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都凉了
黄自永躺在床上，挂了王叔的慰问电话，摸了摸肚皮，发出了感叹。
上班的时候，渴望赋闲在家的日子。
当真的没班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灵魂都被掏空了。
看了好几部电影，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实在无聊，逛逛围脖，他想看看有什么奇闻异事。
翻着翻着，他突然看到了这样的一条动态，惯性思维的作用下，让他停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应援，有点小感冒，浑身发软，在马路边等了整整一天，饿了吃泡面，困了站着打盹，喉咙喊破了，当旭宁哥过来跟我握手的时候，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文字上面贴着应援图片，大冷的天，雪地上，一排排人拉着横幅，其中有一张手背冻得通红的照片。
下面点赞人数突破三千人。
黄自永虽然不愿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但看到这种智障的时候，他真的忍不住了，且毫无负罪感。
“你爹要是知道的话，会不会感动得哭了呢？”
三秒后。
【叮！获得怒气值4】
【叮！获得怒气值2】
【叮！获得怒气值1】
…………
怒气值很快突破五百大关。
黄自永目瞪口呆，打死他也想不到，原来赚取怒气值的办法这么简直，直接，且实用。
“哪来的沙雕？”
“去尼玛的智障。”
“你有病一样，喜欢一样东西我们可以去追求，喜欢一个人为什么就不可以？”
“你这种人就是社会的小底层，没有信念，找不到生存价值，所以上网来找存在感。”
“我们喜欢旭宁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愿意付出怎么了？你这种网络黑子不得好死。”
黄自永翻看着一条条回复，除了狗急跳墙，就是歪理邪说。
追星本来是一件人之常情的事，欣赏其作品，敬佩其为人，迷之其人格，崇拜一个人并没有错。
但大冷的天，还生着病，不远万里跑出来饿着肚子追星，疯狂得让人害怕，居然还追出了信念，还追出了骄傲。
可笑不可笑？
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干吧！
他很怀疑，这些人孝敬自己父母有这么尽心尽力吗？
呃！不对！
他们应该连孝敬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黄自永为这些人感到悲哀的同时，又有些担忧，王舒文如果变成这个样子，他该怎么办？
想到王舒文，突然，他脑子里浮现一个问题。
围脖后台ID是实名制，只要有心人一查，他赤果果得罪张旭宁的罪行便无处隐藏。
张旭宁。
出道十五年，一直大红大紫，无论是乐坛，亦或者影坛，都有相当高的地位。
他现在需要想的更远，以后王舒文要在娱乐圈发展，得罪人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这么看来，这样赚取怒气值，好像也不容易。
三个小时后。
怒气值才堪堪破千，他的留言被删除了，这让他微微有些失望，看来那种追星入魔的智障也不是特别多。
想想也是，如果都是这种智障，那国家就完了。
沉思片刻，黄自永总结出一个更容易赚取怒气值的办法。
那就是怒怼明星本人，那么这个明星的所有魔障粉，应该都会为他贡献力量吧。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张旭宁，肯定是得罪透了，那他就不妨得罪得更透一点？
虽然他对张旭宁本人没有成见，但形势走到这，他只能默念对不起了。
找到其围脖账号，翻开最新动态。
“拍打戏，手指脱臼，庆幸没伤到骨头，谢谢大家的关心，爱你们。”
下面的留言，成片成片都是心疼声音。
黄自永看在眼里，心情极其复杂地写下一行字。
“这帮魔障粉，怎么不回去心疼心疼你爹，你爹把你们养那么大不容易。”
人家张旭宁受伤发个围脖好像没什么错。
他跑过来开了一通地图炮，既狠又准，甚至有些无脑杠。
终于，他还是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黄自永晒笑连连，听着叮叮声，极度享受。
不到五分钟，嘎然而止。
怒气值已经突破4000，成绩斐然，却又不无遗憾。
哎…明星的围脖果然都是公关团队把持，删得那叫一个快。
一晚上，他都游走在围脖，贴吧和论坛，专门找三观不正的出手。
成绩不是很理想，战斗一个晚上，才收获不到300怒气值。
聊胜于无啊！
最主要那些人删得太快了，不像这种粉丝性质那么集中。
翌日。
刺眼的太阳把他从睡梦中照醒，一看手机，已经下午两点了。
有一连串的未接电话，以及几条信息。
“你怎么不来上班？病了吗？歌已经上线了。”
这是任汐的信息。
“刚睡醒，我看看去。”
黄自永一个激灵，翻身而起，留下这行信息，第一时间打开库狗。
搜索《往后余生》，打开一看。
血都凉了。
评论只有八条，一致好评，很可能都是任汐的朋友评论的。
一查新歌速递榜单，最后一名妥妥的。
不对，最后一名是《同桌的你》。
再看任汐发信息的时间，早上九点钟，已经过去五个小时，就这播放量？
凉得很彻底。
没理由啊！不是说必火吗？
就这副惨样，他完全看不到火的希望。
可惜了他一晚上战斗积攒的怒气值，歌不火，这金大腿就废了。
失望，沮丧，难受，心肌梗塞，呼吸不过来。
呆呆出神良久，他稍稍缓过来，一一回了信息。
他才开始认真地思索，一首新歌，怎么才能有曝光度这个问题。
去别的歌曲那里评论，这是绝对行不通的，见效甚微。
找电台播放，他又没有这个资本。
让任汐告知其经纪团队，交给专业人士运营，这个更加是痴心妄想。
至雅传媒凭什么投资？
任汐真的那么有价值，以前发的歌怎么不见声响？
说明出歌这件事，任汐根本就没跟她的经纪人打招呼。
咕咚！
信息声响起，拿过手机一看。
“你让人担心死了。”任汐的信息。
沉默良久。
黄自永还是决定问了，“你怎么不让公司帮你宣传呢？”
“我只签了影视的合约，出歌方面，至雅不负责。”
看见这条信息，黄自永不用脑袋都想到了，至雅应该听过任汐以前的歌，就唱歌问题还专门写上了合同。
哎！
只能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