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再见小丑
他的胸口破了一个洞。
风吹过，让他第一次知道了透心凉是什么滋味。
感觉其实还挺不错的。
只可惜这种滋味一辈子只能品尝一次。
在生命的尽头，小丑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思绪很多。
就像是很多经典名著中描写的那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人之将亡，思绪纷扬。
但是小丑想的最多的，并不是这一次的失败，而是带领他入行的那个男人。
小丑原本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爸爸是大巴车司机，妈妈在超市上班，虽然收入不富裕，但是一家人却过得还算不错。父母都努力把最好的给他，不让小丑受一丁点的委屈。
小丑从小学习也很不错，他有着领先于同龄人太多的智慧，在别的小孩还在为了加减乘除抓头的时候，小丑就已经开始攻读更高深的知识了，他甚至还有时间去学习他国语言。要知道国外的教育理念跟国内有所不同，他们虽然也重视文化课程，但是在青少年时期，素质教育终究是占据了上风的。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影视作品中，国外的孩子天天都在浪，在打棒球打篮球甚至是高尔夫。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国外的高中生，连咱们国家初中生的考卷都答不出来。
小丑跟那些只想着放学去打球的人不同，因为出生于平凡的家庭，他太知道知识的作用，或者说文凭的作用，顶级大学出来就是比社区大学出来要更能赚钱，所以他拼命的学习，就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而他的命运最终还是被改变了，却不是被知识改变，而是被经济危机。
忽如其来的经济危机瞬间就把这个平凡的家庭打入了地狱。
他们搬出了公寓，住进了汽车旅馆，父母不在和睦，而是天天吵架，有时候十块钱就能让她们吵得不可开交。
没了钱，自然没办法继续读书，虽然学校也有很完备的奖学金机制，但是小丑受不了同学们鄙视的目光，主动离开了学校。同样，他也不想天天在家里听父母吵架，于是在一个夜晚，小丑离家出走。
这个决定改变了他的人生。
那一年，小丑八岁。
离开汽车旅馆还不到两个小时，他就被绑架了。
绑架的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个子矮小，样貌丑陋，并且只有六根手指。
右手就只有一个大拇指。
别看这个男人其貌不扬，但是他在地下世界却有个一个让人闻之色变的绰号。
枪鬼！
他当年在杀手榜上排名第九，神枪榜第四。
因为一次任务失败，右手的手指头被人斩了，只给他留下了一根大拇指。
但是枪鬼并没有放弃，他用了一年的时间苦练左手射击，最终完成了复仇。
此人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小男孩。
小丑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小男孩，非常符合枪鬼的胃口，见他一人在大街上溜达，顺手就给掳走。
头一个礼拜，小丑饱受折磨，几度的差点死去。
后来他学会了臣服，开始刻意的讨好枪鬼，枪鬼见他生的机灵，说话又好听，渐渐的就起了爱才之心，开始传授他一些简单的枪术，比方说拆枪什么的。
小丑并没有展现出过高的天赋，在枪鬼看来很简单的拆枪小丑都要学习好长时间才能掌握，并且时间一直都无法达到枪鬼的要求。
本来也就是闹着玩，所以枪鬼也并没有什么好失望的，又过了一段时间枪鬼寻觅到了新的目标，小丑很紧张，以为自己要被放弃，没想到枪鬼并没有赶走他，而是继续把他留在了身边。
俩人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开始了共同的生活。
就这么过了四年。
小丑十二岁了。
再又一次被枪鬼折磨了之后，小丑拿起了枪，解决对了枪鬼的命。
枪鬼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在他看来毫无用枪天赋的男孩，竟然用枪结束了他的命！
这是何等的讽刺！
“我若表现的太过聪明，你又岂会放松警惕呢？”小丑用枪指着枪鬼的头：“只是这么杀了你，真是有些便宜你了。这些年来你让我受的折磨，我永生都不会忘记！去死吧。”
枪鬼死了，他的遗产也全部归属了小丑。
四年时间，枪鬼的底细都被小丑摸得一清二楚。
小丑拿着这笔钱，去找自己的父母，却发现他们早已经各自成家，并且还有了新的孩子。
小丑把他们全部杀了！
就此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堕落之旅。
现在，他也要死了。
这段过往再度浮现在了脑海中。
若是当年经济危机的时候，父母没有吵架而是团结一心渡过难关，若是自己听话懂事，不去计较那些鄙视的目光，继续在学校求学，人生应该又是另外一幅光景吧。
小丑从未跟别人说过他真正的理想。
他其实最相当的是牙医。
因为那是最赚钱的职业。
