扬跋扈的情况反映上了朝廷。但这也不足以让石彪受到惩罚,这石彪的军功可是真实的,当年他在战场上杀瓦剌也不是假的,不是靠金钱和权利得来的。
边民尚武之风很是厉害,戍卫人的家属也不少。
谁家人还在奔波,这里自古以来就是种地和经商的人多,于是各种镖局,钱庄也多。大同一带住的也都是有钱人。
大同街上见的最多的还是军人。只不过来自外地的客商实在也不少,来打打停停,这做生意的也就在夹缝里寻找商机。
“客官是做什么的?”这里的二对来人总是十分警惕的,这要是鞑靼人的奸细……
不过这客人是南方音。还带着家人。
“我们是来找商机的,带了些家乡特产,我是南方杭州人,收了些丝绸,想换些银子,有什么便宜的就进些货。”朱骥道。朱骥和贞儿至北京城到这里已经走了三天了。应该是快马加鞭吧。
“的提醒客官,这是边城,话不可以乱。做生意要先去镇远侯那府邸交笔银子,只不过我要提醒各位,这不是银子就可以解决的事,在边城做生意,还要看你的买卖是不是合适,这定远侯最痛恨的据就是读书人,那些读过些书的人话文绉绉的,他不爱听。我看夫人随身带着书箱,恐怕相公是读过书的吧。”
“是啊。”贞儿道,她的确带了几本书。
“我们这里人做事话都不喜欢文绉绉的……”
“我们又不会与官兵接触……”贞儿道,“那有何妨……”
“你们也太大意了。”二突然道,“大爷,你不该带夫人出来……”
“这又怎么了?我夫人不见得是如花似玉吧。”朱骥道。
“怎么不是?”二道,“我看夫人花容月貌,还是不要随意抛头露面的好。”
有人自己花容月貌,贞儿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高兴。是不是自己过分了,不该精心打扮,更不该穿女装,与朱骥扮夫妻,但是朱骥却这样不会引起别人怀疑,这要是两个男人,不像做生意的,那就不清楚了。
“贱内想看看大漠风光……”朱骥道,他在杭州呆了段时间,假冒南方人没什么问题。
要不是于谦蒙冤,朱骥曾经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权高位重,移宫事件后,他也受到了牵连,关过几天,但是恩准送岳丈于谦灵柩归葬,从杭州回来后,就被直接派了这个差事,如今带着江南的丝绸扮作商人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