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的腿?好了?

  其实从身份上讲,陆丽身为陆家家主嫡女,无论如何也沦落不到街头洗头的地步。
  但谁让她摊上个废物丈夫呢?
  现今的陆家为了彻底站稳栗子城四大家族之首的地位,所有家族成员都是憋足了劲往上冲,这个关键的时候,谁掉队了,就算是陆家家主陆轩也没那个闲工夫去琢磨如何让强者更强,弱者有力这种狗屁信仰。
  陆家的每一个铜板都要用在刀刃上,陆家的每一个子弟都要发挥自己的用处。可悲的是,身为一个女子,陆丽在武学上的天赋并不算高,年龄已过十六的她此时的才堪堪达到二阶武者的水准,再加上又嫁给了萧家一个不能练武的私生子废物,几乎每一个陆家子弟都将其视作耻辱。
  陆丽的命运是悲剧的,她的一切都来自于背后庞大的家族,当这个家族不再把她当做自己人后,那么她失去的便是所有。再加上不翼而飞的一千两纹银,现如今的她,也就只能依靠萧朔这个不靠谱的丈夫了。
  染发这个新鲜玩意,并没有无忧想象中的一帆风顺,陆丽身为一个实习洗头妹,根本就拉不下脸对着路上行人吆喝,萧朔倒是脸皮厚,可此时他打着石膏的双腿与满脸的巴掌印,吆喝是吆喝了,却吓得路上的行人根本不敢靠近。
  “我滴个乖乖,这陆家也太狠了,都被打成这样了。”路过的行人一边疾走避开,一边悄声交谈着。
  一个大妈领着一个年龄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路过,充满善心的小女孩央求着想要扔几个铜板给萧朔,却被大妈赶紧抱起来离开了,“傻孩子,这可是陆家,你可别给咱们家惹祸!”
  可怜的小女孩,被大妈拉着疾走,回过头还眼中充满怜悯的盯着萧朔,心中想着陆家是个什么玩意。
  无忧看着使劲吆喝的萧朔,突然脑子一懵,发觉有什么不对,等等······
  “萧朔,你两条腿咋断的?”无忧一脸懵逼的问道,记得萧朔死前是被三支利箭射死的呀,这腿咋就断了?
  萧朔闻言,也是一脸懵逼:“对呀,我腿咋断的?”
  无忧:“······”
  萧朔赶忙坐到椅子上,激动的把缠在双腿之上的纱布一层层剥开,黑色毛发茂盛的大腿顿时显露出来,除了因为几日没有洗澡散发出的汗臭味,便什么也瞧不到了······
  “我靠!你腿没断你搞个石膏干什么?”无忧一脸懵逼,感觉自己的未来十分堪忧,原先以为萧朔只是个脑残,没想到如今居然进化成了智障!
  萧朔比无忧更急,气急败坏的狠狠站了起来抖了抖腿,:“气死小爷了!哪个孙子告诉我腿断了?我说怎么今天跑了一天腿一点都不疼呢!原来不是因为伤势轻,是根本就没断啊!”
  陆家大院内,一个提着药箱的老者带着自己的小药童,奔波在各个院落之间,额头的汗水在烈阳当空下反射出滴滴晶莹,没来由的,突然打了个喷嚏,老大夫一脸困惑的呢喃道:“奇怪,是谁在背后咒我?”
  可怜的萧朔并不知道,陆家御用的老大夫当夜为他疗伤的时候,根本就没报啥希望,但样子总得做做吧?外敷药膏这种活,就是个几炷香的事情,但好歹是牵扯到人命的事,老大夫也不好明说,陆小姐,你丈夫不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去挖坑吧。
  所以,身为一个尽忠职守的老大夫,他花费了相当多的精力,把萧朔的双腿打上石膏,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职业操守,真不愧是医者仁心啊······
  萧朔喜极而泣的狠狠抚摸着自己的双腿,就好似一个终身残废的人突然能跳能蹦一般喜悦的心情,重获新生!
  路过的行人眼中怜悯之色愈加,心中对于陆家更加不满,好好的一个孩子,你看看,打残就打残了吧,还给打成脑残了,这陆家真是欺人太甚啊!还是怀念以前萧家当四大家族之首的日子,管杀还管埋,多体贴周到啊!
  也许是萧朔欣喜若狂的状态感染了路过的行人,渐渐的,这个用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面铜镜打造的侠客染发店前渐渐围起了行人。
  “跳!跳!”
  “厉害啊,你瞧瞧这兄弟腿毛,乌黑浓密!”
  “啧啧,听说临近的那个县城闹妖怪,这小兄弟不会是猴妖变得吧。”
  “好嘞,再跳一个,走着!”
  此时的陆丽早已羞怒的站在一旁,衣袖遮住脸颊,没有脸皮再面对这个世界了。
  终于,萧朔欣喜若狂的状态渐渐平稳,察觉到身边的围观的群众,知道自己因为太过高兴失态了,自觉丢脸的他赶紧转身就想跑开,却被无忧制止。
  “你丫傻呀,脸都已经丢了,好不容易这么多人围观,这也算开业表演了,赶紧挣钱呀!”无忧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
  敢情这不是你丢脸呗!萧朔内心有些不痛快,自己好歹也是萧家子弟,世家大族之后······
  “各位乡亲父老,各位街坊邻居!萧某乃萧家子弟,萧朔,常言道一个好汉三个帮,每个大侠洗剪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凤城五路的损哥曾经说过······”
  画风奇转,场面尴尬,不过当萧朔开始介绍自己这个染发店到底是干嘛的以后,所有行人终于醒悟过来,原来是给头发变色的呀!
  稀奇!
  “多少钱,我要!”
  “这个咋称?能按斤卖不?”
  “麻溜的,给大爷眉毛安排上!”
  萧朔搓了搓手,有点难为情,摆摊之前什么都会了,就是没问价格······
  无忧适时的比划了个一,又比划了个五,意思是染一次,五十两银子,心中偷乐不已,这可是暴利呀!
  谁知萧朔会错了意,脑海中满是一夜暴富梦想的他,激动的叫道:“开业大酬宾!染一根头发,只要五两银子!”
  “我靠!你丫是真的黑!”无忧扶了扶额头,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如此恐怖的价格彻底震慑住所有围观百姓,此时所有人看待萧朔的目光都不一样了,眼前这个小伙······当真恐怖如斯啊!