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机关算尽下
汉王朱高煦曾是成祖皇帝岁喜欢的儿子，因为他与成祖最为相似，而明成祖朱棣靠的就是非正常手段抢夺了侄子建文帝的位置，而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他迁都北京。汉王盘踞在南京，一直不肯去属国就藩就在等机会，一直到了后来改封济南才勉强就藩，而臣子家属却留在了安乐城，没有搬到济南。太子即位后，他也曾经想暗算皇太孙，那时皇太孙朱瞻基来到了南京，名为迁都事情而来，实际上就是来洞察南方的情形。
北方突然传来了即位才一年的兄长朱高炽突然驾崩了，于是汉王急匆匆想实施暗杀，但暗杀的消息却让身边的人透了出去，错过了最佳的机会。这朱瞻基才即位，北京遭遇了地震，汉王朱高煦认为这就是天命，于是是想乘着朱瞻基还未站稳之时就取代了他，联络了自己的弟弟朱高燧，朱高燧却没有动作，只不过这次历史不会重演了，因为成祖早就防着这一点，布好了局。
朱瞻基亲征却没有去攻汉王的封地济南，也不去盘踞很久的南京，而直取汉王的大后方山东广饶东北的安乐城，还围城不攻，弄得叛军人心惶惶，那家属都在安乐城了，这安乐城的防守又不足。这官员再也不是以前的官员了，汉王几乎成了光杆司令，他的劣行影响了自己的威望，在南京城欺男霸女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大兵到来，他只得投降了。这回他输了。他的子女妻妾都被带到了京城，那朱瞻基没有立即杀他，把他安置在西大内，但是朱高煦知道这位跛脚侄儿的心思，自己一辈子英勇善战，陪着父皇走南闯北，开拓疆土，也许这都是命，只是自己不服。这个侄儿似乎要把自己置于死地。果然没多久，他被侄儿活活烧死了。
“先帝本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但是汉王对将士属下很好，不算一个恶人，他担心汉王会卷土重来，毕竟汉王的手下不仅仅在山东，敬仰他的人不仅仅是山东的那些人。”吴太后说道。
“母后，我不懂！”汪妃说道。
“你必须懂，这是帝王家，你要是再不懂，你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吴太后说道，“孙小姐却很懂，她懂得如何控制先帝。汪丫头，你人很好，但是光是人好是不够的，要懂得保护自己，杭皇后她就比你聪明，她虽不向皇帝提自己想做皇后，可偏偏让那些人接近皇帝，皇帝想去哪里玩，也不加阻止，说白了，钰儿说你好妒，在帝王家妒忌也是一种罪，不要以为你温柔美貌，毕竟钰儿不是他父亲，就是他父皇也不能一心一意对孙小姐。”
“那孙太后是先皇最爱吗？那么先皇怎么还会与母后您……”汪妃问道，她突然感到这样的问题不应该问。
“孙小姐是爱先皇，她与先皇从小青梅竹马，而胡善祥是皇上指的婚，盲婚哑嫁本就是很正常，你不是也是这么嫁过来的吗？先皇很清楚他的皇后是胡善祥，胡善祥是个好妻子，从不做错什么，而先帝也愿意做个好丈夫，所以开始的时候，他们关系都很好。孙小姐一直无法接近先皇，要知道先皇对孙小姐本来就是当做妹妹一般看待。我比他们年纪都大，我在民间生活，听到知道的东西比他们多，那戏文也看多了，还记得西厢记吗？张生与崔莺莺之间有个叫红娘的丫头，要是没有红娘，那层纸就捅不破，可是我却觉得红娘也有私心，因为她也看中了张生。”
吴莲儿长在一般人家，家里却是富足的，戏没少看，后来一直都在外面生活，那宫外的日子可是逍遥，而汪妃是官宦人家出身，自己也不喜欢看书，一直舞刀弄枪，哪有这份心思，不过这戏还是陪着太后看过几出，只是当时并不觉得红娘有这种想法。
“母后！儿媳觉得你是不是多想了？”汪妃说道。
“是啊，不过我没有多想，先帝虽不是最出色的，却也算温柔体贴，心思细密。”吴太后说道，“他呀最多玩玩蛐蛐，后宫女子几乎无所碰，但是对我却还真花了心思。”
“母后，你……你怎么会与先皇在一起的？”
“我？至从汉王死后，我们被安排做了苦活，没想到我竟然碰到了一个旧人，他当时已经是位高权重的执事太监了，当时我只想不死在宫里，就求陈符救我出去，只有这样才能保我安，因为我是罪人，他一时也没办法就我出去。原来在太子府，我就认识他，他是安南国进贡的，当时大家相处得都不错，他要和我对食，我答应了。我知道他不是坏人，为了能活下去……”
汪妃长叹了口气：“母后，没想到你也会这样做。”
“为了活命，谁管那么多，我又不是小姑娘了，我这种只能算杂役，奴隶。”吴太后说道，“说我是宫女简直是抬举我。陈符还是想了办法，把我接了出去，顺便还带了我的一个好姐妹，只说是宫女离宫，那还是得了先皇的恩典。”
“母后，难道你在宫里没见过先帝，他就这么把你赐了出去？”汪妃问道。
“傻孩子，这做苦力的人一辈子见不到皇帝也很正常，你可算幸运的，当初孙太后差点点你做正统帝的皇后，要不是我讨了你来，你也许现在还在南宫里关着。我当初觉得你为人豪爽，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当初看了喜欢，怕你在宫里受委屈，只不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的人。”吴太后说道，“偏偏你心直口快，说话实在。”
“母后，你不是出宫了？怎么会又遇上先帝的？”
“傻孩子，我出宫嫁的是太监，那陈符也想讨我喜欢，动了很多脑筋，但是无子就是无子，我也提议收养个孩子，只不过我偶遇了先帝，先帝平时就喜欢出宫走走，那陈符是他贴身信任的人，那时，我见到了他，我只是他和孙小姐的红娘，本来并没有那个机会，也不知道为什么，先帝向我说了很多……于是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知道孙小姐与他在一起，哪有红娘占了崔莺莺的位置的，我不敢有任何多想，只是先帝一直来……一直来……直到有了一天，我竟然有喜了，陈符很高兴，他第一时间向先帝汇报了此事，只不过先帝并没有什么表示，也许他觉得我是一个不贞洁的女人。孙小姐生下了皇长子，皇长子立即就封了太子，她成了皇后，这也许就是她最终的目的。她其实知道我嫁了陈太监，先帝并没有瞒她，只是瞒了我和他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太监想要儿子，借种并不是稀罕事。我有喜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直到阿钰生了下来，先帝很是激动，但是他也没有安置我们，他说我住在外面自由，他会经常来陪我的，陈公公也为了讨好他，对此大开方便之门。”
“母后，您怎么可以这样？”汪妃有点恍惚了，这是说戏吗？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又能怎样，我只希望孩子能顺顺利利长大，就算先帝不认我们，又有什么！我男人除了不能人事，其他与别人一样，又如何？我们不敢对阿钰提这种事，他小时候一直以为他的父亲是恩客，我是私下做生意的。虽然先帝经常会逗他玩，他都不喜欢，那时先帝禁了烟花地，那达官贵人还是喜欢私下找人，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讥笑。直到有一天，我们被接进了宫里见先帝最后一面，在太子登基之时，他被封为郕王。其实我说什么，他对孙太后也一直有成见。然而他们两兄弟一直很好，因为他大哥人还是不错的，只是没想到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