可惜啊……一切都回不去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王小飞，小丑用最后的力气问出了他最大的困惑：“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王小飞说：“听过影吗？”
“自然听过。”
“我是King。”
小丑双眸几乎要爆出来：“影的王上？”
王小飞点头。
小丑错愕片刻之后，开始疯狂大笑：“值了，值了！能与大名鼎鼎的King战斗这么久，还差点获得最后的胜利，我便是死了也可以瞑目。哈哈哈哈……”
在笑声中，小丑停止了呼吸。
王小飞又补了两枪。
他比较稳妥。
确定小丑死的不能再死后，王小飞蹲下来，伸手盖住了小丑圆睁的双眸。
“你也很不错，只可惜碰见了我。”
解决掉小丑之后，王小飞这才有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伤势。
之前击中他的那颗子弹，卡在了肋部，正好在肋骨与肋骨之间，身体每一次的摆动都会带来巨大的刺痛感，王小飞完全是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力才能硬撑到现在。
可以说在拖延片刻功夫，最终获胜的就是小丑了。
在小丑身上一顿搜刮，很顺利的找到了匕首、打火机还有香烟。
这是王小飞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找了个可以依靠的地方，王小飞坐下去，准备手动取出弹头来。
就在这时候，曾柔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到王小飞在这里，曾柔也有些傻眼。
“你……”
王小飞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笑容。
若是要做个排序，此刻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曾柔。
这个女警察实在是太“正直”了，不懂得变通。
估计她又会抓住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这一行为不停的发问吧。
然而王小飞这次想错了。
曾柔见他受伤，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直接跑过来帮他止血。
这下就轮到王小飞傻眼了。
这是什么展开啊，怎么有点看不懂呢。
这妞莫不是被打坏脑子了？
“等等，先把子弹取出来再上绷带。”王小飞一把摁住了曾柔的手。
曾柔说：“先止血，去医院取弹头。”
王小飞摇了摇头：“那太拖时间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你坐我腿上就行！”
曾柔的脸忽然就红了。
王小飞说：“哇，美女警官，没想到你也是个老司机啊。”
“你瞎说什么！”曾柔啐了一口：“为什么让我坐你腿上？”
王小飞乐呵呵的说道：“放心，不是占你便宜的，只是让你帮我压着腿，免得我一会挣扎起来影响了手上的动作。”
曾柔瞪大眼睛：“你要自己取子弹？开什么玩笑，这里的环境如此的糟糕，你就不怕真菌感染吗？”
王小飞开始用打火机炙烤匕首，一边烤一边说：“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屁的数。”曾柔呵斥道：“别胡来，听我的先止血，然后我去叫医疗兵过来帮你。”
王小飞将绷带咬住，对着曾柔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一刀刺向了肋部。
剧痛让王小飞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曾柔恨不得锤死这家伙，竟然真的自己给自己取子弹。
这也太不尊重医生这个职业了吧。
不过既然王小飞都已经动手，曾柔也不会傻了吧唧的让他停下来，有些事儿开始了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否则会酿成更加惨烈的后果。
所以曾柔直接做到了王小飞的大腿上，帮助他控制身体。
只不过这个姿势从背后看就显得有些，咳咳，你懂得。
子弹取得很顺利，前后也就两分钟的样子整个过程就算是结束了，王小飞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血丝，绷带甚至都差点被他咬透了，当子弹取出来的瞬间，王小飞的手也无力的垂落到了地上。
“美女警官，接下来就真的要麻烦你了，帮我包扎一下伤口吧。”王小飞有气无力的说道。
曾柔一边骂王小飞胡来，一边颤抖的给他包扎伤口。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他做的这也叫人事儿？
原本曾柔以为自己给自己取子弹这种事儿只会发生在电影中，现在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看来电影里面也都是骗人的。
那些自己动手取子弹的猛男，取完子弹跟没事儿人一样。
再看看王小飞，给人感觉半条命都快没有了。
不过他的意志力着实可怕。
同样的事儿换了别人来做，估计早歇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